一前朝?
這事兒就超過了她所知的範圍了,陸苒珺想了想便沒有再問。
至於如何到了她家祖母手中,她更不必知曉。
祖孫倆默默地用完飯,老夫人又交代了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因着白日裡補了覺,這會兒陸苒珺還不困,正好老五也帶來了消息,確定了尹芳華還活着的事實。
陸苒珺爲此鬆了口氣,不僅是慶幸她沒死在這場預謀中,也是因爲她的能留下來,而她會在某日親自收割。
看着面前的人,陸苒珺眸子愈發晶亮,“那個孩子怎麼樣,拜託你尋的孩子可準備好了?”
老五微微皺着眉頭,考慮了下,道:“在下覺得四姑娘可以不必費心調包那個孩子了。”
“哦?爲何?”
“我抓了個大夫,聽說那個孩子是早產,一出生便有不足之症,恐難活過弱冠。”
陸苒珺驚訝地看着他,“這個消息準確嗎?”
老五搖頭,他也知道這事兒對她來說很重要,當然不僅是她,對太子那邊也很重要。
“在下已經派人另外盯着了,過不了幾日就會有消息。”
陸苒珺一手撐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倘若這個孩子註定如此,那麼就這麼着吧!”
先天不足,過不過二十歲,對他們已然沒有威脅。
不過,比起他們,相信剛做了祖父的皇帝纔是最着急的吧!
此時,宮裡又一批人回來覆命,而皇帝坐在寢殿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待得到的消息還是一樣時,他忍不住心疼起來。
好不容易得了個孫子,卻是先天不足,註定命短。
若不是孩子剛出生經不起折騰,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接到宮裡來讓太子院照顧。
而那個病弱的孩子,此時也正被皇帝派去的太子輪番照顧着。
看着面色還是微青的孩子,幾個太子嘆了口氣,一人搗鼓着藥道:“照理來說,這個孩子雖然不足月,可聽說在孃胎裡的時候可沒少補,怎的一生下來倒是被奪了半條命呢!”
“畢竟是早產,能生下來就不錯了,你還指望身子有多好?”
“不,有點兒不對。”那個太醫皺起眉頭,仔細地查看着牀上的小人兒,診斷了翻,又挫敗地搖搖頭。
另一人見此,沒好氣地哼了聲,“你可別多管閒事,內宅之中最忌諱知道的太多,還忍不住插手。”
“我知道,不過是覺得奇怪罷了。”他說道,目光卻是沒離開睡得沉沉的孩子。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個孩子病弱是絕對有問題的。
雖是早產,可他卻不太瘦弱,與一般足月的孩子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就是這樣才奇怪,原本不該有多大缺陷的,卻衰弱得很。
雖然已經猜到了什麼,可他到底沒再繼續摸索下去,同僚說得對,有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更何況還是皇家的事。
一個不順就會掉腦袋的。
而另一邊,僥倖活下來的尹芳華日子卻不是很好過。
知道她沒死成,孫氏自然是憤恨不已的,可沒在她最虛弱的時候殺了她,現在卻已經沒機會了。
躺在牀上還動不得尹芳華喚了自己的丫鬟過來,“尹家之前留下的那批人,我要你全部調我身邊來保護我,若是府裡的護衛有疑問,直接搬出二皇子的名義就好。”
雀兒應諾,看了看她還蒼白的臉色,猶豫道:“姨娘,您……不擔心孩子嗎?”
似乎從第一次問過之後便沒再打聽過了。
“擔心什麼,即便孩子會有些不足,可無論是孫氏還是皇上都不會放着不管,不是麼!”
“都是雀兒沒用,連……連大少爺也保護不了,還有姨娘您。”
“哼,”尹芳華冷笑着,“就算防着她們也會使盡手段的,不過我能留着命已經算好的了,至於那個孩子……”
她心思有些複雜起來,說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她怪胎多月掉下來的肉。
可面對孫氏那個府裡的正經主母,她的確沒有優勢。
自己不過是姨娘,有孫氏在她的孩子註定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既然如此,捨棄也好,免得留在身邊束手束腳的。
壓住心中微微泛出的澀痛,她說道:“不必自責了,比起這個咱們還是先保住命再說吧!這些日子我身子不大方便,你就多替我看着點了,還有幫我打聽下陸家那個女人,以及……他……”
那個他是指得誰雀兒自然一清二楚,應下她的話,便見她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畢竟剛生產完,身子還弱着,府裡又不像之前那般什麼好的都會做來給她享用,以至於到現在尹芳華還沒正經照料過身子。
過了幾日,待到確切消息傳入陸苒珺的耳朵時,她也徹底打消了調包的計劃。
彼時,庭院裡正是陰涼舒爽的時候,陸苒珺難得沒有犯困,在院子裡閒庭散步。
跟在她身邊的是東籬,身後還帶着兩個小尾巴。
突然站定,她擡手撫了撫眼前的翠竹,聞着淡香。
“你們是哪兒的人?”她這是問得後頭兩人。
聞言,一人先帶頭道:“回四小姐,奴婢出自陝西。”
“奴婢出自開封。”
“哦?”陸苒珺轉過身子看向垂眸回話的她們,“我見你們禮儀周到,比我的丫鬟還勝,不知教養你們的人是哪個?”
“回四小姐,奴婢們是李嬤嬤教導的。”
陸苒珺彎起脣角,“既然是李嬤嬤教導的,爲何從前沒見過你們?”
“奴婢們一直守在莊子上,不曾踏入府中,四姑娘未曾見過也是應當。”
“你們……一直守在這裡?”
“是……”
“有多久了?”
“約摸十來年了。”
什麼?
陸苒珺微微驚訝,看她們的樣子也就十四五歲罷了,也就是說,這個莊子早在十年前,不,也許更久之前就是她祖的了。
這樣的地方,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呀,不過對於陸家來說,還是有可能的吧!畢竟當初她的祖父可是皇帝身邊的第一人。
沒再詢問那兩個丫鬟,陸苒珺又轉了幾圈纔回到屋裡。
從炕上的窗子望去,那些丫鬟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一切顯得規規矩矩。
“這些消息被我知道,真的沒問題嗎?”陸苒珺單手撐着下巴道。
老夫人的秘密很多的,但是能知道的也就是她願意讓自己知道的部分。
也就是說,她並不在意她打聽的這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