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考慮到這點了吧,其實這些事您不必刻意與我商量的,這府裡的女主人是您,該怎麼做按您自己的打算就好。”
“這……”
看着戚氏有些猶豫,陸苒珺又道:“若是有您拿不定的大事,再同女兒商量也不遲。”
她說的很是誠懇,戚氏見着她並無不滿之色,便放下了心,“就聽你的,是我不好,讓你操心了。”
“母親哪裡的話,這都是我該做的。”說着,陸苒珺朝歡言看了眼,示意她將手中捧着的東西呈上,“前些日子一直忙着,是以賬冊什麼的都在我這兒,如今府裡一切安排妥當,這些東西也是時候交給母親您了。”
戚氏微楞,有些無措,“這……”
歡言不待自家主子吩咐,便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一旁站着的秋菊。
沒有二話,對方接了過來,隱隱的,似乎鬆了口氣。
“這些都是府中公中的賬冊還有庫房鑰匙,至於我自個兒的私庫並不在內,裡頭還有幾份花名冊,母親應該是用得到的。”
陸苒珺的乾脆讓戚氏心中有些愧疚,她道:“大小姐,這些賬冊其實放在你那兒也是一樣的,你知道,我平日裡不大管事,就連處理庶務也只是跟你大伯母學了幾日罷了。”
身爲這府裡的大小姐,又甚是得陸鎮元的寵愛,說白了,這府裡她做主都是能做得得的。
可如今卻這樣乾脆地交出了這些,她想,自己會不會是太狹隘了?
陸苒珺並不知曉她心中所想,無論今日的所爲是否是她的吩咐,都與她沒有多大關係。
府中的事她從未想插手,該如何就是如何,只要不妨礙她就好。
當然,如今也不比從前了,戚氏有了小心思,她也不會介意的。
畢竟,這府裡就她一個女主人。
“母親,您不必自謙,雖說不常管理庶務,可您做的也不少,女兒和父親都相信您的。”
“是、是嗎?”戚氏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苒珺點頭,“若是沒有其他事,女兒就先告退了。”
戚氏反應過來,忙道:“好,好的。”
陸苒珺起身福了福,離去之際,回首道:“母親往後只管喚我名兒即可,大小姐三字,未免太過生疏了。”
說完,不等戚氏再說些什麼,已經帶着丫鬟離開。
廳內,秋菊高興地放下手中的賬冊以及庫房鑰匙等物,笑道:“終於拿回這些東西了,夫人,府裡往後就是您說了算了,再不會有欺壓咱們的事兒發生了。”
戚氏看着她歡喜的模樣,又想到陸苒珺洞悉一切的口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什麼都清楚,今日之事往後不可再做了,免得將情分都弄沒了。”
秋菊聞言,有些不大讚同,“夫人,拿回這些本來就是常理,您可是這府裡的伯夫人,大小姐只是大小姐,您是她的母親,府裡本就該您打理纔是。”
“可是,這府裡就是交給她打理也沒什麼,畢竟我也不大懂。”
“就是因爲不懂,您才更要加緊學着纔是,大小姐雲英未嫁,又有堂上雙親,若是叫旁人知曉咱們堂堂伯府要大小姐打理,定要質疑您的身份的。”
戚氏回過味兒來,是啊,她不止一人呢,就是爲了德哥兒,也得將這府裡的實權抓牢了,不會再有人瞧不起他。
想通了這點,戚氏也就放心了許多。
“你說的是,不過大小姐人好,此次不與我們計較,往後不可再耍這樣的小心思了。”
秋菊應下,轉了轉眸子,又道:“夫人,明兒個回陸府您跟老爺定是要共處一室的,不若……”
“秋菊,”不待她說完,戚氏皺眉打斷她,“這些事就不要提了,你知道的,老爺他的心從來就不在我這兒。”
秋菊抿了抿脣,不大高興,“老爺子嗣不多又無妾室,若是您能再爲他添上幾個子嗣,屆時您的地位定然更加穩固,何愁老爺的心思不會放到您身上。”
戚氏苦笑,旁人或許不清楚,可她好歹也是他的妻子,心裡頭明白的很。
陸鎮元那人不僅比誰都精明,還比誰都心硬。
不,或許只是對旁人心硬些罷了,對於蘇氏與陸苒珺卻是比誰都心軟在乎的。
如此平凡的自己,又怎能配擁有那樣風光霽月的人的心呢!
另一邊陸苒珺回到自己的院子,拿過另外的賬冊看了看,老夫人給她的那些,以及自己母親的陪嫁都在這兒,府裡頭的她也沒什麼用處,給了戚氏倒也能免了些麻煩。
遞上茶,歡言說道:“小姐,那個秋菊看着是個心思深的,要不要派人盯着?”
陸苒珺挑眉,這小傢伙,“不過都是各爲其主罷了,只要她不踩到咱們的底線,就隨她去罷。”
“是……”
此時,南悠端着幾碟零嘴兒過來,聽她們說的話,便詢問了句。
歡言將去正院的事兒說了遍,南悠一聽,立即豎起眉頭,“這個秋菊,現在是怎麼的,自以爲主子成了伯夫人,就能爬到咱們小姐頭上作威作福不成?”
“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陸苒珺呷了口茶水,“不過是想要實權罷了,畢竟是伯夫人,不再是三夫人了,給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當初老夫人明明是交給您的,夫人那性子,還不得您多看着。”
“就是沒有我,她們也能打理好府邸。”
陸苒珺顯然不想再在這種問題上糾纏,問道:“江西府那邊可有消息過來,算算日子,差不多該有信了吧!”
“奴婢還未收到。”南悠撅嘴回道。
陸苒珺搖搖頭,“明兒個我們要回陸府,你們誰留下來看院子?”
這話一出,歡言與南悠相視一眼,東籬此時不在,她們也不好做決定,不過依着小姐的性子,只怕不會讓東籬留下。
“我留下吧!”
“我留下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陸苒珺彎起嘴角,目光在兩人中間掃了掃,道:“那就南悠留下吧,歡言與東籬跟我回去,正好你也能見見李嬤嬤。”
最後一句話是同歡言說的。
畢竟是祖孫,適當地見見還是有必要的,再者說,也有些事兒需要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