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正端着茶碗的陸苒珺差點兒沒拿穩。
戚氏與丫鬟都在,她便如此直言不諱,陸苒珺真不知道該說這個二伯母什麼好了。
到底是商賈人家出來的,少了那份大家之氣。
擱下茶碗,陸苒珺微笑道:“二伯母您太高看苒珺了,這種事兒須得父親自個兒同意再決定,哪裡是我一個小姑娘能干涉的。”
“珺姐兒,你可甭跟我裝,”曲氏瞪眼,隨即又軟了下來,道:“二伯母知道,你定是還生你五妹妹的氣,你瞧,這些天我都關着她呢,往後也束着她不與你添堵,可好?”
ωωω● ttκд n● ¢ o 陸苒珺心中嗤笑,感情讓陸茗不給她添堵,還要她拿條件去換?
人,貴在自知之明,她今兒個才發現,這位二伯母是一丁點兒也沒有。
“苒珺實在無能,二伯母與其將心思放在我身上,不若去求求父親,聽說朝廷頒令下來了,父親升遷已定。”
曲氏一聽,心中更加急切了,陸苒珺不再理會她,轉頭與陸駿德說起悄悄話來。
戚氏也說不上什麼,只得低頭做着針線。
也不知是聽了她的話還是什麼,曲氏倒是真的帶着丫鬟離開了,見此,陸苒珺才擡起頭朝着南悠使了個眼色。
屋子裡少了個人也引起不了太多的注意。
臨走前,陸苒珺對戚氏道:“二伯母往後再過來,母親只管閉門不見,這件事關係到父親,切不可擅自應承。”
“你放心,我都省得的。”戚氏連忙道,就是不與她說這些,她也曉得輕重。
陸苒珺摸着徳哥兒的腦袋,又對着戚氏福了福,這才離去。
外書房,這幾日時有官場同僚過府一敘,是以陸鎮元這些日子還算忙碌。
門外,剛送走了一位友人,南悠便趁機尋上了陸鎮元,見到她,陸鎮元挑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南悠福了福,一擡臉盡是委屈,“三爺,奴婢是偷偷跑過來的……”
“偷跑來的?”他問道:“怎麼回事兒?”
“二夫人在院子裡堵着小姐,說是隻要能讓您將二少爺送到國子監,寶慶樓的頭面手勢盡隨小姐挑,小姐她……”
“放肆――”
喝聲響起,南悠縮了下肩膀,低下頭去。
“她當苒苒是什麼人了,”陸鎮元氣得一張玉面泛青,“豈有此理,你回去告訴苒苒,就說這事兒我心裡有數,讓她什麼也別管。”
南悠還未來得及應諾,陸鎮元便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南悠吐出口氣來,只要三爺出馬,哪裡還有二房蹦噠的地兒。
回頭,她便將這事兒報了陸苒珺知曉,聽完後,她微微一笑,“辦得不錯,今兒個大廚房的點心都是你們的了。”
聞言,歡言也亮起了眸子。
纔來不久,她已經胖了一圈兒了,從前都說伺候四小姐最是無趣,她瞧着沒有比伺候她更好的活兒了。
十五這天,衆人齊至榮輝堂用飯,一大家子都在一塊兒,比起平日裡的清靜,這也是榮輝堂不多的熱鬧。
用完飯,以老夫人爲首,幾房的人都在宴息室裡喝茶,陸鎮元突然就道:“母親,兒子想將國子監的名額給恆哥兒,您覺着如何?”
他口中的恆哥兒是如今在太原任知州,陸苒珺外家的表哥,蘇恆。
這話一說出來,不僅二房愣住了,就是陸苒珺也沒想到。
周氏掃了眼其他人,問道:“怎麼想起他來了?”
陸鎮元笑了笑,“前些日子大舅子來信,說恆哥兒學問不錯,想着可否送到咱們族學裡,我就想着乾脆讓他到國子監好了,正好與文哥兒年紀相仿,兩人一塊兒也有個照應。”
“三弟怎能如此草率?”曲氏忍不住道:“國子監的名額可就一個,你不給自己的侄兒,竟是給外人了,那我們延舒怎辦?”
二爺陸英也沉默下來,臉上沒了平日裡的笑意。
“二弟妹,話不能這麼說,那恆哥兒是珺姐兒親表哥,怎能算外人了?”陸懷仁忍不住替自己弟弟辯解起來。
“可這親的也分嫡親外親不是,他蘇恆再親親得過我們延舒嗎?”
陸懷仁一噎,“你……”
“二嫂,這名額是我一早就答應了的,如今話已經說出去了,我怎能再反悔?”陸鎮元臉色沉下,“還有,這些日子辛苦二嫂往我那兒跑了,只是我們苒苒不缺首飾頭面,也不需要你給她添置。”
陸鎮元說話向來如此,再加上他是周氏的小兒子,自小便是慣大的,性子肆意不羈,對一直不討喜的二夫人,他嘴下自然不會留情。
曲氏被他說的當下面紅耳赤,別說臉色沉下的陸英了,就是陸延舒聽了也忍不住紅了臉,擡眼掃了下陸苒珺,暗暗捏起手掌。
作爲一個長輩,討好晚輩不說,還被擡到了門面兒上,這絕對是恥辱。
曲氏還想辯解什麼,只聽陸英喝道:“閉嘴,看看你乾的好事,給我的臉都丟盡了。”
“你……”
“母親,您少說幾句吧!”
陸延舒截下曲氏的話來,見此,曲氏只得閉上嘴,她可以不聽陸英的,可對兒子那是千依百順,說什麼聽什麼。
因着此事,二房沒有多留,陸英起身對周氏行了禮後便拂袖離開。
二夫人也跟着陸延舒離去,此時,陸苒珺纔想起來回答陸婉清的話。
上首,周氏讓其他人都退下,單獨留下了陸鎮元。
就在陸苒珺也起身時,卻開口道:“珺姐兒也留下。”
聞言,陸婉清捏了捏她的胳膊,“小心點兒。”
點點頭,她走過去站到了陸鎮元身後。
屋子裡的丫鬟也撤了下去,只留了李嬤嬤伺候着。
周氏說道:“怎麼突然想起來蘇家了?”
沒有避諱陸苒珺,陸鎮元看了自個兒閨女一眼,回道:“兒子覺得,雖自岳母離世後與他們關係不大親近了,可畢竟還是苒苒的外家。恆哥兒學識不錯,聽說在當地也是大儒所教,咱們現在賣個好,於陸家往後也有益。”
周氏是個敏銳的,從這幾句話中,便聽出了些別的意味。
【看到有親們留言了,還有投票的親們,謝謝大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