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隱忍的模樣,陸苒珺心中大快,步伐輕盈地離開。
東宮內,陸苒珺換下朝服,在東籬的伺候下,換上繡着龍紋的雪色大袖上衣,曳地長裙。
髮髻上戴着寶石金蟒冠,兩鬢垂下至胸前的金流蘇,一搖一晃間,流光四溢。
坐在長案前,陸苒珺看着案上擱着的新書信,打開。
“這是燕北王世子的最新消息。”一旁的織雲說道,爲她斟上茶水。
陸苒珺打開看了眼,隨即扔進了烹茶的爐子裡。
“燕北王世子看來還是不太安分啊,難道是我給的警告不夠?”
“殿下,既然如此,可要再給點料兒?”
“自然是要給的,父皇不需要不聽話的狗!”
“奴婢遵命!”
織雲退下後,陸苒珺靠在椅背上,想起信中的內容,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她早就知道雲嘉善這個人不老實,明面兒上溫雅謙和,可他也不想想,生在燕北那等地方,怎會有這等京都門閥子弟的氣質。
有時候裝得太像,反而暴露更多。
“東籬!”
“奴婢在!”
“燕北王世子他既然還想着那些被打散的燕北軍,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殿下?”
東籬驚愕地擡頭。
“無妨,”陸苒珺擡眼看她,眸中染着危險的笑意,“他想要人那就給他,省的我一個個地找,等他集結夠了人,我也好把他們一鍋端了。”
燕北軍忠心不錯,可京都這樣的地方,可不是燕北能比的。
到時候,還有多少人願意再回去呢?
而那些想要回去的人,她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唯有毀掉,纔不會助長燕北王的勢力!
京都燕家府邸,織雲帶着內侍宮女等人前來,奉命將雲承志帶到宮中給小皇子作伴。
燕北王世子妃心中氣結,卻只得忍着。
“到了宮中要處處小心,明白嗎?別讓父親和母親爲你擔憂。”
“承志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雲嘉善也看着雲承志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對着織雲道:“承志年幼,進了宮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姑在皇太女面前美言幾句,雲某感激不盡!”
說着,他示意了下,立即有人捧出了一個荷包。
裡頭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織雲只是掃了眼,便擡手拒了。
“宮規森嚴,奴婢不敢壞了規矩,多謝世子爺一番好意了。”她福了福道。
雲嘉善臉色一僵,只得揮退了下人。
陸子媚心中着急,更加擔心雲承志此次進宮了。
太后下旨和皇太女下旨,這可不一樣,一個安危是有了保障,另一個卻是危險重重。
她看向自己的夫君雲嘉善,眼中哀求,這次,後者卻沒有迴應。
“承志已經收拾好了,請姑姑回宮覆命吧!”
“夫君……”
雲嘉善沒有理她,徑自道:“承志,到了宮中要聽話,有了空子就常去看看太后娘娘,替你母親儘儘孝,知道嗎?”
“承志明白了,父親!”
小小的人兒臉上絲毫不懼,如此年幼,便已頗有燕北男兒之風。
織雲輕瞥了眼,心道:難怪自家殿下對這個孩子如此關注,想來待他長成,必然不凡。
“時辰不早了,若沒有旁的事,奴婢就帶着小少爺告辭了!”
“承志……”陸子媚捨不得,剛想上前,卻被雲嘉善拽住,“姑姑請!”
織雲行了一禮,帶着雲承志離去。
待到他們的背影消失,陸子媚狠狠推開了雲嘉善。
“爲什麼,你明知道陸苒珺她心懷不軌,就這麼把承志送進去,你還是他的父親嗎?”
雲嘉善無奈,“媚兒,難道阻攔就有用嗎?陸苒珺她如今已貴爲皇太女,皇太女你可懂,站在的儲君,未來的帝王!”
“那也不能就這麼讓她把承志帶走啊!宮裡那種地方,若是,若是……”
“別擔心,太后不會坐視不理的,承志可比旁的孩子聰明,莫要小看他!”
陸子媚聽不進去,在她眼裡,雲承志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寶兒。
就算再聰明,也還是孩子,是孩子,就需要父母。
可到如今,她再擔心也沒用了,宮裡她又不能常住,更不能事事照料到雲承志。
“放心吧,沒事的,承志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有事的……”雲嘉善攬着她說道。
陸子媚只得點頭,“希望如此,只要我們安分守己,她陸苒珺就不敢對我們對手,不然,燕北也不會放過她的。”
她憤然地說着,絲毫沒有察覺攬着她的人微僵的身體。
安撫好了陸子媚,雲嘉善來到書房裡,身邊只跟着貼身隨從。
“看來,陸苒珺這是在給我示威了,難道,她已經知道了我做的事?”隨即他又搖頭,“不,不可能,那件事只有我們燕北才懂的消息,她怎麼可能知道。”
既然不是知道了那件事,那這舉動就是純粹想要牽制他,牽制燕北了。
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傳令下去,加快所有行動,一定要隱秘進行。”
隨從應道:“是……”
東宮中,陸苒珺得知雲承志已經被帶回來的消息,微微一笑。
“你可別讓我失望啊,世子!”她幽幽說道。
織雲跪坐一旁,“殿下,燕北軍當時留在京都的人不少,燕北王世子的號令,跟隨的定然也不少,若是真的逼反了他們,恐怕對京都也不利。”
“難道不逼他們就不會反了嗎?”陸苒珺搖搖頭,“燕北王早有叛心,尤其是父皇坐上皇位,若是換成大伯,也許他們不會如此,可如今當政的是我父皇。”
“燕北軍當時救援來遲,還不及西北大將軍,如今功勞也沒有,反而因爲故意來遲獲罪,折損了幾萬人在京都,燕北王心中又怎會咽的下這口氣?”
“殿下的意思是,燕北王要反了?”不止織雲,就連東籬與南悠也很是震驚。
燕北王要反,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
“八九不離十吧,我們不像大房是他們的姻親,對我們,只要有機會他們便會動手。畢竟我只是個女流之輩,即便是皇太女,也威脅不了他們。”
反而她上位,對他們的威脅纔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