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線電話響起,我去接聽,是湄姐要我調崗去a1區做襯臺。
放下話筒,我看着這同伴一陣無語,她正是原定站a1區襯臺的,如今傷成這樣,一看就知道是狠狠被虐過,怪不得湄姐會要我頂她的崗啦。
她們一夜未歸,我已經猜到是去陪睡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問賈倩茹。
一見我張開口,賈倩茹立刻給我打個眼色,猛眨眼暗示我不要多問。
我想了想,最後閉上嘴巴,默默重新睡下。
其實哪裡能再睡着,我只不過照了賈倩茹之前的叮囑來做,幹這行的少說話多做事,死也得擠出笑容來迎人,明哲保身之道就是裝聾扮啞。
捱到鬧鐘響了才起牀去梳洗,跟賈倩茹一起拎了背囊出門。
外面天氣依然晴好,晨光燦爛,我的心卻蒙了一層灰。
去a1區給超模許珊珊領銜的站臺做配襯,這本來是一個搶都搶不來的出名好機會,整批人個個都盯着這熱門位置想爭到手,但如今被我攤上了,我卻一點興致都沒了。
從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淪落到以陪笑陪喝陪吃賺錢的野模,生活將我狠狠摁到了塵埃裡,何來的開心和興奮?
我倆拖着腳步走去小食店吃早餐,再步行到車城開工。
由於昨晚的那場應酬,除了我,幾乎人人都成了國寶,必須靠着化厚妝來遮飾憔悴面容和黑眼袋,驟眼看過去就像一羣日本藝伎。
賈倩茹前頸後頸和鎖骨下面都有吻痕,她自個兒對着鏡子塗抹遮瑕膏,我一言不發拿過來幫她塗上。
那邊湄姐已經帶着兩個小保姆忙着分發演出裙。
領了自己尺碼的裙子我打開看看,是藍白色日系女傭制服裙,快手快腳換好後搶到鏡子前照照,上衣薄又透而且深v領,半截裙低腰露臍,短得剛可遮臀。
慶幸自己穿了條打底短褲防走光,眼角瞄一瞄其他人,誒?其他人包括賈倩茹,還特地提拉裙子曬臀褶,或者拉低領口露深溝!
好吧,她們爲吸晴,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準時9點整,一切就緒。
繚繞大廳的柔和輕音樂換成了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車城正式開門迎客了。
在主辦方總策劃人的手勢指揮下,我們一邊手拿着氣球,一邊跳着上舞臺先行表演一段熱舞。
我首先看到媒體記者們爭先恐後從大門外涌進來,長槍短炮各種攝影器材架起,很快將主舞臺圍個水泄不通,那些閃光燈都快要閃瞎我的眼了。
接下來,才放那些觀展的客人們進入大廳。
司儀是等到場面氣氛將近白熱化狀態才一躍上了臺發言,我們熱舞隊後撤一點給意氣風發的他讓出位置作開場白。
舞步不需要再那麼跳躍,我微喘着氣並無心思去聽司儀說什麼,眼角不受控制地往舞臺梯級的方向瞟去,而那個高天逡就站在那裡。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車城主人——高天駿先生致辭!”司儀激昂地拔高聲音,朝高天駿站立的方向作了個恭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