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直接回了家,站在窗前眺望門口,時而來來回回的焦慮踱步,時而又在自己房間豪無目的進進出出。思想在混亂中逐漸迷失,整顆心都無處安放。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真真實實感受到焦灼的情緒,整個人被放在火上,快要烤糊的感覺。怎麼辦?怎麼辦?··········好迷惘。怎麼會有這種心情,自己一向不是很灑脫的嗎?不是自稱果敢決斷的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這麼沒有主意。慌亂的像是一隻在荒原上被追趕的兔子,獵人就在後面,自己卻無洞可躲。
星辰不知道她該做些什麼,準確的說應該是還能做些什麼,才能使自己的這顆心安定下來,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找不到出口。此刻她就只想讓哥哥快點回來,心中只有這個念頭是清晰的,其它全是模糊飄閃的。等一下若見到哥哥又該說些什麼?直接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嗎?那樣會不會嚇到他?萬一他是方圓預料的那種結果,一直以來都只把自己當妹妹怎麼辦?萬一他從不曾喜歡過自己?對自己從來也沒有過男女之情怎麼辦?那時自己該怎麼收場?會不會成爲別人的笑話?
不,這些都不是自己現在該想的問題,結果是結果,過程是過程。不能爲了以後可能有的結果就直接閃去現在還沒實施的過程,不能什麼都沒開始就自我結束了,是吧!現在就是把想法堆座山都沒用,至少應該先弄清楚,哥哥是不是真的在和那女人交往,他是真的愛她嗎?我不能聽風就是雨吧,什麼都還沒怎麼樣呢,自己就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繞暈在圈裡,那也太沒出息了吧。行動,行動,我要行動,其它沒用的想法都呆在腦細胞裡吧,最好萌芽都別萌芽。
哥哥的車終於出現在星辰的視線內,它開的那麼緩,那麼慢,像是一步挨一步挪入院中的。星辰從來沒有這麼忐忑過,心上彷彿是裝了一套架子鼓,躁動的不行。
楚帆剛進門就被劉媽請去了父親的書房,樓上的星辰只能繼續忍耐等待。
“爸,您找我。”楚帆關上房門,在父親書桌前站立,背挺的筆直,姿勢像是在接受檢閱。他和父親的關係一直處在上下級的這種禮貌中,即使在家中也不例外。
“你和尚歆在交往?”父親放下手中的書,喝了一口茶才擡眼看楚帆。
“不是,我和她只是一般的·····”楚帆剛想解釋就被父親的一聲小咳打斷了。
“今天的股價報表看了嗎?”
“看過了,都在上漲狀態。”
“每股都漲了將近7個百分點,這樣的增速很少見,說說你的看法。”
“可能是新聞效應帶動的吧,不過我和尚歆其實就只是······。”楚鎮雄用手勢示意,楚帆再次被打斷。
“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想知道,但不能影響公司。“楚鎮雄頓了頓,繼續道,臉上始終掛着不容人說不的威嚴。”現在公司形勢這麼好,不管你們現在是什麼狀況就都請繼續吧!”
“知道了,爸,可是我和尚歆真的只是··········。”楚鎮雄的一個眼神衝過來,楚帆就主動終止了話題。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會做好。”
楚帆從書房退出來,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緒,一片灰色的霧團遮住了天空。星辰迎了過來,她把楚帆直接拽上了樓。
“哥,我想和你談談。”開門見山,星辰果然還是星辰,在楚帆面前,都不知道什麼是收斂和客氣。
“怎麼了?是又有哪裡不開心嗎?還是找到了什麼想要嘗試的事情?”楚帆一看到星辰,腦子就自動空白出來,要爲她排疑解難。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不可以不答。”星辰很嚴肅,好像再說一個神聖的事情。
“好,難得你這麼認真,就算不知道我也會回答。”楚帆趕緊收起笑容,也做好嚴肅的表情來配合星辰。
“你和尚歆真的在談戀愛嗎?”星辰是鼓足勇氣才走出了這第一步。
“幹嘛突然問這個?是你要用的新聞素材嗎?”楚帆顯然沒料到星辰會問這個問題,一時反應不上。
“不可以不回答,不可以有遲疑,也不可以有反問。”
“·········嗯···“楚帆最終還是點了頭,星辰心中一陣難受,這是哥哥給的第一次撞擊。
“什麼時候開始的?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對我有秘密。”
”剛開始而已,我·······我還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跟你說。“楚帆有些不敢看星辰的眼睛,努力編着謊言。他剛答應過父親,要繼續好他和尚歆的戀情,不能讓公司經營受損,而這些他不能讓星辰知道,因爲星辰身上藏不下秘密。
”什麼時機纔算合適?要等到你和她結婚嗎?那時你纔會告訴我?“星辰說到結婚二字的時候,自己給了自己一擊,心快要破碎了。
”不不不······“楚帆從不對星辰說謊,除非是爲了她。這次是例外,父親的特意囑託,他不能不聽。雖然這謊話是說的越來越吃力,兩片嘴脣感覺有千斤重,很難張開也很難合上。
”你愛她嗎?“這是星辰最想知道也最在意的問題,她屏住呼吸等結果,重生或是毀滅,翱翔或是墜亡。
”········愛“楚帆不經意低下頭,悄悄深吸一口氣呼出後,帶出了這個字。
星辰怔住了,整個表情持續定格了兩秒鐘,整顆心忽地炸開碎去了。她轉身就走,半刻都不敢停留,因爲眼淚要流下來了。
楚帆沒有聽到星辰心碎掉的聲音,他站在星辰身後,看着她負氣離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一次,星辰的反應這麼快速絕決,他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待他上前去追,星辰已關了房門。
楚帆輕輕拍了拍門,小聲說道:”小星,你怎麼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裡面沒有迴應,楚帆知道,肯定是哪裡惹到星辰了,因爲這是她生大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