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幫很快籌備完畢,準備在昇天閣大排筵宴。
看在風沙的面上,宮青秀當然會給伏劍捧場,答應下場表演。
吳天浩得知後大爲興奮,準備打着宮青秀的旗號大撒請柬。
爲了擴大三河幫的影響力,更爲了顯擺自己,他恨不能把全城的人都請來參加……當然不可能。
風沙給了伏劍一份名單,吳天浩只能按着名單派發請柬。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這場宴會的關係,接下來幾天,城內居然完全風平浪靜。
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所有的紛爭全部按壓於水面之下。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很多人都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風沙也不例外。
好像不光他在醞釀着什麼,似乎還有別人也在準備搞事。
三河幫存在的意義,就是流城幾股大勢力需要這麼一個交集,用以統一戰力,並且劃分各自的利益。
勢力包括風沙,隱谷,雲虛,乃至辰流女王,獨獨排除了四靈。
風沙通過三河幫將這幾大勢力擰成一股,就是針對四靈,具體便是摧垮迅翔商行。
可想而知,一定會激起四靈的強烈反擊。
之前風沙尚有十足的把握,因爲他和雲虛的存在,必定使四靈投鼠忌器。
只要發動夠快,在四靈上使到來之前重創迅翔商行,就能奪取辰流水運的半壁江山,以三河幫取而代之。
屆時木已成舟,四靈再憤怒也只能徒呼奈何,除非想徹底放棄辰流,否則最終只能坐下來談判。
再通過三河幫把一部分水運份額回撥給四靈,相信四靈會忍下這口氣……起碼暫時會忍下。
畢竟有總比沒有強。
四靈上使提前到來,頓時打亂所有的部署。
真到圖窮匕見的時刻,上使有權緊急處置他和雲虛。
那樣的話四靈再無任何顧忌。
沒人能比風沙更清楚四靈在辰流擁有多麼龐大的實力,因爲根本就是他一手經營扶持起來的。
除非和四靈真正翻臉,否則很多隱實力和暗樁都不敢動用。
真要硬拼,勝負難說。
敗得一方固然損失慘重,贏的一方也定是慘勝,誰都承受不起這種代價。
所以,三河幫這場開幫大宴註定成爲各方高層角力的中心。
只有在這種場合,大家纔有可能鬥而不破,將損失降到最低
有人希望這天快點到來,有人希望慢點。
希望快點的人,時間往往過的很慢;希望慢點的人,時間往往過的很快。
無論什麼人怎麼想,這天終是無可避免的到來。
昇天閣被三河幫這個目前還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完全包場。
外圍由巡城司武卒把守,大門前更是站着兩隊王宮禁衛,除非手持請柬,否則誰都進不去。
風沙當然持有請柬,用的並非風沙的名字。
面容大變模樣,束了個狂放不羈的髮型,梳了個一邊高一邊低的八卦眉,修亂了鬍鬚,腰帶上掛着個系紅繩的酒葫蘆,揹負一柄長長的曲刀。
整個人大步流星,一派豪俠風範。
他對自己的裝束改扮十分自信,不是熟人一定認不出來。
今次畢竟是開幫大宴,儘管請來流城很多頭面人物,江湖幫派也是必不可少的。加上很多人帶着一衆後輩前來開眼界,所以並沒有以往那麼正經。
昇天閣雖然不是風月場,賓客自己帶女伴卻是管不着。
剛進大門,入目盡是些鶯鶯燕燕,風情成片,皆名花有主,甚至一主多花。
盛裝的女子花枝招展的擁簇着各自男伴閒逛於氣派華貴的大廳。
相比之下,昇天閣的婢女侍女更顯得清純靚麗,沒有絲毫風塵氣息,不急不緩的穿行於廊道之間,行經的男子無不頻頻注目,惹得身邊女伴嗔惱發嗲。
如今守大門的居然是王宮禁衛,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再紈絝的公子哥也不會在這時不長眼睛,頂多捨不得挪開視線,畢竟不敢動手調戲。
孤身一人的風沙反倒十分惹眼,加上一副豪邁扮相,在尚武的辰流十分討女人喜歡。沿途竟收到成片的媚眼,甚至都不顧男伴嫉妒,真讓人哭笑不得。
目不斜視的經過大廳來到花園,花園中間便是演舞場。
圍繞演舞場有北東西三面重樓,南面通往玄武島禁地。
東樓西樓位置差點,位於花園兩側,看不到演舞臺正面,樓前都還分別隔了一道人造淺溪。這是防止刺客無聲無息的潛近。
西樓現在被四靈佔據,昇天閣大門就在這邊,樓背面是橫跨流河的主橋。
於觀賞來說此樓位置不佳,於封鎖來說則恰恰相反。
只要人手一經展開,馬上能封鎖大廳,堵上正門,切斷主橋,使北城與南城的陸上跨河交通立刻中斷。
東樓接待有名望的散客,包房相對較少,都在三樓,二樓只有開放陽臺的大廳,可瞧見演舞臺側面。
演舞臺前方還有一片廣場,如果擺上座席觀看角度不錯,距離舞臺也近,次一等的貴賓大都會安排在這裡。
今天擺的不是座席,而是二三十桌酒席。
這片位置安排給了三河幫,同時還有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北樓是昇天閣主樓,只招待最尊貴的貴賓,尤以三樓位置最佳,正對下方演舞場,一覽無餘,毫無死角。
二王子、三王肯定安排在三樓,任鬆和朱雀主事在三樓也有常包房。雲虛毫不客氣的佔了風沙那間很多躺椅的包間。
北樓二樓則是高官顯貴和外賓使節,以及影響力巨大的豪門巨賈。
風沙如今的假身份只能去到散客的東樓。賓客名單就是他開列的,給自己留了個位置還算不錯的小房。
入房後,自有婢女送來茶點果品。
午時正開席,如今時候還未到,下方演舞場前已經來了不少人,大都是在地的龍頭,也有一些行會的領袖。
一衆人中,吳天浩意氣風發很是顯眼,把伏劍一桌桌介紹給席面上的人。
他兼着三河幫副幫主,官身還是巡城司副衛,與在座這些人相比,其實還不夠看。不過畢竟當了那麼多年捕頭,人面很廣,大都認識。
領着伏劍順着座席見禮,在座人等一一還禮,說了些粉紅巾幗,少年英雌之類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