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給給買新的?!
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牧可囧得舌頭都打結了,欲哭無淚的她尖叫着將自己陷進被子裡,腳趾已經紅了。
牧宸聽到老姐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從沙發上彈起來,他邊砸門邊朝裡面喊:“姐,你幹什麼呢?作惡夢了還是看到蟑螂了?”
牧可駝鳥一樣躲在房間裡,鬱悶地吼他:“走開!不要你管!”
“沒事的話你倒是快起牀啊,馬上十點了。”牧宸看了看時間,嘟囔了句:“時間觀念差。”然後,折回沙上繼續看電視等她。
十點整。牧可收到賀泓勳的第一次催促短信:“下樓!”她沒回。
十點五分。他發來第二條信息:“跑步下來!”
十點十分。牧可的手機響了,這回不是短信是來電。
從來沒像今天這麼丟臉過,牧可覺得很挫,簡直挫到家了。所以鈴聲響過三遍她都沒勇氣接,只是怯怯地回了條短信:“我不去了。”
可以想像她發這條信息時窘窘有神的樣子,賀泓勳偏過頭無聲地笑了,他很有耐心地回道:“不收拾你,別怕!趕緊下樓,袁帥候着呢。”樓下待命的不是賀營長本人,由於營裡臨時有事他抽不開身,又擔心牧可和別人不熟路上彆扭,讓袁帥過來接人。
牧可糾結了下,委委屈屈地說:“那你不可以歧視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歧視?難道英語系的高才生中文水平都很差?賀泓勳揉了揉太陽穴,言簡意駭:“我什麼都沒想!”
牧可又思想鬥爭了大概十秒鐘,依然覺得很鬱悶,頂着睡成鳥窩的頭髮使勁往枕頭上磕了幾下,纔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洗漱換衣服,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不明所以的袁帥以爲牧可是梳妝打扮才遲到,打量着眼前俏麗的小“淑女”,他打趣道:“喲,怎麼幾天不見變了個人,不太習慣啊。”說着接過牧宸手中的雙肩包笑着說:“是牧宸吧?營長說的護花使者看來就是你小子了。”伸手打開車門,向牧可做了個請的手勢:“上車吧,嫂子。”
“不要陰陽怪調好不好?”雖然知道部隊就是這樣,不管已婚還是未婚都叫嫂子,牧可的臉還是不可抑制地紅了。
望了眼她合身飄逸的裙子,袁帥嘿嘿笑:“我很嚴肅!真的!”
牧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踩着小巧的平底鞋坐進了後座。
車子駛出市區,向部隊而去。路上,副駕駛座上的牧宸興奮異常地與袁帥侃大山,牧可先是唉聲嘆氣地爲發錯短信的事懊惱着,慢慢地便有點兒昏昏欲睡。一個小時左右,她被牧宸叫醒,偏頭望向窗外,遠遠看到前面出現長長的圍牆,心跳忽然加快了。
當越野車駛進大門,牧宸興奮地說:“姐,和舅舅他們那一樣,你看,連菜地裡的土都是整整齊齊的,曬的衣服全是朝一個方向,哇,坦克,太帥了……”
原來他每天就生活在這裡。順着牧宸手指的方向看向一排排營房,忽然覺得離賀泓勳很近。轉念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牧可的緊張感更強烈了,對那些“有棱有角”的花草樹木以及“威武”的步戰車根本提不起興致。
車子在大院右邊樓下停住,袁帥邊提東西邊說:“先到樓上歇會兒,會應該很快就完了。這段時間忙着演習的事,上頭還來檢查工作,老大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他神秘地笑笑,湊近牧可說:“我說老大怎麼越忙越有精神頭呢,原來是你要來。”
牧可作勢搶揹包打他,袁帥側身躲開,掏出鑰匙開門。牧宸被眼前窗明幾靜,一塵不染的房間震懾了,他站在外面倒吸涼氣,感嘆道:“我的大地神啊,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之後死活不肯進屋,說是怕不小心弄髒弄亂了哪兒挨訓。
袁帥放好背後,讓牧可休息着等賀泓勳,就領着不安份的牧宸到外面參觀去了。
等他們走了,受好奇心驅使,牧可首先參觀了賀營長的臥室。看到軍被疊得像是切過的豆腐塊時,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內務確實很差。伸手撫過潔白的,似是被熨燙過的牀單,她想:“這牀真的是睡覺用的嗎?當擺設都嫌利索的過份了。”
目光移向書桌,牧可收回了手,深怕在擦得可以當鏡子照的桌面上留下指紋。看到上面擺放的書更是整齊得不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現代火力戰”,翻了兩頁如看天書。猶豫了下,推開衣櫃櫃門瞧了瞧,軍裝果然件件都是朝着同一方向掛着的,有幾件疊着的也如刀切一樣。走進衛生間,摸摸掛得整齊的毛巾,看到放在鏡子前的剃鬚刀,猛地想起他吻她時胡茬紮在臉上微疼微癢的感覺,她抿嘴笑。
牧可在沙發上坐下,無意中看到茶几下有張地圖,展開一看,居然是張很新的A城市區地圖,她上班的C大,住的宿舍,還有體檢那天買小河蟹的路邊,以及後來吃飯的地方,都被人用筆一一描過了。看着這張“作戰地圖”,牧可心裡暖暖的。
就在她怔怔出神時,外面傳來中氣十足的歌聲,緊接着響起了敲門聲。牧可纔要起身,賀泓勳已經拿鑰匙開門進來了,身穿常服打領帶的他依然那樣英氣逼人,就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和軍訓時一模一樣。
摘下帽子放在茶几上,以偵察兵的目光掃視着整個房間,確定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在,賀泓勳徑自走到小女友身邊坐下,玩笑着說:“首長辛苦了。”
賀泓勳從容不迫的樣子倒像是忘了先前的窘事,緊張感頓時消散,牧可反而被逗笑了,把手邊的礦泉水遞給他。對於牧可的體貼,賀泓勳是高度滿意的,他接過去喝了一大口,擡手摸摸她的臉,很溫柔地說:“坐車累了吧?那段路不好,顛得特別厲害。餓不餓?等我換件衣服帶你和小宸吃飯去。”深深凝望着她嬌俏的臉頰,深邃的眼中浮起繾綣的眷戀,他低聲問:“我小舅子人呢?”
“你別亂說!小宸都和你學壞了,姐夫姐夫的,叫得可溜了。”在他眼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牧可偏頭避開他粗糙的手指,解釋說:“他說你屋裡沒地方下腳,和袁帥到樓下玩了,你沒看到他嗎?”
“沒在啊!”英俊的臉上劃過別有深意的笑,賀泓勳俯身,鼻尖幾乎蹭到她的,不等牧可開口,已將人捉進懷裡,吻上她柔軟的脣。
他的擁抱很緊,他的吻很深……
牧可在賀泓勳的帶動下即時進入狀態,她倚在他懷裡,抱住了他的腰,溫柔地回吻。換來的是他更激烈深入的親吻,力道之大令她下意識想逃,霸氣至極令她沉醉其中,幾乎癱軟。
總算明白什麼叫小別勝新婚了。當他終於離開她的脣,牧可退出他的“包圍圈”,抿了抿隱隱有點疼的脣,委屈兮兮地說:“嘴脣都被你咬破了,不知道輕點啊,粗魯——”
深知過於急切了,賀泓勳湊過去看了看,心疼地說:“對不住了,我都忘了接吻這種常規戰術動作更該注意要領了。”
常規戰術動作?要領?牧可險些被賀泓勳的話雷倒。打開他伸過來摟她的手,她跳得老遠地控訴:“我看啊,和你在一起高度警覺程度絕對不能亞於一級戰備。”
目光從她勻稱的小腿移到膝蓋上的裙沿,再到不盈一握的纖腰,賀泓勳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不悅地責備:“怎麼穿這麼少?得瑟感冒了看我不抽你!”進門時激動地只顧着看她的臉了,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小女友竟然穿着又薄又短的裙子,難怪剛剛接吻時覺得她的身體比以前抱着還柔軟,害他差點擦槍走火。
低頭看了看掙扎再三堅持穿來的新裙子,牧可小聲抱怨了句:“不解風情……”見他有訓人的驅勢,她辯解道:“昨晚聽了天氣預報知道今天溫度高,怎麼會感冒嘛。”癟了癟嘴,她說:“特意穿給你看的呢。”
賀泓勳聞言臉色好看了些,望着清水芙蓉般的女孩兒,他神情略顯不自然地說:“好看是挺好看,就是短了點。”短到他恨不得把她藏起來。
想要伸手拉她過來仔細瞧瞧,卻被牧可避開了,不滿她的“抵抗”,他習慣性擰眉:“你要是行動聽指揮我也不用強攻。躲那麼遠幹嘛,我是階級敵人?過來!”過來連同早上的帳一起算!他琢磨一上午了,也沒研究出小女友能把貼身衣物落在哪兒!
忙和好幾天,還鬧了個內衣的大笑話,結果都沒好好誇她一下。牧可生氣地說:“就不!敢對我施以暴力,給你全軍通報。”話語間,她淘氣地將沙發上的靠墊丟過去,像個孩子一樣一蹦一跳着推門跑出去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身打扮可能動搖了整個五三二團的軍心,更沒有嗅出危險的氣息。
怎麼可能讓她得逞!牧可沒跑出幾步,賀泓勳已經把“小妖精”抓回來了,他很嚴厲地說:“帶褲子來了嗎?換上!否則不許出門。連膝蓋都沒過,簡直不像話!”
“哪裡不像話?”牧可掙扎着反抗:“大中午的外面好熱,你想我中暑啊。”
賀泓勳有點火,像捉小雞一樣把她摟在懷裡:“中什麼暑!我穿軍裝都不覺得熱,你穿這麼點兒不覺得冷嗎?”
“不冷!”
“我說冷就冷!”
“除了身上穿的沒帶別的衣服。”
“那就穿我的軍裝!”
“可以裝下兩個我了,纔不要……”
“我是給你下命令,不是和你商量!”賀泓勳吼回去,心裡想着她敢再頂嘴晚上就真刀實槍地把人拿下!
兩人拉扯間,沒有反鎖的房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