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火車很快開始了它的旅程,在廣袤的大地上奔馳着。西弗勒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綠色的田野、靜靜流淌的小河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

之後車廂裡一直就如同窗外的小河一樣的平靜,也沒有其他的人來打擾。就算外面傳來叫賣的聲音西弗勒斯也沒起身。一個是因爲維迪還甜甜微笑着沉睡,小小的淡紅的菱形嘴脣微微張開,精緻的小臉蛋上完全的放鬆帶着愉悅的光亮,悄悄地可以聽到他沉睡間的小小可愛聲息,西弗勒斯不想打擾他在夢中花園的遊樂。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他也不願意將錢花費在零食上面,可能魔法界的零食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區別,但作爲一個內裡的成年人,對於零食,並沒有超過一絲的興趣。他之前買的零食,都是專門買給維迪的,自己只是在買前嘗下味道,再猜測維迪是否會喜歡,而他自己,這麼幾年來,並沒有吃過多少的零食。同時每次想到自己所擁有的錢只有那麼多,西弗勒斯就總是絞盡腦汁想着要如何支撐兩個孩子直到成年,更加的不捨得將錢用在自己的身上。

車子繼續平穩地開動着,漸漸,窗外的風景開始暗淡,天空也從純淨的藍寶石變幻着它的顏色,從少女臉頰的讓人心動的淺紅慢慢幻成了玫瑰的深紅,然後再是暗紫,最後,黑夜女神尼克斯架起她華美的裝飾着月亮和星座的戰車,抖開了璀璨星光的黑夜幕布,讓寧靜和夜晚降臨到了大地。很明顯的車子速度開始慢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傳來了通知,讓大家將衣服換好。

西弗勒斯輕輕搖醒了維迪,維迪兩隻小手揉着眼睛揉了半天,西弗勒斯笑着用白色的純棉手帕幫他把睡中無意中嘴角邊流下的透明的口水擦去,再幫他把衣服穿好,多套一件外套後再自己換上黑色的袍子。莉莉在當中過來過幾次,但看到維迪一直睡夢正酣的樣子,善良的她也不好意思多打擾,不過,聽到通知後,莉莉還是跑了過來準備換衣服,她的眼睛閃亮,西弗勒斯想她應該找到了活潑的和她性情相近的同伴。淑女要換衣服,西弗勒斯當然是拉着維迪站到了包廂的門口。很快,莉莉也換上了相同款式的黑色長袍,她拉拉袍子,好像有點不太滿意這個黑鴉鴉的這個不太明亮和歡快的色彩。

“咦,西弗勒斯,你穿了這衣服倒是看起來很精神呢。”面前的男孩一身的黑色,但沒有給人以陰暗的感覺,帶着笑意的眼睛和瘦瘦的臉蛋反而將黑色的沉重減少了幾分。西弗勒斯倒是異樣地和黑色相配呢。不過,莉莉有點畏懼地看着站在旁邊的維迪,這個面目精緻的小孩子穿上黑袍後,竟然好像氣勢都強上了幾分,他身後的影子詭異地拉長變大,好像有着另外一個強大的存在。維迪那黑色的眼睛一掃,雖然沒有焦距,已經有點壓得莉莉不敢多說話了。維迪聽到了莉莉的聲音,眼睛一暗,他完全能夠敏銳地感覺到莉莉對於西弗勒斯的好感和莉莉想盡量與西弗勒斯結識的心願。維迪很憤怒,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窺視一樣,他的怒氣在蒸騰,詭異般的,身後的影子扭曲,變形,蔓延成了張牙舞爪的蛇髮女妖一般。莉莉正想繼續和西弗勒斯說話,一看見維迪身後龐大恐怖的影子,她嚇得當場是張口結舌,小腿都發軟了。再一看,好像還是那個低頭的維迪,影子也沒有任何的奇怪。莉莉還是害怕,於是,在新認識的朋友的招呼下,莉莉狼狽地落荒而逃了。西弗勒斯很奇怪,這個小女孩怎麼沒說兩句話就急急匆匆地跑了,一點都不象她的性格。他沒有看到陰影下維迪挑起的眉和那個超乎常理的巨大的妖豔般的影子。

初秋的傍晚還是有點的涼,從溫暖的火車上下來,風乍吹在身上讓人不禁打個冷顫。夜空的星星看起來特別的明亮和特別的遙遠,西弗勒斯緊緊拉着維迪的手,跟在那個身材特別高大的帶路人的後面,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走着走着,周圍的新生的腳步也開始放慢開始凌亂。維迪好像也走不動了,小短腿邁得是越來越慢。西弗勒斯看看周圍,他蹲了下來“維迪,來,我來揹你。”

維迪沒有拒絕,他也真的是走不動了,腿如同灌滿了鉛,他也不會自己委屈自己,馬上就爬到了西弗勒斯的背上,小小的腦袋就緊緊靠在他的肩膀上,西弗勒斯的黑髮拂過他的臉,癢癢的,香香的。

正在大家走得很疲憊的時候,狹窄悠長盤旋的石板小路豁然開朗,躍入眼簾的是一個好像將世界上所有的黑色都攪拌在一起融和成的黑色的大湖,黑得那麼的純粹,好像所有的聲音所有的顏色都會被它所吸收。在湖的對岸,遠遠的望過去,一個建有許多角樓和高塔的巨大的城堡坐落在兩座峻嶺之間,窗戶的玻璃在滿天的星空下熠熠生輝,交相輝映。湖邊還繫着許多條顯得非常玩具和卡通的小木船。

“每條船上坐四個人,注意安全。”領路人的聲音非常的洪亮,響亮到了震得西弗勒斯的耳朵嗡嗡作響的地步。西弗勒斯隨便選了條就近的小船,拉了維迪就上去了,很快又來了兩個男孩,這條船算是坐滿了。

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某個囂張熟悉的聲音,西弗勒斯自我慶幸,幸好沒有在路上遇見他們。

“莉莉,來,你和我們一起坐吧。”

“你們不是滿了嗎?”好像有點詫異

“彼得,你下去。莉莉,你看彼得都把位置給你空出來了,來吧來吧。”

“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把別人趕下船,太過分了。”聽得出來莉莉好像又生氣了。

“彼得,不要理這些沒有禮貌的傢伙,走,我們去坐別的船。”西弗勒斯笑了,他完全可以想象出莉莉氣鼓鼓拉着男孩走開的樣子。

“喂~莉莉,你不要這樣,你來和我們一起坐吧,喂~莉莉”小男孩的聲音中帶着可見的沮喪和失望。

西弗勒斯回想一下,好像自從下了火車就沒在看到莉莉,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其實,西弗勒斯不知道,莉莉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但每當她想走近西弗勒斯的時候,她總是會敏感地覺得越靠近越有人用毒蛇般的視線冷冷地看着她讓她心驚膽寒,並且總是會想到火車上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好像是蛇髮女妖的黑影,這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對蛇類完全的沒有好感。所以,猶豫來猶豫去,到最後,莉莉還是沒有能夠趕上西弗勒斯,沒能夠和他同一條船。

";是不是全都上了船?";一人獨坐一隻船的領路人喊道:";那好,咱們出發!";一字排開的船隊同時啓程,彷彿是一起在水平如鏡的湖面滑行,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連船劃開水面的聲音都沒有,安靜而沉默。在這樣的氛圍下所有的孩子都默不作聲,擡頭仰望着那宏偉的古堡。當船隊越來越接近古堡所在的峭壁時,孩子們感覺古堡彷彿就屹立在自己的頭頂上一樣。西弗勒斯第一次看到這麼雄偉的古堡,在暗藍色天幕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巨大,恍惚中,城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冷淡地俯身看着他,有種向他壓下要將他摧毀的錯覺。

";低下頭!";當船來到峭壁邊緣的時候,領路人大聲喊道。孩子們都非常聽話地照着命令做,西弗勒斯也按下維迪小小的腦袋。小船載着他們穿越了峭壁表面上面遮住人口的一層長青藤幕簾,沿着一條穿行於古堡正下方的同樣是黑色的水道前進。小船同樣開了很久很久,周圍一片的安靜,讓學生們都睏倦到打哈欠。良久,他們才抵達一個地下港。在那裡,他們下了船,便沿着滿是石板和鵝卵石的山路向上攀爬。西弗勒斯真的很搞不懂,爲什麼入個學要這麼的麻煩,難道是想說明魔法世界不那麼容易進入嗎?但開學儀式再怎麼的隆重再怎麼的有意義,如果把學生搞到乏也終究是考慮不周有所欠缺吧。西弗勒斯也很累了,但他不想放下身後的維迪,只能繼續咬牙堅持。

學生們可以說是機械般地跟在領路人的身後,一直呆板地擡腿,落下,擡腿,落下,好像這樣的舉動已經延續了很久很久。直到,領路人突然停下,跟在他後面的新生一個反應不及撞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多米諾骨牌般的,學生們就那麼直愣愣地撞上去,哀鴻一片。到這個時候,經過了這麼個戲劇性的場面,學生們終於在快要進入睡神修普諾斯的領域的時候,回到平凡的塵世。學生們揉揉眼睛,終於看到了面前的巨大的雕花橡木大門。領路人走上去敲了下門,大門以一種輕盈而優美的姿態打開。裡面站着一位瘦瘦高高的女巫。

領路人說“麥格教授,今年的新生已經全部帶來了。”

叫做麥格教授的女巫戴着高高的翡翠綠色的尖頂帽子,穿着同色的長袍,她抿着薄薄的嘴脣,頭髮盤成了一絲不苟的髮髻,麥格教授嚴肅地點點頭。“謝謝你,我會將他們帶進去。”

隨後,她推開了大門,從門縫透露的信息,西弗勒斯看到了巨大的大廳,從大廳裡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不過麥格教授直接將他們帶進了一個沒有任何傢俱的簡陋的小屋子,裡面沒有裝飾,只有冷冰冰的石板,學生們畏縮地靠在一起。

麥格教授筆直地站着,嚴厲的眼光掃過所有的人,不帶有任何的感□彩。

她清了清嗓子,語速很快淡非常清晰地歡迎了新生並且簡單地介紹了四個學院。

介紹完後,她簡潔地說";分配儀式幾分鐘後就會在全校師生面前開始";

維迪緊緊地靠在西弗勒斯的旁邊,他在這個地方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的他也在這個地方停留過。他能夠感到周圍的一種奇怪的熟悉波動,某個聲音告訴他,那就是魔法。在他褲子的口袋中,那個金屬的東西-吊墜上的蛇型裝飾開始了察覺不到的遊動。

新生都在緊張,有的和旁邊的朋友竊竊私語着,有的在拼命回想着魔咒,有的在閉着眼睛背誦,西弗勒斯偷聽了下,好像是什麼魔法戰爭之類的歷史。西弗勒斯聳聳肩,魔法歷史,他不知道,魔咒,他不會。如果真要考這些東西的話,可能他會被霍格沃茨給趕出門。想到這裡,西弗勒斯也有點緊張了。

突然靠牆的孩子發出了驚呼,西弗勒斯回頭一看,趕緊把維迪推到一邊,這一個耽誤,一個珍珠色半透明幽靈從身邊穿過,西弗勒斯感覺好像是浸在了冰水中一樣,渾身打着冷顫,靈魂好像都感覺到了異樣的陰冷,察覺到了西弗勒斯的異常,維迪馬上拉住了他的手。

幽靈們一個接一個穿過,有的熱情地和新生打招呼,有的是則面無表情。

這個時候,麥格教授走了進來“現在要開始進行分院儀式,大家跟我到大廳來。”一羣百多人的新生跟在麥格教授的後面走進了大廳,大廳非常的巨大宏偉,天花板,哦,不應該是稱呼天花板吧,深邃的夜空上還有星星在一眨一眨地閃耀着。

一個忍不住,西弗勒斯在維迪耳邊小小聲“不知道下雨的時候這個天花板是不是會下雨呢?雖然現在真的很美,好像完全沒有天花板直接看得到星星的樣子,就象是上面直接罩了個透明的玻璃罩子一樣。我想,應該是魔法吧,真希望你能夠看到”

維迪笑笑。

接下來,放在前面高腳椅上的破舊不堪布丁疊布丁的帽子開始了唱歌,它裂開了張大嘴巴,從裡面衝出了荒腔走板,音域跨度覆蓋了整個鋼琴所有音階的高難度歌曲,西弗勒斯的嘴角不停的抽搐,他直接馬上地用自己的手蓋住了維迪粉嫩的小耳朵,以免他受到如此的荼毒。

在長達了一個世紀一般的帽子個人演唱會後,終於開始分院了,一個一個孩子走到前面接受帽子的分院。莉莉.伊萬斯,帽子剛帶上去就大喊了一聲“格蘭芬多”,莉莉跳着跑到了格蘭芬多的桌子,還特地對着西弗勒斯眨眨眼,做出了“格蘭芬多,一起”的口型,西弗勒斯無奈地笑笑,同時還接受到了同樣分在了格蘭芬多的那個魯莽小孩的白眼一枚。

一百多個學生一個一個等着分院,還真的是很無聊。西弗勒斯感慨着

等呀等,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名字“西弗勒斯.斯內普”

輕輕握了下維迪的小手,他走到了帽子的前面,先向麥格教授鞠了個躬,然後坐到那個高腳椅上,帽子套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