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智決定要出門一趟,看看附近有沒有加油站了,要去再弄點柴油回來。我強烈要求要一起出行,得到了姜領導的批准,得以隨隊出行。
出行的人員一共四人,都是家裡的精兵強將,分別是姜智、李誠、李山慶和我。
交通工具還是三輪車,只是姜智把上面的鐵架子去掉了。姜智挑了一輛最大的三輪車,載着我們四個人就從踏山村出發了。
從踏山村去縣裡只有一條路,我們順着這條路騎就會到縣裡。
李誠又光榮的榮獲了騎士的稱號,我這個當姐姐了也很是心疼他,給車上拍了一張輕身符,讓車子沒有那麼沉,李誠也能少花點力氣。
我這一路上仔細的觀察着,想看看雪災後有什麼變化,就發現路旁的樹木由高大、枝幹繁茂到就剩一根主幹,其它的樹冠都消失了,最後再到就剩下樹根。
這肯定是冬天縣裡的人缺少柴禾了,所以沿着公路的樹木越靠近縣裡就越遭殃,人們都是就近取材。
我看了後,搖了搖頭,不是因爲他們把樹砍了,我覺得那跟我的關係不大,我只擔心明年他們把這裡的樹木砍完了,就會把砍刀伸向大山。只知一味的索取,不知付出是非常不可取的。
但是現在也不是我能解決的,還是擔心眼下吧。
李誠騎車一路進了縣城,這裡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亂。在幾個重要的路口處都有武警官兵拿着槍械在巡邏。
我們過去的時候,還被扣下盤查了一翻。我們說我們是踏山村的農民,來縣裡是爲了買點柴油,好開動拖拉機耕地。結果人家看到我們這三個男人的架勢,沒相信,非讓我們老實交代。到底是什麼人。
都你來我往的交涉了半個小時了,他們還是不放我們,李誠只好說他們都是退伍的軍人,那個武警還是刨根問底的追問部隊是什麼編號的,李誠說了編號後,那幾個武警都露出了“我猜對了吧”的欣喜神情。感情他們從李山慶他們的坐姿和說話方式中就品出了他們應該是軍人,結果真讓他們給猜對了。
既然我們被他們煩了這麼久,也該收點利息的,李誠就開始絕地反擊,追問了很多縣裡的情況及上面的有關命令。還有就是國家現在有什麼大動作等等。
這幾個小戰士也很有意思,能說了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比如說縣裡的情況。
“Y省是咱們國家有名的農業大省。所以國家對這裡非常的重視,在天氣剛剛變好的時候,就派了C區駐守的軍隊來到Y省,以確保這裡的安定團結,讓這裡的人能夠安下心來好好春耕。多爲國家出產糧食。在這次的雪災中,咱們國家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國家糧食儲備也要見底了,所以國家對糧食的需求量很大,也很迫切。
現在是政府人員和軍隊一起管理Y縣,把一些公共設施都接收了。比如說鐵路、醫院等等,Y縣部分產業已經恢復了生產,過幾天可能縣裡最大的超市也要開門了。主要是賣一些生活用品。
還有你們說的加油站,現在也被政府接管了,不再對外加油,但是好像是可以從個人手裡用糧食換油。這個我們就不是太清楚細節了。”
如果是機密不能隨便說的,他們就裝似沒看見我們。他們之間相互聊天,把我們要問的問題都說了出來。就比如說上面的有關命令。
“亞男,你說咱們國家這次雪災可死了不少人啊。”
“對啊,至少是十分之一,咱們縣裡好多了,聽**說,在C市也有咱們軍隊的去駐紮,結果到各個樓區去盤查的時候,擡出去了老多的屍體了。聽說火葬場從軍隊進去後就開始燒屍體,到現在還沒燒完呢,你說得多少。”
“就是,軍隊去巡邏不就是因爲,天氣好了,有很多的犯罪分子又活躍的,多次出來作案,城裡的警察局現在形同虛設,所以才用咱們出動的。他們去了就槍斃了一批吃人殺人的瘋子。”
“上頭可說了,遇到形跡可疑的,可以先斬後奏,總之要確保社會大環境的安定團結。”
“是啊,咱們這一個冬天也是過的很苦啊,飯也沒吃飽一頓,你說軍隊都這樣了,那地方不是更甚了。”
“聽說,咱們國家各地的糧庫這次都啓用了,這連着的幾次災難把糧庫消耗的也七七八八了,所以今年纔會這麼重視農民的春耕問題。說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糧食種出來,否則國家就真的會動亂不安了。”
“人家農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糧食,肯賣嗎?”
“什麼賣不賣的,這次是國家強制性徵收,每畝地交200斤的糧食,這是硬性指標,如果不交的,就等同於犯罪。”
“那農民不會反抗嗎?”
“你這軍人是幹什麼的,國家白養你們了,要是有情況,你們就上啊。”
聽完小戰士們這些似是而非的對話,我們對現在Y縣和將來國家要做的事情都有了一些瞭解。
我們對他們是非常的感謝,同時也非常喜歡他們的爲人。既有身爲軍人的敏銳性,又不迂腐知道變通,真是好同志啊。
這幾個小戰士的頭叫張玉,其他幾個分別叫於亞男、劉爽、李世坤和安子平。我們離開的時候給了他們我們家的具體地址,告訴他們,以後如果有事,可以去踏山村找我們,然後我們就騎着三輪車向目的地出發了。
我們根據小戰士提供的線索,把目的地從加油站改成了公交公司。聽小戰士說,他們在全縣大排查的時候,看到過公交公司的倉庫裡有幾個油桶,當時是軍政人員一起排查的,因爲信不過那些整天勾心鬥角的政府人員,所以他們看到後就沒有聲張,現在正好便宜了我們。但是他們也不敢保證這些天有沒有人去過,也不知道那幾個油桶還在不在,就告訴了我們地址,讓我們去看看。
他們還告訴我們說,他們下午兩點換班,如果在兩點前我們還可以從這條路回去,要是兩點後,我們可能就要自己想辦法,現在縣裡還不是完全的安全,還有很多的壞人躲在黑暗處伺機而動。
縣裡我和姜智來了幾次,對大致的佈局有些印象,在根據小戰士的描述,輕鬆的就找到了公交公司。
翻牆進入後,看到大院裡空蕩蕩的,沒有一輛公交車,應該是都在車庫裡。我剛剛從牆邊的陰影處走出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喊:“嘿,你是幹什麼的?怎麼進來的?”
我一聽心裡就是一驚,這怎麼有人看守?小戰士可沒說,沒來得及多想,我就小聲的和後面還在陰影裡的人說:“你們先去找找,我拖住他,一會兒在三輪車那匯合。”
後面安靜了一下,姜智在陰影裡小聲的說:“你小心點兒,咱們不差這點油。”
“知道了,別囉嗦了,他都要過來了。”我聽姜智緊張我心裡樂壞了,但是嘴裡還很逞強的道。
我感到他們又從牆邊翻了過去,就放下了心,準備專心對付這個守衛。
“守衛小弟……大哥,你得救救我啊。”我說着,就上前抓住了這個30出頭的男人。
他身穿一身的保安服裝,腰後彆着一根警棍,被我抓住了袖子後,視圖甩開我,但是沒成功。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別拉拉扯扯的。”他有些不耐煩的說。
我心裡嘔的直吐血,我他媽的什麼時候和你拉拉扯扯了,我這是拖住你,我臉上強擠出僵硬的笑容說:“這位大……大哥,剛剛有三個男人想抓我,我一着急就翻進來想躲躲。”我對着他實在是叫不出大哥,所以後面叫的很是含糊。
保安聽完我的話後,一臉的不相信,然後用眼睛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的掃了好幾遍,問道:“真的?”
我在心裡拼命的安慰自己,我是淑女,我要淡定,不要跟這個被屎糊住眼睛的人一般見識。
“真的,千真萬確啊。”
這個保安顯然還是不太信,就向附近看了看,然後把大門打開探出頭往大門外及兩邊看看,都沒有發現異常,就更加懷疑我的說辭。
“這外面哪有人啊,不是你有什麼不歸企圖吧,還有你說說,你是怎麼翻過這麼高的圍牆的?”
“我看看。”我說着就拉開保安,自己從大門擠了出去。看看外面確實什麼人都沒有,就說:“可能剛剛你一出聲,那些人就嚇跑了,你看看我,這是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了,暈暈乎乎就翻過這麼高的圍牆了。今天真是感謝這位大哥了,那什麼,既然壞人都走了,我也就不在麻煩你了,我也得趕快走了,現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我說完,沒等這個保安反映過來,就朝着南面疾步走去。
估計保安覺得我沒有什麼危險性,雖然發覺了很多的疑點,也沒有叫住我,我快步走到停放三輪車的角落裡,等着他們三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