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湯黃魚屬於宮廷菜,流傳至今已經數百年了。
這道菜不僅做功複雜,而且用料名貴,需要一位頂級廚師集中全部精力去做。所以,即便這道宮廷菜被保留到今天,但是實際上能吃到它的地方並沒有幾個。
據說,這道菜是寇天城大師的成名之作,他也因爲這道菜名震廚藝圈,也使得他的酒樓成功在魚龍混雜的京城站住了腳跟。
可是,從寇天城的灌湯黃魚一出來,就極富爭議。有些老輩美食家就說,寇天城的灌湯黃魚做的其實不好,真正的高手並不會用這種方式去骨。也有人說,寇天城的調味不好,這道灌湯黃魚並沒有發揮到極致。
伴隨而來的,還有寇天城師傅的種種傳說。不過,寇天城的師傅實在太低調,又去世很多年。知道的人很少,只有一些老輩廚師和美食家,才記得有那麼一位房姓廚師。
幾代單傳,那家子人始終身體就不好,做出的菜卻總是能讓人驚豔。甚至,在《美食年鑑》和《那些消失的美食》中,都有人提到了房家的廚師極其擅長高湯和調味。幾年前,前任美食家協會的會長,也曾經在一檔節目裡,公開提起過。
“有些味道已經消失了,有一些廚師家族非常擅長調味,他們爲了把這種味覺保持下去,長期給自己家的孩子喝湯。有人甚至傳說,他們家的湯實際上有刺激味覺之效果,但是會影響廚師的身體健康。
我就有這麼一位老朋友,他聽了這些話只是笑。他說,他們家會給孩子喝湯,其實只是希望孩子能夠健康長大。跟味覺有什麼關係?然後,他還請我喝湯了,真是難得的鮮美。後來,我就想,與其說他家的湯是增加味覺的靈藥,不如說,他們家子子孫孫的舌頭都是被這一鍋又一鍋的湯養出來的。”
當初,房舒蘭看着這檔節目曾經忍不住潸然淚下。可是,當她在資格考試現場,看見這位白髮蒼蒼的老會長當考官的時候,仍是忍不住驚呆了。
不管怎麼說,寇天城的灌湯黃魚已經算是有一份了。可是,這一年的大師資格考試裡,一位美食節目女主持居然走到了最後,這也就算了。她也要做灌湯黃魚?
所以,在場的考官,十之□□都覺得這位考生在胡鬧。有幾個壞心眼的覺得她會在考試中體力不支而暈倒。只有,突然過來當考官的老會長摸着鬍子看着房舒蘭,眼睛裡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懷念。
要是讓他說句心裡話,那就是,“灌湯黃魚,老夥計,我們等你很久了!”
不管怎麼說,考試的時間算是開始了。雖然在8月份的時候,陸宇馳和黃嶼在升星比賽中一戰成名。可是,此刻,就算是大師賽,所有的考官看到陸宇馳的整鴨脫骨,還是被嚇到了。沒辦法這就是陸三刀。
再看房舒蘭,一點都不像一個17歲孩子的媽媽,反而顯得年輕又漂亮。
可就算是這樣,也遮掩不了一個事實,她很弱,力氣小,容易累。在這場比賽之前,她已經站在竈臺前面四個小時了。就算考試的空閒,小許一直在照顧她,給她拿水,扶她去休息。可是,此時的房舒蘭實際上體力還是耗盡了。
再加上,她得了感冒,這兩天剛剛好點。又這麼一累,就顯得很憔悴。
其實,考官們說得很對,如果不是房舒蘭上了一年班,她就真的堅持不住了。可是,灌湯黃魚就像執念一樣,藏在她的心裡。
她覺得只要她能製作出灌湯黃魚,房姓,父親一定會再次被人們記起。只要她能製作出同樣的灌湯黃魚,吃的人一定能明白這道菜裡她對女兒的愛。
所以,即便很累,房舒蘭還是一直在堅持。只是,她的速度實在很慢。陸宇馳刀工劍影的都脫完兩隻鴨子骨了,房舒蘭那邊還在慢悠悠地取魚骨。
她用得脫骨方法並不是寇媛媛的那種,而是童年時她看見父親去骨頭的方式。只是,吸取了寇媛媛告訴她的小竅門。
於是,有的考官看着她的動作,就忍不住說出來了。
“她劃那麼小一個刀口,怎麼可能取的出來。她是開玩笑麼?”
“位置也不對呀!”
“女人就老老實實當美食主持人也就算了,她到底在這裡幹嘛?讓我們看着她自己跟自己較勁麼?”
“就是呀,等會我們指不定要等她多久了。”
一旁的觀賽席角落裡,有兩個過得嚴嚴實實的人一直在安靜地觀戰。
年長的那位女士不禁嘆息。“還是和十年前一個樣,女人要在到處是男人的廚藝圈裡混出頭來,就要承受更多的爭議。”
“師妹那種性子能行麼?要我說,明年會更有希望的。”年輕的那個小聲說道。
“你不懂你師妹那個人,或許,你覺得她眼界很窄,就該結婚做個好老婆。可是,她受過傷害經過磨難,她對廚藝的熱愛不會輸給任何人。父親的名譽,女兒的愛情,又把她狠狠地往前推了一大步。
這一年來,她忙着工作,可是來我這裡學習卻一次都沒缺過,再累也會堅持下來。她對廚藝抱有一種近乎虔誠的態度。我看好的就是她的這份韌性。所以,迷茫也好,不知所措也好,我相信她一定能走過來。今天,她會讓所有人嚇一跳的。”
年長的女士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出聲了。她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房舒蘭。
此時,場上的房舒蘭正在用自來水清洗着魚,她洗魚的速度都比一般人要慢,也要更加細緻。
急得考官忍不住罵:“哪有這樣洗魚的?她在給魚做全身按摩吧?”
洗魚都被罵,還是這種低俗的比喻。到了此時,老會長終於忍不住了。“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誰告訴你洗魚必須按照你那種方式洗得?無知的話就睜大的雙眼看看,好好學學。”
他輩分太高了,所有的考官幾乎都是他的小輩。何況,他本身就是美食圈的權威,在他面前,這些廚藝大師和美食家又算什麼?
所以,老會長破口一罵,考官席上總算安靜了下來。大家就注意到這老頭一直在盯着房舒蘭。有的考官甚至開始猜測房舒蘭是老頭的私生女。
然後,大家就看見房舒蘭還真的開始給這條魚做“按摩”了,抹上佐料,醃製起來。雖然想吐槽,卻沒人再把心裡話說出口了。他們怕老頭罵人。
醃好了魚,房舒蘭又開始熬湯。她一開始就把雞湯熬上了,此時已經將近半小時,房舒蘭又開始陸續地加入其它佐料。她是把所有佐料都弄成粉了,到底加了啥大家也看不清。
“她在幹嘛?”
“廢話,人家家傳的本事,能隨便給你們看麼?”老會長罵道。
“……”
直到此時,大家對房舒蘭才稍微有了點尊重。因爲,她作爲廚師一舉一動都有着自己的章法,這種功夫沒有十年以上的廚房功底根本就出不來。
而且熬製湯汁,什麼時候加什麼料怎麼加?灌湯黃魚需要加入瑤柱、燕窩、魚翅、裙邊、鮑魚、海蔘等名貴的海料。
大家都看不出來房舒蘭加到哪裡去了。只能看到她在不斷地加料不斷地熬湯。
有一位考官在漫長地沉默之後,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有的廚師,是很善於熬製高湯的。”
而很多人都說,寇天城的灌湯黃魚敗就敗在了湯上。那麼換了這位女士呢?
大家都是混廚藝圈,互相知道點底細。於是,有位廚藝大師就認出來了。
“我想起她是誰?這不是寇天城的老婆麼?不,應該說是前妻。”
此話一出,考官們再次炸鍋了。
“這個女人想幹嘛?挑戰寇天城麼?”
“寇天城可是難得的厚道人,我聽說他可是淨身出戶,只要了酒樓。哪裡像那個老王,提前轉移了財產,他老婆一直在告他,現在正在告他通|奸呢。”
“那這個房舒蘭想幹嘛?這是來拆寇天城的臺麼?”
沒辦法,還要等三小時,讓考官繃着臉眼睛不眨地盯着考生三個小時,是個人都做不到,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八一八呢?
“現在這些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就完了。又不是沒錢?”
“就是呀,跟寇天城學了兩手,就出來丟人現眼的。”
正在這時,坐在前任會長身邊能個幾乎被人忽視的老先生,也忍不住說話了。
“你眼睛瞎呀?沒看見她跟寇天城做的不一樣。”那老先生只帶嘲諷性能的聲音,差點讓這位大師急眼。
你誰呀?這麼囂張的敢罵我?
只是他朋友趕緊拉了他一把,然後,他朋友就在他耳邊提醒他。“美食家協會前任副會長。真大爺那種人,什麼都敢說,現在他可很多年沒出來了,你可別逼他拿你開刀。”
“……”被罵的廚藝大師徹底安靜了下來。只爲那個老頭還沒完呢。
“現在這些年輕人,一個個都是睜眼瞎,這些大師四星級是怎麼選出來的?連美食年鑑都沒背過,你怎麼出來混?明明是寇天城那個小兒學了人家老房家的菜,怎麼有人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了?寇天城給錢就完了?當年跪在人家院門外面,求人家老頭收你當徒弟,把女兒託付給你。你倒好,手藝學到了,功成名就把人家女兒甩了?你怎麼不把手剁了?這算哪門子仁義厚道?”前任副會長義憤填膺地說着。
這老頭一看就是戰鬥型美食家,正打算一挑十幾教教這些小輩怎麼做人。
“老鄧,冷靜點!”前任會長趕緊攔了他一把。“你都腦血管病了,咱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熱血上頭。你管這些人幹嘛?境界沒到就是沒到,個人修養都沒到,廚藝和品鑑能力怎麼可能提高?”
“……”結果,這位老會長一說,這幫考官更加無語了。這是說他們眼界窄小,器量有限,沒有前途呀!
可他們又能怎麼樣?反駁麼,誰聽?如果,今天他們因爲偏見給房舒蘭打了低分。可以想見這兩老頭會怎麼對付他們。不,其實還有一個老頭,正在哪裡聽mp3了,完全對他們這羣人視而不見。
然後,看着這喝茶無聊打哈氣的白髮三人組,其他的考官再也沒有八一八的興趣了。
三個行將就木的老傢伙,就算隱退了,也都是飲食圈最頂尖的存在。他們哪個不是身後有着一大堆徒子徒孫。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這麼無理取鬧。
你有骨氣,你想反駁權威麼?那你就去試試吧?撞一臉血,反正是沒人扶你。
只是,他們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師資格賽,這三位卻一起來了?
如果,你要問的話,老頭們一定會說:“因爲我們虧欠房家一個大宗師!或者說,房家欠我們一個宗師!所以,很想過來看看老夥計的閨女到底怎麼樣了?又剛好都活着,剛好都沒事,所以我們就一起來了。”
不想讓那家人消失掉,不想讓那個姓氏被輕易的抹去,不想讓一位才華橫溢的廚師連名字都在美食家年鑑上被一筆帶過。
他明明是那麼出色,那麼光彩照人。
起碼,二十年前,這幫老傢伙會爲了吃他做的菜,願意幹坐着喝茶等他一整天。你身體不好,動作慢,手腕沒力氣,做不出漂亮刀工都不要緊,我們等你呀。只是爲了等那一口味道。
可惜,有才華的人總是那麼想不開,命也活得不夠久。
房舒蘭總覺得,她們母女沒人管,沒人可以依靠。可是,如果,當初她敢把這件事爆出來,她去打官司。你看寇天城還有沒有辦法在華國廚藝圈混下去?
房舒蘭覺得,寇媛媛和趙斐然交往,就算寇媛媛受了委屈,顧宗師也會向着趙斐然。可是,事實上,真的出現有那事的話,肯定會有人出面保寇媛媛的!
房舒蘭永遠都不會明白,她父親給她留下的財產,不止是一本筆記。還有8代廚藝大師的名望與人望,以及寬容善良的人格帶來的良好人脈。
就像這位老會長就被房外公拜託過,“老哥,將來,你能幫我看着我閨女麼?”
他說:“我能!”所以,隱退了很多年,他還是來了。只要房舒蘭真的要進入美食圈,他就會盡力看護。
房外公廚藝有多出色,人品有多好,他的短命就給曾經這個圈子的頂層人物帶來了多大的遺憾。而他的女兒,外孫女兒就成了這些人的新期待。
幾乎所有人都希望,曾經打動過他們舌頭的美味被傳承下來。
所以,很多人都會看着老朋友的面子上會看護她一些。然而,這就已經足夠房舒蘭母女在這個圈子立足了。
隨着時間的流失,房舒蘭動作仍然很緩慢,就算她一直堅持着自己的節湊。還是有人看出她其實已經有點體力不支了。
她已經把切好的菌丁加入湯中煨入味,然後與湯汁一起灌入了魚腹之中,再封口炸燒。考官們只看見魚身完好的大黃魚在熱油中翻滾,完全不見半點湯汁漏出來。
小許站在場邊非常着急,他一點都不擔心師傅,反而很擔心乾媽。
蘇永民的菜已經出鍋了,給考官們品嚐了。然而,從考官的表情中,蘇永民已經大概猜到自己又通不過了。他和大師級到底還是差了一步。
不過,蘇永民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未婚妻。再也沒時間擔心自己的成績了。他看出房舒蘭的狀態非常不好。
爲了提提精神,房舒蘭也顧不得別的了,接了一杯冷水喝了下去。然後,擦了擦額角的汗。她終於冷靜地做到了最後一步,在大黃魚身上澆了一層汁。然後,這條魚被裝入盤中,洋蔥墊底,芥蘭心貼身。
考官們也驚呆了,房舒蘭這個看上去就要倒下去的女人,居然真的把灌湯魚做出來了?
而此時,房舒蘭心頭一鬆,身子就開始打晃。蘇永民趕緊上場扶了她一把。前任會長也說,“房……這位考生還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然後,房舒蘭就被扶到了觀衆席上,蘇永民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喂她喝了點水。
“舒蘭,你今天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說。”蘇永民很後悔沒早點察覺出未婚妻的異樣。
“也沒多難受,就是有點感冒,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點都不影響今天的發揮。”房舒蘭乾脆就把頭靠在蘇永民身上了。她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她覺得特別累,昨天也沒睡好覺。
正在這時,角落裡那位全副武裝的年長女士走到了房舒蘭面前,把自己手裡的熱水壺遞給了房舒蘭。
“師傅,您也來了?”房舒蘭一臉感動地看着她。
“廢話,我徒弟考試,我能不來麼?”馮宗師其實有點生氣。“你這是累得吧?哪有你這麼幹的?做不好下次再做就好了。”
馮宗師一句話就點破了房舒蘭的處境。爲了儘快掌握灌湯黃魚,她是加班加點地拼命地練。
考試之前,寇媛媛還跟她開玩笑呢。“媽,我是一條魚。”因爲已經連續吃了一週的魚了。不過,寇媛媛還挺愛吃的。
“師傅,我是終於摸到了那扇門了,在我女兒的幫助下。”房舒蘭很激動地說。
“傻孩子,你還年輕呢,這麼急幹嘛?把身體折騰壞了就不值得了。”馮宗師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之後,蘇永民這個未婚夫給師傅讓了位,馮宗師就親自坐在房舒蘭身邊照看她。
而場上的考官們都瘋了。這條魚從外觀上就很有看頭,整條魚活靈活現地立在盤中,周身滴水不漏。寇天城做的魚是躺在盤裡的。
這時候,誰都擋不住前任美食家協會的老會長,大家雖然都很饞這條魚,卻還是給老會長讓了道。只見老頭顫抖着手指用筷子夾起了一小塊白生生的嫩魚肉,魚肚子裡藏着的湯汁夾雜着一股濃郁的鮮香味緩緩淌出來,在熱氣的籠罩下,湯裡還帶着流光溢彩的珍珠丸子。
整盤魚在高溫白霧中,就宛如一幅動靜相宜的水墨丹青。華國最雅緻的美食,就這樣在盤中展示出了最美妙動人的一面。
“珍珠湯丸?”有位考官小聲說着。
“這湯汁也太香了。真的很想品嚐!”
“是呀,這跟我吃過的灌湯黃魚不太一樣。”
只見老會長把魚放進了嘴裡,品嚐了很久。然後,兩道熱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另外兩老頭一看他這表現,立馬拿起兩隻碗,拿勺子盛了小半碗。小輩們一看他們都吃了,自己也客氣了。
於是,如同山水畫般的魚馬上就變被分割了。
“天呀,這魚真是平生難得一見的鮮美。”有人驚呼。
“這就是調味的關係麼?有人天生會調味。”
“太鮮了,我甚至能感到這條魚是活得。”
“雖然動作很慢,很多炒作不合常規,不得不說房舒蘭這位考生深深地打動了我。”
“嗯,老會長說得對,我們還是太死板了。人家那麼做也有人家的道理的。”
說穿了,不管到哪個圈子,還是一切憑實力說話。這條魚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出色,出色到讓這些人甚至遺忘了房舒蘭這個弱女子的身份。她完全有實力站到他們的行列裡。
場下的房舒蘭卻在對自己師傅說:
“師傅,我是真的想做出這條魚,給我女兒吃,也給您嚐嚐。我現在就是抱着這種念頭在做菜的。我希望我女兒,吃了我的菜,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
“很好,看來你已經找到自己做菜的理念了!”馮宗師滿意地點點頭。
“我想之前我太急躁了做錯了事,可是應該也會有彌補的機會吧?不過,如果真的堅持不到一年的話,我覺得他和我女兒分手也沒什麼?兩個人在一起,總是難免會遇到障礙的。很多人都沒辦法一起跨過去呢!”房舒蘭說到這裡眼神有些空洞。
“將來不管遇見什麼,我們都一定會跨進去。舒蘭,你這次考過了,千萬不要嫌棄萬年考不過的我!”蘇永民開玩笑似的說着。
“怎麼可能,你是我老公,等我當了廚藝大師,我就可以照着你了。”房舒蘭也會開玩笑了。直到此時,她似乎真的從過去的失敗陰影中徹底走出來了。
小許跟寇媛媛轉播的時候,實際上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都給省略了。比如房舒蘭已經有點接受趙斐然了。他的講解主要還是集中在乾媽很厲害,燒得灌湯黃魚多麼棒。可惜,寇媛媛看媽媽燒黃魚已經看到視覺疲憊了。最後,不得不打斷她哥。
“這麼說,媽媽有可能晉級成功了?”
“嗯,看現場是不錯的,那位老會長吃了魚又哭了。考完試,他還找乾媽去單談了什麼。他也很喜歡陸哥,不過顯然他好像更喜歡乾媽。他好像跟你外公也是老朋友。”
“……”這是怎麼了?她突然覺得媽媽好像也開始光環罩頂了。這是要走向巔峰的節湊麼?
“這麼說,師傅,黃師叔和媽媽都有可能通過廚藝大師資格認證。”
“是呀,不過,我聽說,拿了認證也不算大師,還要再考驗一整年。”
“好複雜呀!”
“對,不過,總有一天,我們肯定要考的。不過聽說,也有人從來沒參加考試,但是就被推選爲宗師了。可惜,英年早逝。對了,那都是老早老早之前的事了。我聽說,那位宗師好像姓房,跟乾媽一個姓氏呢!”小許抓着頭說。
姓房呀?寇媛媛是聽媽媽說,外公是大師級,可是,媽媽又說外公身體不好,所以沒去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