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陸茵

爲滿足企業整頓和生產發展的需要, 職工教育提上了議事日程, 車間根據生產技術的要求, 開辦了基礎知識及各工種技術學習班, 晚上在小學校上課, 工人們的積極性也空前的高, 連五十多歲的老師傅也來聽課, 這令站上講堂的陳技術員大有揚眉吐氣、倍受尊重之感。

在學習班進行的摸底考試中, 一塊進廠的四個人中, 花名冊中填寫文化程度最低的陸茵, 考試分數卻最高, 在上課的過程中, 陳技術員發現她許多知識已經掌握但學習依然認真, 對老師佈置的作業也和其他人一樣按時完成, 而且難能可貴的是, 本來她是住在家裡的, 可只要當天有課而她又上白班, 不管當天講課的內容跟她的工種有無關係, 她晚上都會自動留下來, 吃晚飯時就打上一暖瓶開水, 吃完飯提着早早到教室, 把黑板擦乾淨, 桌椅擺擺好, 幾次下來陳技術員越發覺着這個姑娘有着與她的年齡不相稱的涵養, 正好她在搞工時定額測定, 忙不過來, 就跟任書記提出借陸茵幫忙, 任書記雖然早有將其調離衝牀的想法, 可礙於主任的面子一直不好動作, 正好有這個臺階, 他當然樂意, 於是他到廠裡要了個民工, 陸茵就被替換了下來。

任書記不過是借用了一下陳技術員給他搭的臺階, 想下臺階的心思他是早就有了, 從她進廠的第一天起他的第一印象就告訴他:這是一棵要求上進的好苗苗。

陸茵跟着陳技術員, 每天抱着厚厚的一本工藝操作規程,對每道工序的完成時間進行實地測定, 還要綜合考慮設備、 操作者的技術水平等因素, 對原技術科編工藝操作規程時 拍腦袋拍出來的定額進行修正, 不幾天她就能獨立工作了。

任書記又到廠人事科, 要給她搞個統計員的名份。人事科長一臉的驚異: “老任, 你吃錯藥了吧, 一個進廠才幾天的毛丫頭, 你就想讓她以工代幹?”

“我這是按XXX說的:不拘一格用人才, 真的, 這娃不一般。” 他很認真, 沒在意對方的挖苦。

“那可說好了,沒有定員,你車間掌握使用。 ”

一個好漢三個幫, 爲了把黨交給自己的工作幹好, 一個人總要找些精兵強將才行呀, 這陸茵做事很紮實, 也很靠譜, 言語不多, 用起來真順手,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也不需要太多的叮囑, 真是個好坯子, 值得重點培養, 要不真就可惜了。

陸茵自打坐進這辦公室, 每天早來晚走, 把兩個辦公室打掃的乾乾淨淨, 她向陳技術員學習統計學知識, 用數據營造一種嶄新的生產氛圍: 除了做生產統計報表, 還把各班完成生產任務的情況製成圖表掛在辦公室的牆上, 每月完成計劃的對比柱狀圖, 不僅使車間的工作成績躍然紙上, 而且還在車間形成了一種競爭的風氣, 每個班長都覺着這“柱子”它得月月往上長,還要比別的班長得高,那每個職工就得天天好好幹。 令書記和主任頓感這管理就上了一個臺階。

她還進行統計分析, 提出建議, 據此車間召開月度生產會, 當官的就有了具體的說辭, 而且主任、書記一些以前必須自己寫的總結、報告等也由她代筆, 她成了車間一個少不了的 “管家”, 連老師傅們對她都有些敬重, 任書記更是有了一種革命事業後繼有人的興奮, 他早就認定自己餘生的革命生涯也就是在二車間這個圈裡蹦達了。

由於陸茵參與了工時定額測試, 所以在執行中有人嫌工時少, 不敢找技術員吵, 因爲隔三差五的崗位考覈得技術員說了算, 或是知道吵了也白吵, 就拿陸茵出氣, 說些: “你懂個屁, 有什麼資格定這個工時, 你知道這活是咋乾的, 老子開始幹這活那會兒你還在你媽肚子裡轉筋呢。 ” 等等。

確實, 她當時只有十五歲, 可她卻能以一個成年人的沉靜, 平和地給予解釋或是向有關方面反映, 於是任書記又認定這是一個很有定力和主見的人, 只是她常常把自已的主見隱藏起來, 尋求溝通, 才避免了和工人之間的摩擦。他又認定: 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幹部苗子, 要讓她繼承黨的事業首先必須從政治上培養她, 要培養她入黨, 他給了一個政治舞臺先讓她學着表演, 在他的授意下, 進廠幾個月的她就被選爲車間的團支部組織委員。

萬曉陽的事情發生後, 陸茵感到不可思議, 她用理性的思維認爲:在整個事件中, 萬曉陽有什麼錯? 人們爲什麼那樣對她? 她能夠想像曉陽所受的壓力, 於是特別留意她的行動, 她發現萬曉陽總是設法避開人羣, 下班後不是像別人那樣直接去食堂, 而是先回宿舍,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纔去買飯, 於是她就每天買了飯後不像原先那樣端到宿舍去吃, 而是在食堂邊吃邊等着。

這一天中午, 陸茵一直沒有看到萬曉陽來買飯, 就吃完飯後又買了一份到她的宿舍去, 她走到門口, 看到門是關着的, 聽了聽, 裡面一個聲音狠狠地說: “你的醜事家屬院裡傳得沸沸揚揚, 爸媽都快氣死了, 媽叫你閉上嘴, 少丟人顯眼。”

她知道這是她家裡的人, 所以不好敲門進去。

就聽得萬曉陽的聲音說: “這能怪我嘛, 那天要不是吵架, 我能那麼晚往回跑嘛。”

“還不是你自個騷,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一個很大的惡狠狠的聲音衝出窗外。

她能想象到那人撇着嘴的輕蔑神情, 她覺着這人太過分了, 於是敲門, 門開, 一個高大的女孩子奪門而出, 陸茵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的臉, 她就飛快地邁上了出四合院的臺階。

萬曉陽此時正蜷曲着身子, 斜躺在被子上, 頭埋在被子裡, 屁股落在牀沿上, 她想象得出起先她是坐着的, 剛纔那女子的一席話把她擊倒了。

是的, 在妹妹那句惡毒的話語一出口, “嗡”的一下, 她的腦袋 “膨” 地脹大了, 像在那個被暴徒扳倒的一瞬間, 她的腦子又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抱着頭, 扒在牀上哭了起來, 直到陸茵進來, 她都沒有擡頭, 畢竟, 別人再嘰嘰咕咕, 還沒有一個人會說在她當面, 說什麼她更是不得而知, 而現在, 硬把屎盆子往自個頭上扣的竟是自己的家人, 她徹底地絕望了。

陸茵掰着她的身子晃了晃, 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臉上掛着笑說: “怎麼, 還沒吃飯就瞌睡了? 快吃, 我給你買來了, 快起來, 趁熱吃了, 下午還要上班呢。” 然後她輕輕地帶上門,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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