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森森,天空黑得像是一塊幕布。安衡咀嚼着一塊乾巴巴的牛肉乾,目光緊緊的盯着黑暗之。這片面積龐大的原始叢林是與其他國家的分界線,也是近些年來走私、販!毒的一條隱秘路線。
這片森林遮天蓋日、溼熱又遍佈毒蟲蛇蟻,走在其極其容易迷失方向和道路,也讓那些毒販稍有風吹草動往森林深處跑,直接衝出邊界線,正因此導致了c國方面多次的抓捕不利。而此次是抓捕一個跨過販毒重要團伙的一員後得到的準確消息,今晚將有一批販毒人員從此處經過。
而爲了將之一打盡,他們已經在附近埋伏了三天時間。安衡沉默的趴在一個周圍遍佈雜草的泥潭之,披着的叢林迷彩衣、臉的多色油彩將他銳氣逼人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雙猶如鷹隼的鋒利雙眼,一邊仔細聽着通訊器裡的動靜,一邊面無表情的聚焦着滋味乾巴巴的牛肉。
將牛肉幻想成家裡廚師做的美味,他那位心黑姐夫做的紅燒牛肉,但這似乎都不管用。
一路趕到邊境線再在這裡埋伏多天,他的味覺彷彿已經失靈。曾經被姐姐和家裡養出來的嬌生慣養早在一次次的任務消失殆盡,他能享受世界最頂級的生活也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熬夜扒着,只爲等待敵人到來。
“開始報告方位情況。”隊長嘶啞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
緊接着一個接一個的隊友開始報告:“a點無異常,黑眼報告。
“b點無異常,槍管報告。”
“c點無異常,老虎報告。”
一個接着一個的報告,安衡眯着眼睛沉聲道:“h點無異常,鷹隼報告。”
所有人都通報一遍後,一直安靜的頻道內傳來一個男子壓低的嬉笑聲:“副隊,趴在泥潭裡三天感覺如何?”
頻道接二連三的傳出笑聲和打趣聲,在大戰前夕這也算是一種調節心理壓力的方式。安衡對此習以爲常,冷哼一聲:“相信我,你會有試的機會。”
“別啊。”男子慘叫一聲:“隊長你聽到了,副隊這擺明了是故意整我,您不說句話?”
“說現在把你扔進去感受一下?”一直沉默聽着隊友聊天打屁的隊長淡聲道。
“嘖嘖嘖,所以我說隊長您偏心。”隊友根本不怕,唏噓感嘆的道:“雖然副隊是咱們隊的門面,長得最好看,您也不能這麼偏心啊。”
隊長面無表情:“哦,知道好。”
隊友:“……”
“噗,哈哈哈。”
“得了,火鉗,你消停點行嗎?別自討恥辱了。”
“哈哈哈……”
插科打諢的聊天和壓低聲音的笑聲從耳塞傳來,安衡脣角略微揚。說實話趴在泥潭裡的滋味的確不好受,白天悶熱又潮溼,晚夜晚溫差大雙腿和腹部都快凍僵,時不時還有路過的毒蟲蛇蟻從他周圍身爬過去。被蕭家嬌生慣養養出來的小少爺自然受不了這種滋味,但次數多了卻發現也沒什麼。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暗淡,頻道內的說話聲反倒是越來越少,大家報告方位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所有人都嚴正以待,緊緊的盯着黑暗之,等待着敵人、也是獵物的出現。
最後一次的補充食物過程,安衡吸了口衣服內部的吸管,不再算計着分量,大吸了一口水,目光仍舊緊緊盯着黑暗幽深的叢林深處。
這樣的環境讓他想到了幾年前他姐說的一次拍戲情況,同樣是森山老林、這裡更嚴峻的環境,在拍攝過程多次遇到蛇之類的軟體動物。他姐是用說笑的聊天語氣將這段經歷說出來,但真當經歷這種環境後,纔會知道身臨其境有多艱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報告方位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五分鐘一次。安衡默數着秒,慢慢伸出胳膊舒展着略顯僵硬的身體,將槍握好,輕輕的檢查身所有武器裝備情況,然後在頻道內回答自己的方位以及裝備情況。
黑眼和銀狼已經衝進了黑暗探查情況,頻道內除了通報的聲音安靜得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後的準備。
將每一次任務當成最後一次,安衡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每次任務前寫好遺書將重要東西放好,任務成功安全返回那份遺書則會遺留下去,如果失敗死亡,那份遺書會送到家裡。進入隊伍兩年,他已經送走了數位隊友,或許下一次會輪到自己,但他由衷希望能完成任務安全回去。
他不怕死,卻怕家裡人傷心。
他姐看着誰都沉穩冷靜,但內心卻極其柔軟,一直把他和家裡那個小蘿蔔頭排在一個位置。恨不得給他把所有事都處理好,讓他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他外公看似對他加入隊伍讚賞有加,但每次任務回到蕭家,卻總能看到老爺子暗暗鬆口氣的模樣。
“呼叫黑眼、呼叫黑眼,聽到請說話。”頻道傳來隊長沉冷的聲音,安衡眯了眯眼,帶着手套的手握緊了槍。他是隊伍的狙擊手,任務極其重要。
頻道內安靜一片,本該報告的黑眼卻銷聲匿跡。安衡心頭一沉,隊長的聲音再次傳來:“黑眼報告方位、重複報告方位,銀狼報告方位地點,報告情況。”
但黑夜濃濃前去探查情況的兩人卻是銷聲匿跡,什麼聲音也沒有傳來。
情況不對!
安衡渾身的汗毛敏銳的炸起,隊長同樣察覺到了,迅速說道:“所有人迅速報告自身位置、情況。”
a、b、c、d……
一個接着一個報告後,隊長剛要命令,頻道突地傳來黑眼痛苦的聲音:“隊長,情況不對,有埋伏。”
話音落下,黑暗的原始叢林從某個方向傳來砰的一聲清脆槍響,下一刻撲啦啦的鳥羣騰空飛起,整個叢林亂成了一鍋粥,也掀起了這場黑夜大戰的來臨。
砰砰的槍響不絕於耳,隊友一個接着一個接到任務衝出位置,與之槍戰、近身格鬥、搏殺,原始的叢林殺意遍佈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