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一下噎住,封景虞說話做事從來不按照套路來,要是正常的人肯定會接受道歉然後告訴她不用多禮,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就在她極度無語和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一根微涼的手指頭戳到了她額頭上:“這件事到此爲止,好好拍戲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
安朵被戳的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一步,卻感受到那根手指收了回去,變成了一隻溫熱的大手在她還幫着兩條辮子沒解開的頭上愜意的揉了一把:“不過你什麼時候記得能把稱呼改了,那就最好。”說完不等安朵回答,徑直說道:“劇本拿上了沒,一起去對明天的戲份。”
齊雲戈這件在外界看來風風雨雨鬧得熱鬧非凡的大事,在劇組卻只是濺起了淺淺的波瀾,就連和這件事有關聯的安朵和封景虞知道沒事後,都淡定的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全服心神都放在了重拍的電影上。
重新拍攝幾天後,安朵不得不承認白導這個看似很魯莽的重拍舉動其實並不顯得倉促,重新拍攝的畫面在鏡頭前呈現的效果更好,劇組衆人的表現也更入戲,那些添加進來的小細節所表達的東西淺淺的卻順水安然的呈現在衆人面前。劇組的拍攝開始進入了忙碌和入戲,劇組的大家差不多每天早早就起來拍攝,晚上很晚才能休息,當然作爲演員輪不到戲份的時候,找個時間休息一會兒還是能做到的。
齊雲戈事件後的第五天,夕陽西下劇組就在片場吃了晚餐,準備繼續拍攝晚上戲份,而安朵正和封景虞對待會兒戲份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車軲轆響動聲從片場外傳來。
白導聽到動靜眉頭一皺,剛要問劇務是誰時,車子咻的停了下來,車門嘩的拉開,一個人飛快跳下車來,熱情洋溢的喊道:“朵朵!”
正和封景虞對戲的安朵拿着劇本一愣,等腦中神經線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時,頓時瞪大眼簡直見鬼似的轉過頭去,就看到夕陽西下穿着件骷髏樣式t恤和軍綠色蝙蝠衫外套的齊雲戈正站在那裡,從她張開一口白牙笑得恣意熱情。一見她看過來,雙眼一亮,張開雙臂就朝她撲了過來:“朵朵好久沒見我好想你。”
不過短短一瞬間,原本正嗡然着說話聲的劇組變得安靜得掉針可聞,衆人錯愕的看着大名鼎鼎的小天王齊雲戈像只大大的哈巴狗一樣搖着尾巴衝安朵跑過去,然後張開手臂就要抱,正坐在安朵身邊的封景虞臉色刷的一黑,本就漆黑的眸子變得深沉不可測。
大家腦門上無形的天線紛紛運作起來,用眼神傳遞着各種消息。
【原來網上說安朵和齊雲戈關係不一般是真的啊】
【不是說只是朋友嗎】
【齊雲戈那邊事情還沒處理完,就跑這麼遠來探班,這沒問題纔有鬼!】
比起正內心激動看好戲面上驚愕後淡定的大家,劇組的女二號甄雲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封景虞,此時天色正開始變得暗淡,加上齊雲戈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封大神已經沉下來的臉,而甄雲一轉過頭卻看的清清楚楚。
她眼中疑惑一閃,正想要再看清楚封景虞的表情時,一直作沉思冷靜狀態的封大神突然轉過頭來,那雙素日平靜而沉穩的漆黑眸子中透着銳利和警告,甄雲心頭咯噔一下連忙移開目光,等再看過去時卻見封景虞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眸子漆黑、臉上甚至還掛着淺淺笑意,看着跑過來的齊雲戈,當然不排除她覺得那抹笑更像是冷笑。
“朵朵!”齊雲戈興奮的張開雙手往她身上撲來,安朵眼皮一跳,下意識的躲開他,在齊雲戈不死心繼續想撲上來時手中的劇本直接往他胸膛一抵,隔開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忍不住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齊雲戈故作委屈的鼓着腮幫子,雙臂仍呈大鵬展翅的模樣張開,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不要臉的衝安朵眨眼撒嬌:“朵朵,我這麼遠來看你,你居然不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簡直把什麼天王派頭丟的一乾二淨,一點臉也不要了。
安朵嘴角抽搐的腹誹,卻因爲齊雲戈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話下意識的想往封景虞那邊看,甚至心裡有些蛋疼的在想,她待會兒要怎麼給封景虞解釋,說齊雲戈腦抽抽風嗎?
安朵一想到封景虞那似笑非笑的臉,就覺得亞歷山大。
但才糾結了兩秒鐘不到,她自己就措手不及的愣住。她爲什麼要向封景虞解釋?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剛拿着齊雲戈行禮下車的孫然就聽到自己逗比藝人那做作的求抱抱聲以及大鵬展翅的動作,髮際線眨眼間又有往上升起的慾望,腦中一陣草泥馬奔騰而過,在劇組大家一陣傻眼的目光中匆忙的將行李丟給了助理,急急忙忙趕了上來一把將齊雲戈刷的拉到身後,然後苦笑又討好的衝劇組大家道歉道:“誤會誤會,我家allen和安朵關係好,好久沒見了所以有些激動,大家別見怪別見怪!”心頭卻是有想將齊雲戈身上栓一條鐵鏈鎖在身邊的衝動,媽蛋這裡這麼多人、人多嘴雜,誰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要是真有人爲了曝光率和錢拍了這時候allen去抱安朵的照片,那還得了,簡直跳到黃河也洗不乾淨兩人的關係了。
齊雲戈在他身後不滿的一撇嘴,正想繼續衝安朵嬉皮笑臉時,突然察覺到一抹銳利沉沉的目光落在身上,他渾身上下代表着警報線的汗毛豎起,毫不猶豫的飛快往視線來的地方開去,看到的卻是端坐在椅子上,此時淡淡看着自己的封大神,愣了一下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一件事,毫不認輸的看了回去。
封景虞雙眼一眯,淡淡彎起的薄脣似笑非笑的勾起,然後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