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要是用二次元的話形容就是兩人視線間有條無形的線噗嗤的燃燒起來,要是敵人那肯定是憤怒的雷霆,要是情人那自然是曖昧的桃心,但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有些難以形容。 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
不同於以上兩種情緒,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亦是彷彿看到了《戰東風》這段劇情的那一章題目,宿命!
是的,這是宿命的相遇,莞淺談素手的撥動讓季辭家亡、戰敗,狼狽得像是落湯雞一樣趕出故國,而此時亦是宿命的相遇,她找到了一心以死的季辭,然後將他重新推上雲顛。
看到這神還原一幕的所有人呼吸都有些急促,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生怕打擾了場內的兩人。片場鏡頭內並非只有兩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動彈的乞丐,馬車旁束手恭立的侍女,遠處屏息崇拜盯着莞的羣衆演員,但在兩人視線相對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也看不到其他,只落在了兩人身上。
這是單方面的壓戲。
就在此時,場中的人動了。
雙眼漆黑死寂的李越收回了目光,重新閉上眼倒在了地上,恢復了之前那赴死的狀態,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衆人目光隨之落在了安朵身上,想要看她怎麼打破僵局。
“季辭。”輕緩無波的聲音隔着紗簾從馬車中傳出,李越像是沒聽到一般眼皮都未曾動一下。
一股無形波瀾在兩人身上絮繞,不遠處着一身戲服的周同和呂珊臉上異色一閃,拋開了之前的偏見認真的看起場中雖然平淡但在行內人看來激情四射的對戲來。
“呵。”沉默的幾息後,馬車內傳來淺薄的笑聲,語調平靜而不帶任何情緒:“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躺在地上的李越神色未動,毫無動靜。
場內兩人飾演的季辭與莞正在進行一場無形的較量,而場外一線演員李越和小透明安朵也在進行一場廝殺。
季辭的沉默在此時顯然讓說話的安朵佔據了下風,只聽得輕輕的‘啪’一聲,鏡頭緩緩轉入馬車內,一隻纖纖素手捏着一顆白色棋子放在了星局密佈的棋盤上。
黑色棋子呈極度的強勢將白色棋子包圍,看上去佔據絕對的上風,她的那顆白色棋子落了下去,根本沒對這盤棋局造成任何印象。
場外,王導猛地湊近了鏡頭死死盯着那盤棋局,那盤原本當做擺設的棋子卻被徹底利用起來,這丫頭到底有多聰明?竟然想出這種辦法吸引鏡頭。
“將軍可還記得隴城之戰?”安朵平靜的啓脣,眼中清泠而平和,冷漠和溫和兩種矛盾的氣質在她臉上卻絲毫不突兀的融合在一起。
躺在地上的李越手指猛地一搐,他如何不記得?
那場大戰是他用親人性命換來,他拼盡了全力想贏,卻在最後關頭落入了一個無處可逃的網中,陪伴他多年的下屬、擁戴他的士兵,一個個爲了保護他慘死在戰場,將反敗爲勝的唯一希望放在他身上。
而可悲的是,他熟讀了二十幾年的兵書、看過無數次戰役的卷案,之前邊關戰役的成功,卻沒讓他找到一絲活路,只能眼睜睜看着所有人死在那裡,而最該死的他卻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
“或者還記得被季王殺害的一百三十口親人?”
季辭再也忍不住,猛地睜開眼雙眼死寂而銳利,聲音嘶啞像是車輪碾壓,急促的呼吸輕易奪取了場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冷漠的看向馬車,看着車內仍舊沒露面的人:“明大人,您到底想說什麼。”幾個字將來者的身份猜得一清二楚。
馬車內聲音一頓,“啪啪啪”輕輕撫掌的微笑聲從車內傳來,語調悠揚切一如既往的平緩:“恭喜將軍,雖一心向死,但至少還沒真的死去。”說完她輕輕敲打着車內的椅子,束手立在車外的幾個侍女整齊劃一的向前一步打開車門,吱呀一聲輕響,雕刻着花紋的車門緩緩打開。
一隻白皙的手從車內伸了出來,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下面原本束手而立的侍女在擡頭看向安朵時,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恭敬的伸出手,等作出這個反應時,她自己都愣住了,但伴隨而至的是輕輕搭在她手上的皓腕。
白皙得透明的顏色,纖細的手腕,一截青色的寬袖隨着輕風蕩起出現在衆人面前。
人未至便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青衣長裙,簡單素淨的顏色、寬大的袖口和裙襬,一點點落入衆人眼中,伴隨着一截青絲的滑落,那張白玉無瑕的面容徹底落在了陽光底下。
彼時陽光燦爛,斜斜的照耀在她身上,淺金色的光暈,讓乾淨得一塵不染的她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場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劇組小演員咂舌的喃喃道:“好像……”
沒人說話,所有人在看到她從馬車出來的那剎那,那個存在二次元的莞在衆人腦中開始勾勒出實體。
“咳!”重重一聲咳嗽猛地拉回了衆人偏離的視線,齊齊朝着地上的李越看去。李越臉上灰敗一片,就這麼躺在地上手指無力的扣着胸口發出艱難忍耐的咳嗽聲,他呼吸急促的胸膛起伏不定,猛地擡頭看向來者,毫無儀態的呲笑一聲:“我如此廢人,何德何能能勞動大人親自前來。”
這般不正經的話和莞清靜得剔透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此時正在飈戲。一個在使勁兒的找存在感,一個使出渾身力道將鏡頭拉回去,此時竟然呈現相差無幾的狀態。
不!
嚴格而言,此時安朵要落於下風。
比起李越使出九分勁兒就能輕而易舉的抓住鏡頭,她更要十二分的表現,因爲李越是人盡皆知的一線大腕,而她是個小透明,想要在鏡頭中比肩較量,抓住播出後觀看者放在一線演員身上的視線,就得將注意力快速從李越身上搶回來。
站在馬車旁,一身青衣長裙的安朵平靜的垂眸看向李越,突然她向前走了一步,長裙襬動間手指間一枚白色棋子若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