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緊皺猶如峰巒疊簇,整個人氣息危險得幾乎要騰然跳起,他滿臉寒慄努力理清楚所欲線索,狠狠掐斷他快要怒得弄死林辰的衝動,咬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報紙上說你是入室搶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連續用了兩個到底怎麼回事,語調絮亂,顯示出此時他內心的不平靜。
“不是入室搶劫。”安朵閉了閉眼回憶起當晚的事情,譏誚的牽起脣線,卷着睫毛淡漠的回答:“是林辰把我推下樓的。”
推下樓!
聽到這句話流水渾身怒火幾乎要凝結成實質,太陽穴一下下的狠狠跳動,他幾乎難以想象在如此平淡的對話之後到底是怎樣的事情真相。
林辰爲什麼要將安卿推下樓?
爲什麼第二天的報紙上完全都是安卿入室搶劫的所謂真相。
安卿當晚到底經歷了什麼,在出事前林辰那個混賬到底做了什麼。
林辰是幫兇還是直接參與?
今天他爲什麼會偷偷摸摸出現在《倚靠》首映式會場,他到底來做什麼?
一個個的問題突突的跳進腦中,流水渾身氣息凝固,摁了摁眉心有些難以理清腦中混亂的思緒。
安朵沒轉過頭去看流水,也知道他此時臉色有多難看,那身危險的氣息簡直快堪比原子彈爆炸,只要稍稍一個火引就能將他徹底點燃。對比着流水幾乎壞捅破地球迴歸火星怒火,她面帶平靜的靠在座椅上,雙手握住指尖溫暖的溫度恰在手心,然後回憶了一下那晚的事情,直視前方擋風玻璃,從頭到尾輕聲述說:“那天我纔在國外獲得了獎,因爲想要第一時間和那個賤人分享這個消息,所以在電影頒獎主辦方的晚宴後我連夜趕了飛機回國。我飛回國的時候國內已經是晚上,所以沒去公司直接就回了我新買的公寓。”
流水屏住呼吸,臉上的厲色和煞氣在瞬間沉寂,只聽到安朵挑起脣角譏誚的嘲諷着:“結果滿心愉悅的我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一雙女人的高跟鞋,那種這麼騷包顏色、還比我平時穿的碼子打大了一個碼的當然不會是我的。”
安朵極具嘲諷意味的繼續說道:“看着那雙鞋子我猜到了一些有趣又很噁心的東西,所以我走到了臥室外,然後出乎我意料也又在意料之中的是聽到了一些更讓我覺得噁心的東西。比如關於某個賤人把我當成了踏腳石還想忽悠我給她小情兒當踏腳石。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人惹的住,所以一腳踢開門看到的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和另一個也不要臉的賤人躺在我的牀上。”
又是兩個很是平靜卻順口的賤人從安朵口中飈出,就算流水想屏住心神認真聆聽事情經過,也忍不住在面對這個詞語的時候有些齣戲的嘴角抽搐,好在安朵沒給他繼續齣戲的時間,而是繼續板着臉說道:“你知道我的性格,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忍下去,要是當時我面前有把刀,我肯定會先切了林辰的小弟弟再切了他這個人。遺憾的是我手上沒有刀,所以就推開門嚇得林辰小弟弟疲軟和另外一個賤人慘叫,再然後林辰嚇得腿軟的讓我原諒他,荒唐我又不是神經錯亂怎麼可能原諒他,所以我讓他和楊思怡滾出我的房子,他不願意滾出去然後噁心做作的求我原諒,我就給了他一巴掌。”
“公寓裡面佈滿了林辰和楊思怡的味道,我當然不想留下來噁心自己,所以扭頭就走,林辰追着我出來。”安朵說道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的平靜在剎那間變得有些凝滯,她皺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繼續說道:“我上電梯想離開,但他攔在電梯前,我……”
話音到此剛纔還故作淡定的語氣霎時間凝結,整個車廂內的氣氛也變得沉然抑鬱,流水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擡手將她到了嘴邊的話打斷:“之後的事我差不多已經能猜出來,不用說了!”一看現在她的表情就知道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既然如此何必回憶起來?
安朵繃緊着脣線,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垂下深刻的陰影,也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幾秒鐘後只見她微微牽起脣線,脣角勾起淡漠的微笑淡聲而言:“……過都過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現在能坐在這裡告訴你這些事,就證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而林辰早晚會爲他所做的而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安朵閉了閉眼回憶起當時的時刻,滿臉祈求噁心得夠嗆的林辰、渾身****捂着身體尖叫的楊思怡,還有氣得簡直想將林辰碎屍萬段、碾成肉渣的自己。
“我和林辰爭執了一番,他求我原諒,還說是楊思怡勾引他的!”安朵說道這裡都覺得噁心,紅脣譏誚的勾起:“我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相信,他把電梯攔住不讓我離開,我轉身從樓梯那邊走去,然後……我們在樓梯起了爭執,然後動手期間我踩錯了樓梯時,我驚慌間抓住了樓梯欄杆,正站直的時候林辰將我抓着欄杆的手扯開了,然後鬆開了另一隻拽着我的手,把我推了下去。”一層一層的樓梯在眼前翻轉、咚咚的滾落聲,最後腦袋狠狠碰撞在地板上的銳痛,還有擡頭間林辰陰霾而猙獰的表情以及最後楊思怡恐懼到極點的尖叫,最後全部都化爲一片黑暗。
安朵驀然深吸口氣,抑制住心底升起的陰霾氾濫,聲音清寒的啓開泛白的嘴脣:“再然後的事情你應該都查到了,我睜開眼發現我在醫院。然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我不認識了,林辰從兇手變成了受害者,在公衆面前擺出一幅深情痛苦的模樣,全世界都相信他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簡直巴不得跟着我一起死了算了。”安朵急劇嘲諷意味的說完,頓了頓加了一句話:“當然,如果他當時真的痛苦得死了纔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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