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安朵將她幸災樂禍的笑聲忽略:“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溫菱?”
頓時,吳雙雙的笑聲被喉嚨掐住了一半,而後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整了整散亂的捲髮,靠在冰冷的瓷磚牆壁上,輕哼一聲毫不掩飾的乾脆回答:“你既然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其實我倒是一直蠻好奇的,你怎麼得罪溫菱了,讓她這麼看不慣你。”想到那兩個慫恿自己做出蠢事的小演員,她就一肚子火。之前也是她傻,以爲自己已經夠紅了所以毫不遮掩脾氣,沒想到卻讓她受到了這麼慘痛的代價。但也不算完全是壞事,至少這件事終於讓她從只要貼着胡蜂、然後聽話就能紅的美夢中清醒過來,而現在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能衝上去。
果然是她!
這個答案毫無意外,安朵眉梢緊皺,沉聲道:“這個人情我記下了,謝謝。”
“安朵。”吳雙雙突然喊了她一聲,轉過頭看着被敲響的浴室門,嘴脣貼着話筒冷聲說道:“我不會認輸的,總有一天我會站在比你高的地方告訴你,我的方法沒錯!”話落她一把掐斷了電話,扭開門把手,看着面前只穿了一件浴袍、年紀大得足以當她父親的中年男人,她嬌羞的笑着一眨眼,擡步依偎在了男人懷中:“人家不就是打個電話,你慌什麼?”
男人笑着擡起她的下巴,慢吞吞的撫摸,若有所思的問道:“剛纔我聽到你在喊安朵?就是最近那個在網上特別紅的小演員?聽說挺漂亮的是不是?”
吳雙雙笑容一頓,眼中一閃快速反應過來,眨着眼撅嘴依偎在男人懷中,柔若無骨的雙手曖昧隱晦的在他身上游走,嬌嗲的撒嬌道:“人家還在這裡呢,您居然當着我的面問其他女人的名字,虧得人家昨晚萬事都依着你,你居然這麼對人家。”
這幅吃醋的小表情頓時將男人取悅,他哈哈大笑幾聲,粗糙的大手撫摸上吳雙雙滑膩的身軀,曖昧的遊走着:“不就是好奇問了幾句,你也吃醋,這味道也太大了點。”
吳雙雙暗暗鬆了口氣,快速恢復成之前的柔順模樣,任由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滑動,甚至撫摸上敏感的幾處,模樣乖巧得讓男人滿意不已,模凌兩可的摸着吳雙雙的下巴道:“只要你讓我開心,不說解決你現在的麻煩就是給你投資一部戲的女主角也不是問題。”
港城小區停車場內,在吳雙雙宣告後突然掛斷的忙音中,安朵乍然一怔纔在鳳妃的詢問中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事,只是和她聊了幾句。”然後聲音一頓,聽不出情緒的冷淡答:“妃姐我們猜的沒錯,是溫菱。”說出這個名字,安朵一下繃直了脣線,眉頭緊鎖脣間溢出冷嘲的笑來。看來她現在好欺負得是誰都可以踩兩腳是不是?但偏偏在娛樂圈這個論資排輩或者誰紅誰大爺、誰咖位大誰就吊炸天的小社會裡,此時此刻她卻真的被溫菱壓住了,
溫菱在國內娛樂圈只是個新晉二線演員,還不夠格主拍電影、撐起票房,但也是好些電視劇的常駐女主角。但就算是二線演員,此時此對比着剛從十八流小演員走出來還算不上三線的情況,想要拿捏她也是很簡單的事。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隱晦的暗示幾句,就能讓人對她各種打壓了。
要是以前……
安朵神色一冷,她肯定讓對方死無全屍,哪兒給她苦頭吃,她就還擊對方十倍,但現在……
她的脣瓣繃成了一條支線,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有怒火升騰也有壓抑隱忍,最後恢復成平靜一片。重新拿起手機看着那條關於她的負面新聞,脣瓣譏誚的勾了勾。轉過頭很淡定的對鳳妃說道:“妃姐,幫我接其他角色吧,各種角色、各種類別的片子都行。”
像是一個天雷在身邊炸響,鳳妃毫不猶豫的拒絕:“事情還沒到這種地步,我會給你找到合適的角色,你別擔心。”不挑剔角色、不挑剔戲份、不挑剔片子類別,這種什麼都不挑、沒任何底限的選擇讓鳳妃有些難以接受:“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安朵吐出口濁氣,鄭重的點頭:“這會對我以後的前途有影響,但飛姐我已經沒選擇了。那些大劇組早就定了演員,我們能去的只有小劇組,飛姐你信不信很多小劇組聽到我的名字就會拒絕我?”
以王若明之前對她的推崇她該是前途明亮的,甚至一般小劇組的女三號、女二號都可以演,但卻偏偏遇到了這種事。可想而知從之前可以挑剔角色到現在甚至龍套角色都要演,差距有多大,她家傲氣的經紀人會接受不了是肯定的。
鳳妃臉色一沉,拿過手機不相信的撥通了幾個電話,足足一個多小時,從開始的將信將疑到最後整張臉黑的出水,在又一次掛斷電話她還想再打時,安朵突然伸出手握住她一直撥電話一直接通的左手,聲音不容置疑的阻止:“妃姐別打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低聲下氣,卻接受不了她冷豔的經紀人到處求人的樣子。在她心中,希望鳳妃永遠都是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驕傲又自信得無以倫比的姿態,而不是現在和她一起這麼狼狽。
眸子漆黑如墨、沉沉的看不清情緒,安朵抓緊了鳳妃的手,冷聲保證道:“就照我說的去接戲吧,不管什麼角色、多少戲份,只要能有個畫面都可以。”眼看鳳妃想要說話,她提前一步出聲,聲音輕柔卻篤定而冷靜:“妃姐,你相信我嗎,總有一天我會讓現在盡情踩踏我的人後悔,我會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他們。”
那雙向來霧靄天生勾人的桃花眼此時灼灼而璀璨,認真而奪目、就算在昏暗的地下停車場也顯得璀清晰逼人,眼中的冷意和自信傲然直直逼出眼中,看的鳳妃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