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一挑,頓時笑了起來:“看來是真的了。”
算一下其實也該差不多了,蕭遠漠與蕭遠渢已經三十多歲,看着比安朵還小的蕭玥也都快三十,就連最小的安衡都已經二十幾歲,家裡不催都不可能。更遑論自從六六出生後嚐到帶小孩子樂趣的蕭家長輩都指望着幾個孫子快點結婚讓家裡更熱鬧點,就算爲了孩子也得趕緊催啊。
“說我?”蕭遠渢順勢拿起一個橙子扔向蕭玥:“該說你吧,死丫頭。再不結婚生孩子就成剩女了。”
蕭玥撇嘴:“我有錢有閒又美貌如花,現在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兒,想去哪裡就能去。結了婚多不自在,生孩子照顧家庭和別人爸媽,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再說我又沒花你錢,你管得着我?”
蕭遠渢瞥她一眼,忽而話鋒一轉:“我也不急,惹急了找個代孕帶個孩子回來也行,不過老大怕是真得有動作了。”
安朵會心一笑:“大哥我等着你帶嫂嫂回來。”如果說蕭遠渢這輩子可以輕鬆愜意的享受,那大哥就是蕭家的頂樑柱,她的妻子自然也非常重要,無論是身份背景都要與他匹配、氣質手段這些更要有,才能如現在的大伯母一樣穩住蕭家後方。大哥已經三十多歲,大舅母就算再不着急恐怕也得催了。
蕭遠漠臉一黑,沒想到看好戲火反倒是燒到了他身上,但他到底比蕭遠渢沉穩,滿含威懾的視線掃過幾個弟弟妹妹,滿意的看到他們都訕訕然低頭後才淡聲道:“我有分寸,用不着你們操心。”
默默端着一杯酒坐在角落冷眼旁觀着幾個哥哥姐姐逗逼的安衡聞言淡定的喝了口酒,比起幾年前他氣勢越發足了,猶如一柄出鞘見血的寶劍,劍眉星目、身材高大挺拔,或許是因爲職業緣故那雙眼煞氣凌人、格外讓人膽寒。但在家裡他總是習慣性的壓下銳氣、收斂氣勢,低調又低調,比起幾年前那個囂張又恣意的少年,他如今已然沉穩了很多。
兄弟姐妹幾人恣意的閒聊、吐槽一番後,蕭玥遙遙看着另一邊正在佈置的會場,感慨萬千的道:“我當初就知道朵朵肯定會比我先結婚,果然如此。一想到我妹妹居然要變成別人家的了,就好心痛好捨不得。”
蕭遠渢吐槽:“別裝,結婚證都拿了幾年了,你要心痛也該心痛一千多天了。再說小衡子這個當年恨不得一刀砍了阿虞的弟弟都沒說話,你心痛個什麼勁兒。”
被拆臺的蕭玥憋悶,安衡則是無語的嘴角一抽,放下酒杯:“你們聊就好拉我下水乾什麼,更何況殺人犯法我可不敢。”大概是因爲姐姐本身工作就是全世界到處飛的緣故,結婚與否對他似乎沒什麼差別。總之每年都能見面,電話、視頻經常聯繫,更重要的是他姐姐果然說到做到,小不點在國內的時候隨便他怎麼調教。那種調教侄子氣死姐夫的成就感太足,以至於都忘了結婚這碼事了。
安朵睨向已經徹底成長爲青年的弟弟,哭笑不得:“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爲止?OK!”
“ok。”安衡淡定答。
五人坐在那裡又聊了好一會兒這才分別散開,安朵叫住了安衡姐弟倆走出了別墅繞着草場散步。安朵一如既往的問着他的生活和工作,安衡也總是習慣性的報喜,彷彿他現在的工作再簡單輕鬆不過,沒有任何危險。
但他的氣質在短短几年間大變,將一個原本恣意飛揚的年輕人變得沉穩冷靜需要經歷多少,安朵清楚知道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
站定腳步她仰頭看着已經高出她很多的弟弟,悵然又酸澀:“不知不覺你都長這麼大了。”從一個殺馬特中二期頂峰小少年變成這樣一個前途光明沉着睥睨的青年,恍惚一瞬安朵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長再大也是你弟弟。”安衡抓住她的手,彎下一直筆挺如槍的腰,讓她的手一如多年前一樣摸他腦袋,眉眼帶笑的安撫:“再說要是長不大恐怕才糟心吧。”
安朵黑線:“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幾秒再說這句話?”說完抽回自己的手:“不摸了,手感一點都不好。”
安衡笑了笑沒說話,安朵卻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右側臉。這張英俊而男子氣概十足的面龐右邊臉頰有一道痕跡,不明顯但伸手去摸卻能清晰感受到凹凸不平。安朵又有些發酸了:“怎麼受傷的?”說完瞪了眼準備敷衍的安衡:“別想騙我,你這個傷不可能是不小心被劃到的。”就像是自己小心翼翼呵護長大的孩子卻在外面被人打了,安朵想想都難受,她在六六身上花的心思都沒有以前對安衡來得多,畢竟六六有阿虞教導,而以前的中二期少年只有她看着。
安衡嘆氣:“我姐果然神機妙算、火眼金睛。”還想貧卻見安朵冷着眼看他,話音果斷一轉:“之前一次任務遇到了意外,子彈從臉旁擦了過去,留下了點痕跡。”
說得輕描淡寫安朵卻聽得心驚肉跳,一把抓住他的手:“之前不是說沒危險嗎?這叫沒危險?!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能不能退出?”
已經長得高大矯健的青年握住安朵的手,認真的解釋:“我現在不想退出。”原本以他的資歷和能力、背景從學校出來後不至於去那個地方。但他不願意踩着家人鋪設好的路卻在同僚的閒言碎語中往上爬,他至少得證明自己纔會按照家裡所設想的那樣一步步往上走。
“等再過兩年我就退出,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再也不冒險了。”他盯着滿臉焦急又擔心的姐姐輕聲說,等他退出的時候履歷已經夠完美,他往上走的速度也會更快,到時候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這大概也是一種野心,他並不否認。
安朵氣得要罵他,她不清楚安衡到底在那地方待了多久但只要一想到死亡隨時會威脅就覺得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