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眼中的挑釁,即使很微弱,他亦是看得十分清晰。
其實他和白晝以前不是沒碰到過,畢竟在一個圈子裡,很多活動都在所難免的碰面。或許,白晝從一開始見到他時就沒什麼善意吧,只是他從來沒有關注過就是了。他這個人,對於不放在心裡的人和事,從不會花費哪怕是多一點點的精力在上面。
別人是不是喜歡自己,他根本就不會介意。
可是這一次,白晝算是終於引起了他的關注。他和自己長得像不像,感覺熟不熟悉這些沒有絲毫意義,很多事情,只要他不想去理,就算是與他切身有什麼關聯,也不會引起他的興趣。
有人想要把他從頂點推下去,取而代之,這個他既不擔心也不緊張。那個位置,本來也只是爲了達成某人的心願纔去動手拿來,現在某人都已經在自己身邊了,那些虛名連一絲的誘惑力都消失了。有能者居之,誰有本事就拿走,他還會附送一記讚賞的目光。
但唯有一點,白晝不該動他的女人。
他的腦中在無聲的金戈鐵馬,他的女人卻已經大喇喇地繞到了他的面前,叉着細腰,春蔥一樣細白的指頭定格在他穿着V領套頭衫的胸前,眯着黑亮的眼睛,歪着腦袋,在喚着他的名字。
“墨非然,你能不能和我說句話啊?你這樣冷着一張臉一聲不吭到底要怎麼樣?你生氣也要說話啊,你再不說話,我也要生氣了!你聽到沒有啊,墨非然!墨非然!”
他低頭,長長的睫毛上面可以放一支筆,濃密得彷彿有着魔力,他聲音冷冷地,驀然響起,嚇得那個一下一下戳着他胸口的手指頭一滑之下就打了個彎。
“你讓我說什麼?”
“哎喲!”她輕喊一聲,嘴巴不知不覺地嘟起來,帶了點點埋怨的色彩:“你怎麼不招呼一聲就出聲啊。”
墨非然氣到發笑,她到底是被自己寵壞了吧,明明前一刻還像個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轉頭就佔據了主導地位指責起他來,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她看他笑了,雖然這笑有點滲人,但她立刻發揮打蛇隨棍上的精神,踮起腳尖,雙臂纏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送上糖衣炮彈:“老公,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我這麼想你,你就出現了,我簡直太愛你了!”
他冷眼看着她,雙臂曲起,握住她的兩條手臂,慢慢地從自己身上拉下來,剝離開,淡聲說:“想我?想到別人懷裡去了?”
她覺得委屈,眨了眨眼睛:“是他突然抱過來……”
“可你沒有推開。”他想起她的手落在他的背上,雖然那只是個安慰的肢體動作,可是他依然會覺得刺眼。
熊微微咬了咬脣,嘗試着解釋:“你不知道,他很可憐,我只是——”
“熊微微!”他很嚴肅地叫她的名字。
她停住了要說的話,愣怔地望着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的任何情感,都與你無關,所以,收起你的濫好心,你明白嗎?”他說得並不客氣,他承認自己不夠大度,但是世界上又有哪個當丈夫的會對覬覦自己妻子的男人大度?除非不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