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說她認爲熊克平鬥不過墨企荻,而是畢竟是在墨企荻的地盤上,熊克平如果出現自然不能帶着其他人進來,隻身一人,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她自動送上門來,目的本來就是爲了讓墨企荻露出真面目,她不停拖延就是爲了讓墨企荻自己先亂陣腳,可是如果父親真的來了,那麼墨企荻還能有所顧忌嗎?他豈不是不會選擇立即動手?
不行,現在不管真假,她必然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就算有危險,她也要先保證父親的安全。
“喂!有人沒有?墨企荻,我有事要說!放我出去!”
而位於地上的二層空間內,端坐於沙發上的墨企荻正在看着監視器保全系統傳送上來的影像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座別墅莊園墨企荻很久之前就以他人的名義買下來,看中的就是它的隱秘性。它之前的主人,是一個做保全行業的英國人,可能是由於職業病,在最初設計這座別墅時,從外至內,設置了一層層的保全關卡,每一道關卡都有監控系統,所以從外面進來的人,主人都可以通過各個關卡的監控攝像看得一清二楚。
墨企荻買下這座別墅莊園之後,又進行了更先進的升級,不能說固若金湯,但是他很有自信,只要他想,沒有人能夠隨便進得了他的地盤。
攝像畫面中,那個男人身穿深藍色的長風衣,頭戴一頂壓得很低的棒球帽,帶着碩大的黑框墨鏡,口鼻上則罩着與衣服同色系的寬大口罩。
墨企荻輕哼了一聲:“平哥,好久沒見,是不是該先讓兄弟看看你的臉?裹得這麼嚴實,兄弟還真是怕認錯人啊。”
外面的男人頓了一下,也並沒有反對什麼,只是舉起手先摘掉了自己的口罩,然後是眼鏡,接着是棒球帽,一張臉上有着深淺不一疤痕的臉出現在鏡頭裡,雖然有着滄桑而瘦削,但那眉眼和臉上的線條,卻分明就是之前與他剛剛電話視頻過的熊克平。
熊克平咧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我因爲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抵抗力很低,眼睛不能接觸強光,呼吸也很脆弱,所以醫生要求我出門見客必須要戴上墨鏡和口罩,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墨企荻哈哈一笑:“說得哪裡話,既然是醫生的要求,平哥還是遵醫囑吧。請進,最近小弟也是身體有些抱恙,就不親自去外面迎你了,我在上面恭候大駕。”
熊克平微微一笑,從容戴上眼鏡口罩和帽子。影像一閃,第一道門打開,四五個黑衣人跟在熊克平的身前身後,一路進來。
他行進的每一秒每一步,墨企荻都看得十分清楚,就像看着一隻逆流而上的魚,遊進了他張開的那張網。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期待,甚至有些微微的激動。
他覺得時間過得怎麼這麼慢,而那個曾經強壯精明的男人以前行走如風,如今卻如同一腳邁入墳墓的老者一般,走得顫顫巍巍。他以前身材修長偉岸,如今卻有些佝僂着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原來還要矮了一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