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站起身,微微側頭輕笑的看着她,“瑤瑤,我不能對你怎麼樣的,但是有些話,我希望你還是能聽進去。”
是的,她依舊在笑,輕笑。
明明笑的很好看,可卻莫名的讓莫意瑤覺得,這個輕笑的笑意裡,是滿滿的嘲諷。
莫意瑤什麼時候能受得了別人這樣對她,一瞬間,她的神經都繃起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瑤瑤,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人能奈你何了?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只要對方家庭背景不如莫家不如你,你就可以肆意的做?你自以爲自己很聰明,別人都看不見你什麼手段,就算是看到了,也會礙於莫家的架勢,不能拿你怎樣,是這樣麼。”舒然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她的眉眼也雖然染了笑意,可那笑意卻並沒有直達眼底。
“舒然,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言語,莫意瑤徹底惱了。
她大步走到舒然身邊,一把抓住了舒然的領子,“我告訴你,別以爲你和我哥有點交情就怎樣,我纔是她的妹妹,我纔是莫家的女兒,你最好不要太得瑟什麼,否則我讓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怎麼兜?”舒然伸手,一把按在了莫意瑤的手背上。
莫意瑤一驚,想要抽手,卻發現舒然已經拽緊了她。
她再對上舒然的眼神,就驚愕的發現不知何時,那雙原本還算溫和的眸子早已經陰沉下來。
沉下的長眸,竟有幾分莫北擎看人的味道。
山雨欲來。
“舒然,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哈哈,我就知道,你也不過是一個裝着端着時刻在生活裡演戲的戲子罷了,還真以爲有多清貴!”莫意瑤說完,還衝舒然猛地呸了一口。
舒然眼疾手快動作也超快,一偏頭,躲過去了。
啪!
一個轉瞬,她突然往莫意瑤臉上,猛地一下招呼了過去。
力氣很大,打得莫意瑤都疼的偏過了腦袋。
莫意瑤痛的吃驚的喊出聲,捂着臉不敢相信舒然竟然有膽子打了自己!
“你……舒然,你找死嗎?!”
舒然面沉如水,二話不說,又是猛地一下,一把抓住了莫意瑤的頭髮,衝着莫意瑤另外一邊臉又猛地招呼了一下過去!
“我比你厲害,所以,我死不了。”舒然陰鬱一笑,“今天的這兩巴掌,就當是我替你哥給你的教訓,你以後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再做那些事情,否則就不是現在這兩巴掌的事情了。”
她手一推,莫意瑤就被推的後退幾步,一下就跌倒在了地上。
莫意瑤吃痛的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色浴巾,明明一身風情卻偏偏凌厲十足的女人。
這個女人,哪裡還是白天時候,在外面看到的溫潤冷清並存的女人?
這氣場簡直……簡直就是一個暴力的女王。
莫意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舒然這裡的,她走出來還是迷迷糊糊的腦袋發懵。
冷風一吹,她纔回過神來。
懵然褪去,莫意瑤回身看向了會所的五層,五層的窗口,似乎那個女人的身影,還在那邊站立着。
好似還站在那邊,一直看着她。
莫意瑤霎時間打了一個冷顫。
而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竟然,是舒然的電話。
她下意識的嚇得想要按掉,可是在按下的那一刻,又鬼使神差的不敢按下去。
最終,還是劃開了接通鍵。
“喂?”
舒然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不要試圖報復黃太太她們一家,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還有一件事是,我聽說你曾經跟阮萌,有過過節?”
莫意瑤一愣,“怎麼,你要幫阮萌出頭?”
舒然在電話那頭意味深長的一笑,“我沒興趣一直幫誰出頭,我啊,只是想問問而已,怎麼,那麼難回答?”
“有沒有過節,你去問阮萌不是更好?!”莫意瑤猛地一下,掛掉了電話。
她咬着牙,暗恨的甩着頭。
她自己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她怕這個舒然。
哪怕只是聽着她這種不疾不徐的說話語氣,她都覺得有點恐怖。
這種感情,以前都是她賦予別人的。
要知道,她莫意瑤什麼時候怕過別的女人?
以後,一定要離這麼女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就算不戰,多瞭解一下還是好的吧!
舒然這五年在國外,也不知道經歷了哪些事情,這突然回國的,說不定還有什麼故事。
莫意瑤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上。
美容會所中心,五層,舒然漠然的收回了視線。
她沒有繼續坐下喝茶,而是走到了洗手間,開始洗手。
洗手液在手上擦了一遍又一遍,溫水在滑膩修長的美手上衝了無數次,等她確定雙手上不會沾染上莫意瑤的氣息的時候,她才停止了沖洗。
舒然看着洗手檯前的自己,鏡子中的她,眉目精緻,眉眼之間有帶着屬於女子的英氣,眼睛也是特別清亮有神。
然而她的視線,卻掃到了她脖子下的鎖骨處。
如果不去認真仔細看的話,別人是看不到她這個地方有個傷疤的。
又長又細,是被刀劃傷的,傷口已經褪去了,除了一點痕跡,再也沒有其他違和的地方。
她纖瘦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這道傷疤,眼睛已經閉起。
這是她的傷口,也是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的證據。
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把這個痕跡徹底的祛除掉。
舒然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重新回到了休息室的客廳。
她想起,今天是週日,她每個週日都要做一件事情的。
打開電腦,登陸了msn,果然看到了某個亮着的頭像,她想了一下,發出了視頻邀請。
視頻邀請,很快就被接通了。
這裡已經深夜,而那邊,卻還是白天的正午。
視頻裡,出現一個清俊的美國男人,看到她,也是眉眼神情不變,聲音甚至有幾分冷漠。
“她在午睡,你這個星期來的視頻時間,推遲了三個小時,之前她一直在哭。”男人這般說道,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