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是蘭姨給她重新做的早餐,林以彤心裡一陣感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就好像很久沒吃飯一樣,這一次,胃口稍許好了一點。
等吃完飯出來,林傾易已經換上了外出服,打算跟秦悅一起出門。
出於關心,她問了一句,“蔚然哥不是說中午還有點滴嗎?你出去了點滴怎麼辦?”
“君蔚然的話,你到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林傾易譏誚的說道。
林以彤又是一陣沉默。
他硬要這麼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
或許這樣,才能讓他早點放了自己。
林傾易最終還是帶着秦悅離開了,留下林以彤一個人在大廳站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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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蔚然是中午來的,但林傾易不在,他自然是去找林以彤。
林以彤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畫畫,敲門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以爲是林傾易回來了,幾乎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門。
可門外,只有一臉溫潤笑容的君蔚然。
失望在她眼底閃過,隨即揚起淺淺的笑,“蔚然哥,你來啦?”
“嗯,傾易不在。”他解釋道,視線往房間裡看了看。
林以彤請他進來屋,纔給他倒水,“他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可能要麻煩你等一下了。”
“沒關係。”他到是希望林傾易晚點回來,這樣他就能在這裡多呆一點時間了。
端着熱水,君蔚然的視線落在了她的畫板上。
上面的畫已經初見輪廓,不難看出那是鞋子的設計圖,君蔚然驚訝了一下,“這是你設計的?”
林以彤這纔想起自己的畫板,不好意思的過去收拾,“隨便畫畫的,讓蔚然哥見笑了。”
顧君修放下杯子,走過去阻止她收拾的動作,讚許的說道,“以彤,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愛好,這設計一點都不遜色啊。”
“真的只是隨便畫畫的。”林以彤紅着臉要去收回自己的畫。
可卻沒有注意到腳邊的畫架,一個踉蹌,就撲到了君蔚然的身上。
君蔚然爲了保護她,只能伸手摟住她的腰,卻因爲她的力道而失重往地上倒去。
砰的一聲。
他悶哼了一下,林以彤卻安安穩穩的壓在了他身上。
尷尬的氣氛涌過。
林以彤紅着臉,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該作何反應。
而君蔚然即使知道應該推開她,卻願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時間仿若靜止。
“你們在幹什麼!”林傾易的怒吼,打破了房間裡的靜謐。
林以彤嚇得一個哆嗦,急急忙忙的起身,還踩了君蔚然好幾下。
君蔚然忍着痛坐起身子,擰着眉看向門口沉怒的男人。
此時的林傾易,渾身幾乎被怒焰包圍。
那雙陰鷙的眸裡,有着吞噬人心的狠戾。
“君蔚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林傾易大步的走了進來,狠狠的攥住林以彤的手。
林以彤因爲這力道痛得悶哼一聲,卻不敢動彈。
君蔚然在他吃人的目光中站起身子,稍稍整理衣服,才清冷着視線看向他,“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他失控的怒吼。
林以彤爲之一抖,趕緊解釋,“傾易哥,你聽我解釋。”
“閉嘴!”林傾易衝她喝道。
林以彤又嚇得不敢說話了。
林傾易的怒氣來了,誰也擋不住。
君蔚然擰起眉頭,很不滿意他這樣對林以彤大呼小叫,冷着臉說道,“以彤不是你的傭人,可以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請你不要這麼兇她!”
“蔚然哥,快別說了。”林以彤怕二人又起衝突,趕緊勸道。
君蔚然卻很執意,哪怕林傾易此刻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我有說錯嗎?你看他是怎麼對你的?把你關在這裡,限制了你的自由,停了你的學業,甚至不讓你跟外人接觸,以彤,你還年輕,難道你要一輩子都這樣嗎?讓秦悅指着你鼻子罵你是小三?”
林以彤被他的話說得難堪至極,咬着自己的脣瓣,眸中溼意滾動。
林傾易目光冷冽而陰沉,大有風雨欲來的預兆,“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我滾!”
林以彤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君蔚然,只希望他趕緊離開,不要再惹林傾易生氣了。
君蔚然即使心中怒火重重,可在看到林以彤求救的目光之後,只能作罷。
對林以彤來說,他總歸是個局外人。
君蔚然離開,林傾易才狠狠的撒開了林以彤的手,陰沉的臉瞪着她、
山莊的穹頂敞開着,大片的陽光落了下來,將房間裡的一切都染上了光。
可這卻溫暖不了林以彤渾身的冰冷。
雖然君蔚然剛剛的話是說給林傾易聽的,可她卻清晰地銘記着那種羞辱。
“你把蔚然哥趕走了,點滴怎麼辦?”她忍着心裡的難受問道。
林傾易不屑的冷哼,“我留下他,讓他繼續跟你卿卿我我嗎?”
“……非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林以彤眼眶都泛紅起來,難以承受這樣的指責。
莫須有的事情,他爲何要這樣傷她?
林傾易冷冷的視線看進她的眼睛裡,那裡面痛楚和失望交織,讓他心裡猛然一驚。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林以彤,別學你媽,讓我討厭。”
林以彤心口頓然一痛,彷彿被一隻手狠狠的捏着,捏得鮮血淋漓。
她用了好一陣的時間,才讓自己找回了聲音,淡淡的,輕輕的,那麼虛無,“你若硬要這麼認爲,我也不用解釋,隨你了。”
說完,她出了房間。
林傾易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伸手去拉她。
可卻感覺,即使是這樣做,也拉不住她的心。
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
他那麼早回來做什麼?
丟下秦悅,就那麼急切的回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局面。
該死!
兩人的僵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林以彤對他是避之不及。
他上樓,她下樓。
他下樓,她又上樓。
兩人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樣,一個躲藏,一個尋找。
後院裡,林以彤呆呆的坐在一片空地面前,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腦子裡響着的卻是君蔚然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