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航也聽得懂卓青陽的話中話,內心鄙視,卻無能爲力。他跟卓青陽是同學兼好友,不想爲此鬧得不愉快,只好不去想它。可卓青青突兀的問話,讓他莫名其妙,“哪個女孩?”
“就是罵我的那個,你喊她茹蕾。”
“誰罵你了?”方星航當時全部注意力都在外圍,沒認真留意,回想一下才想起,“哦,你說茹蕾呀。她是我們馮校長的女兒,跟柏天長一個班。”
卓青青稍稍愣了一下,她現在最想收拾的就是馮茹蕾了。可對方是校長的女兒,在學校內,要想不犯規地找馮茹蕾的麻煩,可有點困難。一口氣出不來,撇撇嘴說:“不只是同班那麼簡單吧,那麼維護那個垃圾,老相好差不多。”
方星航懶得跟小姑娘計較,“你說老相好,也不算錯,柏天長追的第一個女孩就是她。”
卓青青和卓青陽大吃一驚。卓青陽說:“不是吧。依你開始的描述,柏天長那麼齷齪,人見人憎。可我發現那馮茹蕾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
方星航苦笑着說:“我怎麼跟你們解釋呢。這麼說吧,越是清高的女孩,一旦被征服,其內心的專一,往往執着得可怕。
茹蕾呢,你們看到了,文靜秀氣,顏值沒得說,不然柏天長也不會拿她下手。在學校裡,她是出名的冷美人,又是學霸,所以是當之無愧的校花,引人注目是難免的。可她誰都不理會,多少富家子弟折戟而回。
高二上學期,好像有人跟柏天長打賭,如果柏能追到馮茹蕾就如何如何。哦,好像就是白陶朱,應該是爲了報復茹蕾的拒絕,才誘使柏天長去追。
柏真的去了,死皮賴臉地纏,不做我女朋友,就不讓你安心學習。除了上課不說話,只要一下課,就寸步不離,連上廁所都跟到門口。
最後是怎麼成功的呢?哦,我想起來了,那事當時還引起了一點小轟動。茹蕾被纏得無奈,隨口說,你要我做你女朋友,總得有個禮物吧。我想要一顆天上的星星做首飾,你摘一顆來,我就答應你。”
卓青青來興趣了,“這不可能辦到啊,他怎麼成功的?”
方星航笑笑,“那小子,我有時真懷疑有天意在幫他。他答應了茹蕾,然後就在網上瘋狂地查資料。就在第三天,他離校出發了。一個星期之後,他通過天訊,告訴茹蕾晚上有流星雨。他說一定會找一顆最美的星星,給茹蕾帶回來。那夜確實有流星雨,不過降落地點接近北極。
又過了一個星期,他回來了。雖然狼狽不堪,但真的揹着一顆數百斤重的隕石回來了。經過檢測,確實是天外流星。
注意,這顆隕石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裡面有一大顆硅晶鑽石。
你們知道,硅晶鑽石可比碳晶鑽石貴重多了。溢彩流光,美輪美奐。僅僅這顆鑽石,我估計,可以抵得上他家現有的全部家產。他就真的那麼送給了茹蕾。”
卓青青兩眼放光,“哇哦,奔波萬里,深入極寒的北極,就爲摘一顆星星。好浪漫哦,要是我也答應了。”
方星航調笑道:“那你爲啥直接出手?要是想要一顆星星,說不定那傻小子也給你摘一顆回來。”
卓青青這才意識到失態了,趕緊轉換話題,“後來怎麼分手了?”
“好像是茹蕾逼他學習,他不堪忍受,逃跑了。應該是從那以後,就開始拼命追女,我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讓茹蕾死心。”
卓青青不信,“哼,我看還是本質上花心。他追馮茹蕾本就是一個賭約,又不是真的喜歡。”
方星航問道:“什麼賭約的價值能抵得上那顆鑽石?”
卓青青不說話了。
卓青陽說:“你去他家看過,條件到底怎麼樣?”
方星航認真想了想,“真要評估的話,勉強算是中產階級吧。一百多平米的門面房,大概值個一兩億。傢俱擺設嘛,應該也值几几個億。但不管怎麼算,總值都不到十個億。現在十個億算什麼?那顆鑽石都至少十億不止。”
“怪胎,真是怪胎。”卓青陽也不知是說柏天長輕易送出鑽石,還是他逆天的運氣,“他家人的功夫如何?”
方星航說:“我試過,媽媽稍微······,呃,他媽媽的武功稍微高一點,中級武師吧。他爸爸只有初級武師的水平。家裡再無其他人。”依照華語的語言環境,他就是說媽媽怎樣,爸爸怎樣,別人也明白他說的是柏天長的爸媽,但他自己莫名感到彆扭。
卓青陽很女性化地扭着手裡的一張紙,“這就怪了。你就沒有一點發現?”
方星航鬱悶地說:“一目瞭然,發現什麼?他媽媽是一種天真無邪的性格,樂觀開朗,好開玩笑。他爸爸,溫文爾雅,謙謙君子,是個注重傳統文化傳承的學者型,愛收集古典書籍和傢俱。值錢的,也就那些古籍和傢俱。
所以在他家,找不出什麼眉目。不過我聽到一句讓我不解的話,你們知道柏天長爲什麼要回家嗎?他看到他媽媽的第一句話是,‘我要學武。’你們分析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學武?什麼意思?他沒學武嗎?那他的太極哪來的?”卓青青和卓青陽都想不明白。不過卓青陽想起一個問題,“你們注意沒有,他的太極有點奇怪,既不是陳式,也不是楊式,似乎自成一派。”
三人想了半天,疑問依舊。自成一派又怎樣,最多不過人階高級而已。
想不明白只好暫時放棄,方星航問卓青青報到沒有。卓青青說已經辦過手續,抽籤抽到14058班。
方星航想笑,“看來你們的緣分未盡,正好是柏天長那班。”
卓氏兄妹哭笑不得,一百多個班,怎麼就那麼巧。卓青青揮揮拳,“一個班就一個班,難道我怕他。”
方星航說:“你可以安靜一個月,他媽媽替他請了一個月假。”
“一個月?怎麼要那麼久?”卓青青很是意外。說不清什麼心理,很不想見到他,又想見識一下,這個不把價值十億的鑽石當回事的傢伙是不是傻子。反正絕對不承認自己打得太重。
兩位男士無暇留意女孩家莫名其妙的心事,方星航說:“或許是那句‘我要學武’的緣故吧。她同時幫魯有序和範恭明也請了一個月假。”
“學武?一個月?你開玩笑吧。”兄妹倆都是不解,誰學武不是自小開始,經年累月。一個月時間,學個樣子也不夠。
方星航放棄了,“我也想不通,不想了。對了,堯帝星我不好伸手。你有門路,可以查一下柏鬥星。”把從李衡源處得來的消息,一一跟卓青陽說了。卓青陽答應儘快調查清楚。
最後,方星航問卓青青,“你是住校,走讀還是住我家?反正我一個人,家裡房間有多。”
由於對話伊始,雙方有點小小的不愉快,使卓青青覺得自己跟方星航的關係並非那麼親密,“我爸爸還沒來,住酒店有點太特殊化。我住宿舍吧。給你保留私密空間,不打擾你了。”
方星航無所謂,帶兄妹倆去用餐,再安排宿舍。
晚上,卓青陽把妹妹託付給方星航,告辭離去。
而此時,李家地下室,魯有序和範恭明醒來。
兩人好像是從深睡中甦醒,伸了個懶腰。手碰到木桶壁,睜開眼睛,纔想起這是何時何地,現在在幹什麼。豁然起身,看到柏鬥星,又噗通一聲坐了回去,“阿,阿姨,您轉過身去好嗎?”
“咯咯咯咯,”柏鬥星樂得直笑,“小屁崽子,毛都沒長齊,還不好意思。我早就看光了。”說完還是轉身進了李衡源的房間。
李衡源拿了毛巾和兩人的衣服出來,並幫他們取下頭上的感應器。
兩人收拾完畢,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是勁。齊齊地彎腰致謝,“謝謝叔叔,阿姨。”雖然不知道泡的是什麼液體,感應器又有什麼作用,但這是老大幫他們求來的。整整泡了一天,不見飢餓,反而精神倍增,可見必非凡物。
李衡源微微點頭,“不用謝。你們三人以後像兄弟一樣,互幫互助,團結一心就好。天長還需要幾天時間,你們先過來,我給你們選擇一套合適的功法。”
李衡源是幹什麼的,兩人非常清楚,喜歡收集古書。喜歡歸納,總結,校準。然後湊合成一本新書。他的很多書甚至是地攤上或廢品收購站裡收羅來的,就是沒聽說過他精擅武功。至於他歸納的那些武功秘籍,兩人不知翻了多少遍,真的有用嗎?
範恭明雖然也疑惑,卻聰明地沒說出口。拿就拿吧,有用更好,沒用也不虧。魯有序憨直一點,直接說出口,“李叔,不是地攤上那些幾十塊錢一本的秘籍吧?”
李衡源反手給了兩人一個一爆慄,“臭小子,我還能害你們?你們覺得你們都看過,沒什麼用是吧。蠢蛋,光看其形,不解其意,當然無用。”
範恭明嘀咕道:“叔叔,我又沒說,您怎麼連我也打?”
“你沒說,但你想了。‘管他有用沒有,先拿着也不虧’,是吧。”
範恭明吃驚地擡頭,“您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