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倒塌的大廈,一旁倒塌的被樹木和雜草隱藏的樓層依然證明着這曾經是座大廈。這裡雜草叢生,磚石亂布,破碎的玻璃依稀可見這座大廈曾經的輝煌,但是如今,電梯早已經廢棄,夾縫中長滿了雜草,沒有需要仰視的高度,只有被樹木隱藏的矮小,鋼筋從斷壁中扭曲伸出。
文明,早已經不在,這裡只剩下了一片的原始。
在這座倒塌的大廈中,一個昏暗的房間內,鄭海洋手腳被結實捆綁,鄭海洋的前面是一個燭臺,燈芯不知道燃着的是什麼樣的燃料。
沒多久,鄭海洋從昏迷中醒來,茫然的看向四周,四肢活動卻因爲被繩子牢牢捆綁,這時鄭海洋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終於醒了,來自天上的人類。”一個聲音自黑暗中傳出。
“你是誰?人類?”鄭海洋眼生怒意,心生警覺。“凱瑟琳呢,你們把她怎麼了?”
“我們和你一樣,是人類,準確的說是倖存者的後代。”聲音的主人從黑暗中走出,微弱的燭火將他的皮膚染的泛黃,但仍能夠看得出他那副棕褐色的皮膚,他是個混血人,黑人人種和白色或者黃色人種的混血。剛毅的容貌顯示着來自兩方人種的優秀基因。“你的同伴很好,至少相對於你們在海灘的時候很好。但她傷的很重,能夠獲得下來真的是個奇蹟,她的精神一定異於常人。”
“那是當然,她可是凱瑟琳,十號艦的艦長。”鄭海洋放心的一笑。他相信對方並沒有對他說謊,在這種情形下還要對他說謊完全沒有意義。
“十號艦?”地球人疑惑的看着鄭海洋,但鄭海洋並沒有就此繼續講下去。“算了。”地球人搖搖頭。
“喂,你們到底是誰?你們不可能是人類,地球上不可能有人能夠逃得過那種疾病。還有,你們爲什麼要抓我們?”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奧爾森,奧爾森·馮,是這個部落的首領,我的父親是黃種人,母親是黑種人。你說的沒錯,人類是不可能抵抗的了那種疾病,那種疾病就是在人類基因當中的自毀程序,但這只是在一百年前,並不意味着以後就沒有能夠抵抗這種疾病的人出現。”奧爾森坐在椅子上向鄭海洋講述道。“我們是被遺棄在地球上的人類的後代,我們的父母,都是被感染了鬣狗病毒的倖存者。”
“怎麼可能!”鄭海洋對奧爾森所說的難以相信,鬣狗病毒一旦被感染無法被治癒,在世紀之戰中所開發的治癒病毒的藥物也僅能夠治癒已經死亡變異的人類,對於已經感染還處在潛伏期的病毒根本沒用。
“不,的確可能。”奧爾森並沒有因爲鄭海洋的打斷而生氣。“你知道那場和鬣狗的戰爭中研發的藥品是如何製造的嗎?就是從我們的父母的身上提取的。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對任何疾病都缺乏免疫力,但卻對特定的一種疾病完全免疫。而對鬣狗病毒的特定免疫人一共有一萬多人,如果沒有疾病,這個數字可能會更多。我們這個部落的人的父母就是來自那一萬多人。”
“可是我爲什麼沒有聽說過,而且你們的父母既然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怎麼會被遺棄在地球?”鄭海洋疑惑。
“因爲爲了實驗,他們的體內都有鬣狗病毒。雖然能夠免疫這種病毒,但這並不意味着自身的免疫系統就能夠將這種病毒殺死,聯盟害怕他們攜帶着病毒進入太空會再次造成鬣狗的爆發!”奧爾森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中也有着些許的憤恨。但隨後他的情緒就回歸了平靜。“不過沒關係了,幸虧我們的父母沒有一起進入太空。”奧爾森輕鬆的說道。隨即語氣一轉,又開始講述了起來:“他們被留在地球上後,可以說是最爲絕望的時候,那短時間同樣也是最爲混亂的時間。你應該知道,對於一羣已經失去了希望和信仰的人類會做出什麼樣的荒唐甚至混亂的事情吧?”
“嗯嗯。”鄭海洋點頭。“完全能夠想象的出。”
“毫不避諱的說,我們大都是在那種混亂時期下誕生的。雖然病毒在我們父母的身體中沒有發生變化,但在我們還處在胚胎時期時,鬣狗病毒就改變着我們的基因。一方面我們能夠抵抗這些病毒,另一方面由於我們自身的免疫能力還太弱甚至是沒有,只靠着母親的免疫力很難抵抗病毒,因此鬣狗病毒就漸漸的和我們的基因融合,改變了我們的基因。從受精卵到出生,鬣狗病毒和我們的基因有了十個月的完美融合,因此我們現在能夠抵抗疾病。”
“那你們的父母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幸運?”鄭海洋疑問道,他似乎毫不避諱談論到對方的父母。
“沒錯。”奧爾森看了一眼鄭海洋。“他們死了。我的父母是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死去的。這個部落中沒有一個人的年齡有超過三十歲的。
“那我很奇怪。”鄭海洋皺着眉頭,一邊思考着一邊問道。“沒有人的教育,爲什麼你的言談舉止並沒有······”
“野蠻是嗎?”奧爾森打斷了鄭海洋的話。“因爲我的父母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繼續絕望下去。新生命的出生,或者說我的降生讓他們恢復了理性,他們並沒有拋棄我,而愛護我,同事他們也收留所有因爲父母的絕望和荒唐而誕生而遺棄的孩子,而且不止我的父母,還有很多因爲新生兒的出生重新獲得希望的人。他們聚在了一起,組建了這個部落。”
“你們應該感到幸運。”奧爾森起身。“你們是我們找到了,如果是他們,你們現在就只剩一堆骨頭了。”
“他們是指?”鄭海洋的目光隨着奧爾森的起身而移動。
“你會知道的。”奧爾森轉身離開。
“喂!”看到奧爾森的離開,鄭海洋急了,掙扎着起身想要追上去,但卻因爲腳被捆着而跌倒在地。“給我鬆開啊!我又沒有惡意!喂!”
鄭海洋的大喊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除了鐵門與地面的摩擦聲和奧爾森漸行漸遠、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在奧爾森出去沒多久,一個渾身肌肉的人拿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走進,匕首外形很不規則,明顯是手工製成的,用料也沒有多麼講究,就是一塊廢鐵。但那鋒利的刀刃證明着這把匕首同樣能夠達到傷人的效果。
“原來我該感到幸運的是我會留一個全屍,而不是剩下一堆骨頭啊。”鄭海洋掙扎着後退,心中急切,腦門上冷汗直流。
肌肉大漢步步逼近,鄭海洋不斷掙扎翻動着身體。
“吼!”大漢一聲不耐煩的怒吼。舉起匕首欲要割下。
“混蛋!”鄭海洋一聲怒斥。雙腿用力向上一跳,身體一傾,腳踹在了大漢一條腿的膝蓋上,大漢的那條腿頓時一扭,一聲咔的聲音傳出,大漢一聲慘叫,失去了站立的力量摔倒在地上,匕首拋在了一邊。大漢的腿脫臼了。
鄭海洋滾動身體,抓起匕首割斷繩子,架起大漢,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向着外面走去。
大漢的慘叫驚動了所有人,十幾人手持着刀槍弓箭圍堵住走出房間的鄭海洋。
“都別動,不然他死定了!”鄭海洋警告道。
聞訊趕來的奧爾森看到大漢和將大漢挾持的鄭海洋,心中怒意橫生。“喂,我叫人給你鬆綁,你怎麼還要抓我的人!”
“什麼給我鬆綁!你這分明是要殺我!”鄭海洋同樣怒斥奧爾森。“拿着刀子一聲不吭就砍我,你這是鬆綁的意思嗎?”
“我要是想殺你早讓你死了!”奧爾森回斥道。
在鄭海洋和奧爾森相互爭吵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出現在鄭海洋的身後,突然抓住鄭海洋的肩膀,鄭海洋只覺得身體一輕,然後天地翻轉,最後後背一次劇烈的疼痛,接着身體一種,脖子上只覺得一道冰冷。
電光火石間,鄭海洋被背後的人影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然後掏出匕首抵在了鄭海洋的脖子上。
鄭海洋看清了,將他翻到在地,坐在他的身上並用刀抵着他的是一個女人,精緻的五官有着身經百戰的冷傲,金色的短髮有透漏着幹練和果斷。
鄭海洋又被抓了,被十幾個士兵用原始的冷兵器團團圍住,雙手再次被人牢牢捆住。
“幹得不錯!”奧爾森鼓掌讚揚着那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似乎沒有聽見一樣毫不理會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只留奧爾森一個人在那裡尷尬的拍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