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妖反覆搜索,均未找到破陣機關。
劉正推衍許久,才得知欲破奇陣,飲盡池中酒。
只是佐酒以肉,無端落了下乘,亦不得盡興。
再看春申君,一曲楚歌一杯酒,乘興雲夢澤,波撼岳陽樓。
於是乎,劉正絞盡腦汁,開始尋覓佐酒良方。
造化系統高速運轉,還真找到了以詩佐酒的辦法。
劉正十指曲彈龍牙,起歌: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剎那間,酒池沸騰,酒氣升騰直入雲間,再席捲而下,酒氣漫卷山野林間,聞者醉,飲者睡,天地萬物皆醉。
緊接着:高堂明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酒氣附着山川萬物,凝而成絲,遇蒼松則成松針霧露,遇翠竹則倚竹葉而聚青霜。
劉正先取松露,入得杯酒,轉瞬深喉潤,香韻悅身心。再取竹上酒霜,聚氣搖勻,一口而下,渾身上下酣暢淋漓。
酒池繼續沸騰,或杜康美酒倚醉千年,或蘭陵美酒豪情逸趣;或飲松露,或品杏花。
劉正以詩佐酒,似夢似幻,非醉非醒,欲狂且狂,恰得人間極樂事,快活賽神仙。
春申君亦不甘示弱,取絲竹以自娛,拈銅樽而豪飲。
劉正繼續高歌: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春申君會意,立即聚得金樽一對,在兩人之間變陣,以棋桌爲酒桌。
金樽碰撞,一時多少豪傑,皆偃旗息鼓,靜待飲者留其名。
三樽美酒入喉深,相逢一笑泯恩仇。
此情此景,唯有暢飲可以舒緩鬱氣。
劉正稍有醉意,拱卒爲步,笑歌: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劉正乘興豪飲,千杯不醉。酒池中的美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春申君不願輸了氣勢,直接以車代步,飛馬縱橫。萬千美酒如雨下,樽行棋桌上,人在酒中游。
劉正見春申君豪情萬丈,亦趁熱打鐵,大歌:將進酒,杯莫停。
不到10分鐘,酒池中空,盡數入雲霄。
春申君見狀,獻舞悅酒,以獲先飲之機。
劉正輕蔑一笑,歌聲如同珠玉敲落玉盤。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春申君失了先機,乾脆附和劉正強飲一杯,陪飲一杯,再罰飲一杯。
酒池潰散,九曲黃河大陣的第一陣崩潰。
春申君醉意朦朧,酒樽跌落,砸在了陣眼上。
陣眼遇物,流轉不暢。
春申君慌亂之間想要補救,卻被劉正攔截,龍牙架在脖子上,比拼塵埃落定。
九曲黃河大陣第一陣告破,主持大陣的姜子牙瞬間感知,他掐指一算,發現春申君喝高了,竟然自填陣眼,以悅酒友劉正。
姜子牙很生氣,打神鞭直指春申君。
劉正的龍牙想要攔截,卻撲了個空。
打神鞭上銘文顯:背叛國家利益者,當天理難容。今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銘文收,金光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了春申君。
春申君擡起頭,笑迎打神鞭。沉吟:此間醉,縱是楚囚亦不虧。
姜子牙很生氣,欲使酒鬼春申君入十八層地獄,受千劫萬難方消心頭之恨。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主持三方大陣的孟嘗、信陵和平原物傷其類,心荊動搖。
姜子牙不敢寒了人心,只得收回打神鞭,給春申君一線捲土重來的希望。
華夏軍大營,早有準備的諸葛亮打開封神榜,將春申君的魂魄收錄,並親自撰文:
楚地美酒甲天下,酒神春申君歸位,從此天下再無醉酒之人。即便是身體迷醉,心亦自清。醉後方能吐真言,行真情;明真理,悟真道。天下萬般不平事,一醉可銷萬古愁。
劉正望着春申君的遺體,不由自主的嘆道:“不愧是大賢春申君,一飲方得真性情。只可惜天道不容背叛國家者,可惜了。”
劉正聚攏酒池碎片以爲棺槨,將春申君收斂之後,葬入九曲黃河大陣第一陣的陣眼。墓葬初成,恰恰是封神榜蓋棺定論時。天降酒神碑,撰銘文以相護。
姜子牙欲以打神鞭清理陣眼,卻被天道所阻,第一陣恢復無望,只得收回打神鞭,命孟嘗君扼守第二陣。
劉正贏了第一陣,就準備入第二陣。
諸葛亮親入酒池勸道:“陛下,酒神新喪,作爲酒友,當七祭以安天下。至於第二陣,可以令天王韓信出擊。”
韓信奉命攻打第二陣,卻遇孟嘗君。
孟嘗君交遊廣闊,養士三千。賓客之中,包羅萬象;三教九流,皆有一技之長。
韓信以堂堂王師,一開始倒是勢如破竹。
然而孟嘗君的賓客之中,先有狡兔三窟之士誘韓信王師深入,再有雞鳴狗盜之徒持續騷擾。
激戰三月,華夏王師盡損,就連統帥韓信,也殞落於婦人之手。
孟嘗君得報,厚賞有功之人,慶功宴上致詞,戲稱: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劉正祭奠完春申君,剛恢復理事權限,入手的第一份軍務,竟然是韓信死於小人之手。
最關鍵是孟嘗君的批註,讓行君子事的諸葛亮束手無策。
劉正望着帳中諸將,權衡再三,覺得惡人仍需惡人磨,於是就派遣呂布出戰。
呂布攻打第二陣,並沒有按部就班的強攻,而是派遣謀士陳宮秘密拜訪孟嘗君倚爲左膀右臂的雞鳴和狗盜。
雞鳴拒絕接見陳宮,倒是狗盜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爲由,強行拖着雞鳴與陳宮見面。
陳宮擺事實,講道理。
狗盜說道:“陳先生所言未免危言聳聽,我家主上不拘一格降人才,咱們有此等身家地位,皆是用功勞換取的,付出所得回報,均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陳宮冷笑道:“孟嘗君養士三千,似你等雞鳴狗盜之徒,僅有大貓小貓兩三隻,說你們是弱勢羣體也不爲過。如今鹹魚翻身,蓋過了主流賓客而享受尊貴榮耀。可是你們所代表的賓客羣體,並沒有順勢成爲主流,這就要德不配位。所謂的德,並不是思想品德,而是你們所處的賓客羣體的整體實力。”
雞鳴結合近段時間的經歷,對陳宮的說辭頗爲贊同,於是就問道:“若是德不配位,又當如何?”
陳宮嘆道:“你等雞鳴狗盜之徒表現的機會很少,有現在的地位亦是千載難逢。孟嘗君酬功,肯定會收穫養士好名聲。你們的存在,對孟嘗君來說也只有這點價值了。你們渴望繼續表現,且不說孟嘗君會不會擔心近墨者黑,單單是那些與你們同爲賓客的主流羣體,就不會坐視你們再立新功。”
狗盜怒道:“陳先生這樣挑撥離間,是想讓我們兩個背叛主上嗎?”
陳宮冷笑道:“你們何必自欺欺人,我所說的究竟是忠言逆耳,還是挑撥離間,你們可以自行判斷。話不投機半句多,希望你們好自爲之,告辭!”
陳宮離開之後,雞鳴說道:“狗盜,我覺得陳先生言之有理。那些主流賓客羣體並沒有把咱們兩個當功臣,反而認爲咱們沐猴而冠,污了主上的名聲,甚至有人請斬咱們,還美其名曰純潔賓客隊伍。”
狗盜嘆道:“咱們的這一技之長,根本就沒有機會獲得主流賓客的認可。即便是主上,用咱們一次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至於繼續用咱們,肯定會被罵成蛇鼠一窩。陳先生的話糙理不糙,咱們這樣的人,從一而終就是天大的笑話,唯有不停的換主人,纔是生存之道。”
雞鳴和狗盜一拍即合,開始另謀出路。他們把收穫的賞賜送給主流賓客羣體,想要換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好名聲。
怎料主流賓客羣體的負責人只拿錢,不辦事。雞鳴和狗盜徹底的絕望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挽回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