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這怎麼可能？”白龍驚得無以復加，他並不瞭解佛家教義，對於禪宗其實只不過是知道個名字而已，只是現在觀音在豹子口搞出的偌大場面，慈航禪宗的建立才引起了他的重視。
但即便如此他對觀音也是輕視的，觀音在默誦經文的時候他也並沒有放在眼裡，卻沒想到現在造成了王革這樣的變化。
白龍知道，體型決定了精神的強弱，一個人的精神弱小，他在精神世界或者幻境裡的體型一般都不會很大。而像王革這樣體型猛然暴漲到了六百米，跟他的白色巨龍相當，正是證明了王革已然突破到了第五夢迷夢之境！
“轟——”
王革身上綻放出了沖天火光，熊熊燃燒的烈火呈金色，充滿了神聖宏大之意味，彷彿能夠焚天滅地。
而圍繞着王革身體周遭的冰層轉眼間便被融化，並且火焰在不斷的暴漲，不斷的向着四面八方擴張，去融化更多的冰層。
“火焰領域？”白龍又驚又怒，他的冰雪領域和王革的火焰領域正是屬性相剋，之前他的冰雪滅了王革的火焰，現在卻是輪到王革的火焰來溶化【他的冰雪了。
“混蛋！我跟你拼了！”白龍此時已經紅了眼睛，他都拼着永久掉落一個境界的犧牲了，卻沒想到還能讓王革翻盤，他狀若瘋狂的撲到了牛角巨人的身上，又抓、又咬、又撕、又纏，漫天風雪圍繞着他飛舞。似是要跟牛角巨人拼個同歸於盡。
在體型上已經跟他持平了的牛角巨人也是跟他進入了最原始的生死搏鬥，熊熊火焰包裹着王革跟白龍在大地上翻來滾去。簡直是要把這世界都給拆了，大地顫抖、天昏地暗……
第四夢無夢之境製造出幻覺的時候。能夠同時把百米之內的有情衆生都拉入到幻境之中。
當然，幻境中的世界並非那般狹小，事實上現在幻境裡的人都是覺得這世界無比之大，之前白龍製造出的漫天冰雪，甚至給人千里冰封之感。
到了第五夢迷夢之境，製造出的環境甚至能夠囊括一里之內的有情衆生，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獅子和九尾終於如願以償了。
“我尼瑪……”獅子和九尾進入幻境之後瞬間驚得一股涼氣從天靈蓋直接鑽到尾椎骨。
他們之前在外面看着豹子口黑城還是挺完整的，可是現在幻境裡豹子口黑城已然成了一片廢墟。而且還正在享受着冰火兩重天的蹂躪！
一個好幾百米高的巨人簡直是頂天立地，頭頂上還有着兩根修長彎曲的牛角，正在跟一條同樣好幾百米長的白色巨龍貼身肉搏。
牛角巨人身上燃燒着金色的火焰，白色巨龍則是有冰雪相隨，這簡直好像是進入了遠古神話的戰場，讓他們看得是肝膽俱裂。
在這種神話級別的戰場，獅子和九尾抱得緊緊的，哆哆嗦嗦的儘量往世界邊緣退縮。
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到了這裡儼然就成了炮灰的級別。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戰鬥。可是牛角巨人和白色巨龍身上隨便散發出來的威勢都能把他們掀飛，這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戰鬥。
在貼身肉搏中，白色巨龍身上的鱗片被一排一排的掀掉，龍血宛如紅雨揮灑。更是被火焰燒得銀鱗焦黑。而牛角巨人渾身也是鮮血淋漓，縱橫交錯都是被爪子劃出的傷口，身體更是很多部位都被冰坨包裹着……
終於。白色巨龍忽然身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從六百米迅速縮小到了五百米。但是在稍微停頓了片刻之後，便再次縮小。直到兩百米的長度時才終於停了下來，這代表着黯然傷神禁法已經過了有效期，白龍從第五夢跌落到第四夢，最後掉到第三夢。
這一下便形勢逆轉了，剛剛還是實力相當的牛角巨人在白龍的對比之下瞬間變成了巨無霸，把兩百米的白龍騎在胯下，一手抓着龍角，另一隻手捏成鐵拳照着白龍腦袋就是一頓狠捶！
白龍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狂飆，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而與此同時這世界裡的冰層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牛角巨人身上的金色火焰融化，很快包括觀音、潘朵拉等人原本被冰凍住的現在恢復人身自由了。
“喀嚓！”
王革狠狠一記鐵拳下去，竟然是硬生生將白龍的一支龍角給打折了，而此消彼長之下的王革鐵拳無比堅硬，甚至都沒有割破一點兒外皮。
“投——降——”在王革身下的白龍忽然發出淒厲的哀嚎，他此時已經被打滅了強者尊嚴。再不趕緊識時務者爲俊傑，就得被王革打得神魂俱滅，變成植物人了……
“投降？”王革冷笑一聲：“好啊！”
他將手一張，手掌中心瞬間出現一條火焰鎖鏈，這火焰鎖鏈便將白龍的頸子給鎖了。
白龍的身形頓時在飛快的變小，王革便也跟着一起變小，最後白龍化爲了人形，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亂蓬蓬的好似瘋子一般，蒼白的膚色青一塊紫一塊，俊秀的面孔鼻青臉腫，衣服早就爆了，赤身露體的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在他的脖子上還拴着一根火焰鎖鏈，鎖鏈的另一頭在騎在他背上的王革手裡，而老王也是爆了衣的……
這畫面真是太美不敢看，老王立刻反應過來，瞬間解除了幻境，這導致好多人都沒能來得及看清楚就直接被踢回了現實。
而現實則是白龍仍在和觀音相對而立，周圍還跪着不少信徒和路過打醬油的，王革在白龍後方百米之處站着。
“腫麼了腫麼了？”獅子和九尾一下清醒過來，連忙看向外面街道上，仍然還是老樣子，只是剛剛精神裡經歷的宏大場面是那麼的真實，讓他們內心仍然充滿了震撼。
“噗通！噗通！”
第一聲“噗通”，是觀音跌坐在地上。
第二聲“噗通”，是白龍單膝跪倒，雙手撐地。
王革急忙身形一閃衝向了觀音，他的精神境界竟然被觀音硬生生提拔到了第五夢迷夢之境，而且還並不是暫時的，以王革感應那應該是永久提升，結合現在觀音柔弱無力的樣子，他要是猜不到觀音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就是傻子了。
從白龍身旁掠過的時候，王革看都沒看他一眼，因爲白龍從現在開始已經對他沒有半點威脅。
他給白龍下的精神枷鎖，和當初潘玉良給他下的精神枷鎖還有所不同。潘玉良的精神枷鎖是封印他的精神境界，而王革給白龍下的精神枷鎖並不限制白龍的精神力使用，但是卻相當於定時炸彈，王革一個念頭，這個炸彈就會把白龍炸成植物人！
衝到了觀音的身旁，王革雙手抱起了她，把她冰涼蒼白的小臉靠在自己的胸口上，看着她那疲憊無力的樣子，真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雖然他對觀音並沒有愛，可是看一個女孩爲自己如此付出又怎會沒有半點感動？
“你怎麼樣？”王革一邊問着一邊放出精神去感知觀音此刻的狀態，旋即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道：“你，你，你怎麼，怎麼會……”
原來此時的觀音不但生命等級已經跌到了五級的普通人程度，精神境界也從第四夢跌到了普通人的程度，或者乾脆說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精神境界，跟當初得了血晶之前的王革沒什麼分別。
她怎麼能付出如此代價，來成全了我這個其實跟她並不相干的男人？王革抱着她的手都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他心中不禁生出了濃濃的負疚感，這一個人情債，可得怎麼還？
“一飲一啄……皆是定數……你我之間……已經了斷因果……”觀音蒼白的小臉上現出慈悲笑容，沒有血色的脣瓣就彷彿枯萎了的玫瑰花瓣。
“……”王革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救了觀音，然後觀音又救他，這就是所謂的定數嗎？現在觀音犧牲自己成全了他，便是把兩人之間的因果給結束了？
觀音這話聽得王革心裡沉甸甸的，觀音卻是笑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主請放心……這對於本座不過是……一場紅塵洗練……本座自會重修佛法……阿彌陀佛……施主若是糾結於此……那便着相了……”
“是嗎……”聽觀音說還能重修回來，王革心裡輕鬆了一些，可是聽觀音這話，讓王革卻是感覺到了濃濃的疏離。
她似乎真的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卻是和佛祖越來越近了……
忽然王革腦海中有了一絲明悟，莫非在此之前觀音其實心裡對自己是有着愛戀的？但是經過了剛剛的了斷因果，大概她已經斬斷了情緣，是真的入了道吧……
從此世間便少了一個心有千千結的冷麪觀音，多了一個一心向佛四大皆空的慈悲菩薩……
王革感覺好荒謬，如果可以，他現在真的是想能夠時光倒轉，讓觀音重新回到當初那個雖然冷麪卻很傲嬌的女孩，儘管是個很難伺候的主兒，卻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