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倉木錯心中驚駭,他已經是祭司,念力波之強大,誰能這樣輕易間就屏蔽切斷,只怕也只有那些功力深厚的大祭司才能辦到!
但對方只是一個毫無修爲的普通人,即使是烏日娜暗中搞的鬼,她也只是一個還未晉升祭司的術師,又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切斷自己的念力波,自己切斷對方的纔是道理。
但現在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的那道念力波猶如關在一個鐵籠子裡的鳥兒,在籠子中左衝右突,撞了個頭破血流,卻也無法衝出牢籠,迴歸青天。
更令他恐懼的是,這道念力波有被對方的能量場消融吞噬的趨勢。
這道念力波聚集了倉木措的一點識海念力精華,若是因此收不回來,被消融吞噬,那麼對他的精神識海是一個沉重的損害,對他的修爲也大大有損,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噗——”
他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霧,吃痛之下,精神力陡然又是一陣暴漲,默唸冥思術法訣,念力場的能量加大到極大,開始奮力的拉扯起那道被對方關住的念力波,妄圖把它收了回來。
他的努力似乎終於取得了一點成效,那個猶如鐵壁合圍的能量場,終於露出一縷空隙,機會稍縱即逝,倉木措心中一喜,不及多想,猛一發力,把那道念力波從那縷空隙中給拉扯吸引了出來,迴歸識海本體。
念力波瞬時迴歸識海,倉木措來不及鬆一口氣,陡然一股危險的氣息涌了上來,讓他情不自禁臉色大變,回來的念力波混雜着陌生的氣息!
“不好!”
腦中堪堪閃過這道念頭,正要把剛剛回歸的念力波吐了出來,這時只見這道念力波陡然一顫,隨之在他的識海深處給炸了開來。
“轟——”
這道念力波爆炸威力之猛,遠超他的預想,比起他預料的還要強了數倍,即使他有心集中念力場撲滅,也辦不到,何況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他根本來不及防禦,更恐怖的是,這道念力波是在他的識海深處爆炸!
所以毫無意外的,他的無數腦電波被這道念力波的爆炸力給震得粉碎,念力碎片四處飛濺,神智意識受到大幅度破壞,攪成了一團漿糊,錯綜複雜,再也理不清一個頭緒。
簡單的說,現在的倉木措,已經成了一個白癡,瘋子。
“哇哈哈——”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我是誰……我來自哪裡……又要到哪裡去……”
“世界末日就要到了,都去死吧,凡人們……”
“烏日娜,你害得我好慘阿……”
……
倉木措開始手舞足蹈,癲狂發笑,口中發出一陣無意義的胡言囈語。
“噗——”
石屋中,盤膝跌坐的烏日娜發出一聲悶哼,一口血絲從嘴角溢了出來。
剛纔倉木措的念力波突襲,正是她衝擊境界關口的關鍵時刻,感應到這道突如其來的念力波,她的心神陡然一驚,跟外面江平的感應聯繫陡然被中斷,生命磁場發出一陣無序的劇烈躁動,氣血上涌,積聚的念力場陡然渙散,再無力衝擊,如潮水般消退、
這次的衝擊關口,無疑又徹底失敗了。
來不及懊惱這次衝擊的失敗,以及平復心頭躁動的氣血,她陡然擔心起外面的江平,因爲她已經意識到,剛纔那道突襲的念力波,正是屬於倉木措的。
www● Tтkan● ℃o
江平現在怎麼樣了,不會……
烏日娜不敢再往下面想,迅速開啓了石屋的大門,在屋門剛剛開啓的剎那,她的身形就陡然躥了出來。
“江平!”
烏日娜飛身撲出,來到江平的身前,惶急的大呼。
江平此刻依舊端坐在地上,聽到呼叫,轉過頭來看着對方,一臉的平靜,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問道:“烏日娜,怎麼了?”
隨即臉色一變,道:“咦,烏日娜,你怎麼吐血了?”
說着躍起身來,伸手過來就要來揩拭對方嘴角沁出的血絲。
烏日娜目光呆呆的看着對方,沒有理會對方的動作,有些呆呆的道:“你,你沒事麼!”
江平一副渾然無事的樣子,道:“我有什麼事,不過倒是你,怎麼吐血受傷了?”
烏日娜這才確定下來,心中放下一塊石頭,神色轉憂爲喜,道“你沒事就好,剛纔烏日娜可擔心死了!”
想起這次的罪魁禍首,她心中涌起洶涌怒火,柳眉倒豎,朝着塔上恨恨的望去。
這時一道道天真爛漫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爲什麼背上小書包……”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誰來也不開……”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蔔,愛吃菜,跑起路來真叫快……”
……
塔頂上,倉木措正手舞足蹈,口中又跳又唱,憨態可掬。
烏日娜看的目瞪口呆,面色古怪,完全呆愣在了那裡,一時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倉木措難道瘋了?
這個念頭閃過,烏日娜不禁吃了一驚。剛纔倉木措突施念力波突襲,害得她衝關失敗,她把對方給恨死了,但是現在,見到對方這副慘狀,心中不禁又升起一股憐憫。
看到對方現在這般瘋癲的樣子,似乎是中了念力波的攻擊。但他是祭司境界的高手,在這裡,誰能傷害得了他?
烏日娜心中驚疑不已,在那裡遲疑了一刻,便躍起身形,向着塔頂飛身奔去。
江平想了一下,也跟在了她的身後,縱起身形向着塔頂飛奔而去。
來到塔頂,倉木措依舊在那裡徑自手舞足蹈,口中哼着歌兒,對兩人的到來視而不見。
烏日娜的念力波延伸過去,在對方的腦顱識海中一拂而過。這一試探之下,不禁令得她柳眉深深豎起,神色變得越加凝重。
倉木措的識海此刻已經被炸的七零八落,神經錯亂,一片狼藉。照這個情況看來,要想恢復,只怕難上加難。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落得如此悽慘境地?烏日娜的目光不禁望向了一旁的江平,目光中盡是狐疑之色。
剛纔她跟江平的生命磁場正感應交流着,倉木措的念力波突然襲擊江平,她心神受震之下,霎時便斷了跟對方的聯繫,所以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全不知情。
看來要想弄明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問對方了。
注意到烏日娜朝着自己投射過來的狐疑詢問的目光,江平卻視若無睹,裝起了糊塗,這種事情,他能不解釋就不解釋,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不至於引起對方的疑心,所以裝糊塗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兩道風聲響起,又有兩道人影幾乎不分先後,從塔下飛身躍上了塔頂,正是呼和罕和蘇合。
兩人上了塔頂之後,入目看到倉木措的慘狀,也是情不自禁一時呆愕當地。
“倉木措大哥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呼和罕失聲問道。
蘇合眉頭一皺,怒聲道:“呼和罕,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倉木措的識海被人用念力波給炸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他已經瘋了!”
呼和罕其實也察覺到了,只是仍不敢相信,道:“不可能吧,這是誰幹的?倉木措大哥已經晉升祭司,誰還能把他傷成這樣?”
蘇合的目光冷然掃過全場,最後落在烏日娜和江平兩人的身上,陰聲道:“這人只有五個人,傷害倉木措的不是我,也不是你呼和罕,那麼誰是兇手,還不是昭然若揭嗎!”
呼和罕吃了一驚,目光看向烏日娜和江平兩人,道:“蘇合,你說是烏日娜他們傷了倉木措大哥?”
蘇合重重哼了一聲,道:“當然,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烏日娜聽了,吃了一驚,連聲辯解,道:“不,這事不是我們乾的。蘇合,你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我們怎麼會去傷害倉木措大哥呢!”
對族人同室操戈,蓄意傷害,一向是瑪雅族不可饒恕的一宗大罪,何況受害者還是這樣一位身份地位高崇且前途正好的新晉祭司,若是這個罪名當真落實,相信無疑會引來族中長老會的滔天震怒,而這隨之而來的嚴厲懲罰,也不是她烏日娜和江平能夠承擔的起的。
所以聽到蘇合血口噴人誣陷,烏日娜氣憤不已,連忙辯解。
雖然巴不得烏日娜倒黴,但呼和罕對蘇合的話無疑也很是懷疑,倉木措已是祭司境界的高手,而烏日娜,不過還是一個術師,兩者的實力差距巨大,怎麼可能會是烏日娜害的倉木措呢,反過來說還差不多。
蘇合怒哼一聲,道:“烏日娜,你還想狡辯?呼和罕你是不是也不相信?你們再仔細看看倉木措的識海就知道了,那裡分明還殘存着此人念力波動曾經到過的痕跡!”
說罷揮手指向了一旁的江平,臉色陰沉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