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首都星和米蘭星的航空中轉星球水文靜行星空港。
此時的行星空港裡,有一羣特殊的老兵。
他們都是從首都星過來的,在這裡和老朋友匯合,然後一同前往米蘭星。
這些人在這裡下了飛船後,就在空港找了個小餐廳聚着,乍一看在客流吞吐人來人往的航空中心很不顯眼,但事實上,航空中心的中樞,幾乎無時無刻不關注着這羣老兵。
空港的總負責人已經接到上級的電話,讓他們對這羣人的到來提供最便捷的服務,儘量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
但事實上,水文靜星的空港負責人很不以爲然,這裡是米蘭星和首都星的中轉星球,可以說是咽喉要道,商業繁茂的地區,這裡的旅客和貨運吞吐量居於全帝國港口都是有名有數。他這樣一個把握肥權的空港負責人,居然要關注一羣看上去不怎麼樣的老兵。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這些老兵並沒有過分要求,也並沒有什麼特別難以伺候。空港負責人覺得這樣就很好,至少互不打擾。
但在這之後,這羣人前往米蘭星後曝出的身份,這個空港負責人才明白,自己輕視了什麼,竟然任由自己在商業和銅臭氣氛下薰染的傲慢和偏見,放走了一羣帝國的英雄。
這是新南星那場戰役還未曾對民衆公佈的時候。這羣老兵們自然是以去年新南星事件中的戍邊基地司令官,斯邁爲首,當時基地倖存下來的不少人員。如今斯邁已經調入了國防部工作,軍銜更是被秘密授勳提升爲中將。只是他穿着一身很簡便沒有軍銜的雙排扣軍衣,兩鬢雖然有了花白的頭髮,但看上去神采熠熠。
他們在空港的酒館裡聚集,閒聊着。這些曾經基地裡的倖存人員,都在事後的秘密晉升中獲得了表彰和軍銜的提升,有的人退出了軍隊,有的人雖然升了官,但明升實降,做了文職。有的人則在軍部憑藉個人努力和運氣混得不錯
如今大家聚集在一起,又免不了親切的互相問候。
“老司令,如今已經是國防部的中將了,以後還得多多提攜一下我們這些老部下啊”
“帝國太大,軍部更大,我不過是個區區中將,帝國有多少箇中將,人人都比我資歷高啊……不過但凡日後經我手的老部下,照顧這種話,還需要多說嗎?”斯邁揚了揚眉。
人們一陣鬨笑,鬨笑中,又有人道,“話說回來,黃恩慈這小子結婚了啊,新娘據說是空軍飛行隊的女機師,當時結婚時我去了,這小子抱了空軍飛行一零二隊的隊花,贏得美人歸,當時還很靦腆呢都不知道旁邊有多少連隊飛行員對他這個陸軍士官羨慕嫉妒恨啊”
人羣爆發出會心快活的笑聲。
而人羣中,前聖十字戍邊營機甲師,陸軍一級士官黃恩慈,短颯着頭髮,像是個鄰家大男孩,一點不像是個帝國棟樑機師的風範,此時正撓着後腦勺,面對四周老戰友們的取笑,羞澀尷尬。
“怎麼,弟妹怎麼允許你這次跟我們過來?留那麼個大美女在連部高檔公寓,難道不怕冷落了老婆不高興飛了?”
黃恩慈笑了笑,“她本就要到處飛……不過她聽說我是爲了林海而來,當然破例放行……她說,總不能讓那個曾經救過我,爲帝國做出過大貢獻的英雄,蒙受不白之冤。”
“真是個蘭心蕙質的善良女孩”人們各種羨慕嫉妒,又由衷道,“和你,真的很配啊……”
“話說回來,這次聽聞司令親自要到米蘭星區去我們真的是嚇了一跳呢”
斯邁微微一笑,“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帝國爲了封鎖影響,曾經希望讓這件事冷藏,但冷藏,並不代表着就要埋沒真相。”
“得知林海被米蘭星區議會通緝的消息,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只不過這件事,苦於我們作爲帝**方,不能於涉,而我也不能通過軍部,對這件事強行橫插一手……如果米蘭星區沒有人爲他的人格做擔保,爲他做無罪的辯護,但至少我本人,可以用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來爲那個了不起的大男孩申訴。”
斯邁雙排扣的軍風衣,顯得異常精神矍鑠,“所以我撕下了我軍服上的軍銜,不佩戴任何勳章和職銜,只是以一個當年新南星事件老兵的身份,告訴米蘭星區的人們,當初我們經歷了什麼,而他們誤解了什麼……那個青年,怎麼可能被星區的人們,推上通緝犯的恥辱臺……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這樣的”
衆人中,紛紛點頭。他們這些新南星事件的倖存者,何嘗不是在那場事件後,獲得授勳,升了職,進入了各個系統,但卻得知林海被星區議會發布了通緝令之後,他們便自發的聚集在了一起。
而其中,更有一些當初的在基地裡的女兵,她們回到首都星圈,自然獲得了命運的改變。有的女子甚至還獲得了軍方一些博覽廳,科技中心等高級部門豐渥待遇的編制。一度讓求親者絡繹不絕。但偏偏都給拒絕了,讓家中父母倒是有些憂慮閨女眼光太高良緣難覓。
而如今,這些平時在帝國高級部門身穿着黑裙制服的女子們,卻拋下了她們平時僞裝女人味的豪華手鍊手包,將漂亮的跑車停放在家中的車庫,重新換上了一副英氣逼人的模樣,以去年新南星事件倖存士兵的身份,聚集在了一起,踏上了前往米蘭星區的旅途。
只是這些女孩提到那個青年的時候,纔會不約而同流露出眉宇間的憂慮,以及一絲羞澀。當年那個以一己之力攔截西龐將軍的青年,如今在米蘭星區再惹風雲,她們在高級部門的豪華辦公室吹着安逸的製冷空調,但卻怎麼都內心難靜,坐立不安。
人生總是需要那麼幾次甚至不需要理由,說走就走的旅行。而女孩和曾經生死相交的閨蜜們,自然可以因爲一個男子,便背上輕便的行李,在國防部中將老上級的帶領下,踏上了旅程。
儘管是做一次飛蛾撲火般的行程,但至少臨老之後,不會回想起當年能站出來而沒站出來的時候後悔。
而曾經在新南星基地的女孩子們,衝林海身陷囫圇而來或許是最主要的原因。但也不排除有部分女孩們,有次要的原因。
所以當她們看到那兩個英俊的年輕軍官,從邊界戰場趕回,提着行李匆匆朝着會合地點而來的時候,雙目不由自主的泛起亮光。
杜子強和陳羽剛剛結束了邊界維和的戰爭,就接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前新南星基地成員老兵們彙集的水文星空港。
一個短髮精於俊朗,一個頭發柔軟溫文爾雅。但這兩個帝國冉冉興起的年輕機師很明顯經歷了嚴苛的戰爭之後,面容中多了一種莫名的氣度。
而兩人從出現在空港,提着行李過來的時候,路途中有不下兩撥空中小姐的目光火熱而蘊含深意的掃向他們。
和前線歷經戰爭養成了高手氣度的兩人相比,那些空中小姐身旁的飛船船長飛行員們,奶油氣或者帥氣倒是十足,但卻總缺乏了這種經歷非凡事的男子深邃的氣質,這種魅力很致命。
空港負責人有些慌亂,直到此刻他才接到了一位行星議員趕到空港的消息。他連忙從空調房十足的辦公室走出,被身旁七八個經理簇擁着,朝着那名趕到空港的星球議員衆星拱月一臉討好的迎了過去。
但那個星球議員顯然沒有和他們逢迎的心思,只是擺擺手算是打發了,目光卻緊緊的盯着杜子強和陳羽,快步迎了上去,和身後一大幫議會政府辦公廳人員,在空港生生撕開一股讓旁人駭然的大人物氣場,涌向那兩個士官。
“戰鬥英雄陳羽,杜子強久仰久仰,在下是水文靜星星球議員聶清揚,兩位在赴亞太維和行動中,擊殺當地暴亂將軍弗蘭奇,贏得了維和戰爭的勝利,實在是最大的功臣我也是剛剛纔得知你們竟然來到水文靜行星,還肯請兩位移駕府上,在下已經準備好了家宴,上面還有很多朋友,都想聽聽兩位在維和戰爭中的英勇表現事蹟呢相信兩位如此年輕有爲,宴會上也會有不少名媛貴女,等待着英雄的到臨給她們講述講述維和戰爭的始末,安撫安撫她們這之前牽掛擔憂的心靈。”
但這個議員隨後就發現自己滿腔的熱忱,以及隱隱透露的高規格宴會,似乎根本沒被兩人當一回事。
杜子強和陳羽只是擺了擺手,然後和身後的那羣戰友老兵們笑了笑,“抱歉啊,我們還有事,還要去米蘭星,見朋友呢。”
“米蘭星,米蘭星好啊現在正在進行大星區方程式呢吶,最後一場啦是去看比賽吧,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安排專門的飛船,大家就不必走訂票的過程了,就當是我送大家一程吧。”這個星球議員,當即大包大攬,充分表現自己的能量。
而空港的光屏上,米蘭星區的那最後一場方程式比賽直播,此時已經開始了。
空港裡穿行穿梭的人們,紛紛駐足,翹首仰頭……在這一刻觀摩比賽,連原本熱鬧忙碌的大廳,都在此安靜了下去。
“爲什麼,只有雙方各四個隊員出現在屏幕裡他們的第五個隊員呢?
駐足片刻,終於有人發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