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林字營戰艦繞過環行星帶,就那麼進入“復仇女神”計劃作戰艦隊羣,透過衆多戰艦的舷窗看出去,那是一艘表面光滑得如同綢緞,絲毫沒有該有的正規戰艦看上去就凌厲厚厚裝甲的飛船。
就像是原本一羣虎豹蟄伏於此,統治了地域,這個時候卻有一隻麝鹿昂首擡蹄慢條斯理轉過遠處的樹叢踱着步走了過來,混入這片肅殺至極的食肉動物統轄地。
當漢佛雷指揮旗艦裡的軍官看清楚了那艘船還有玻璃穹頂,以及穹頂下還有泳池和球場的時候,有人眨巴着眼睛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青光眼了的開口,“這就是林字營?……他們爲什麼不直接開往鷺島星度假?”
掀起一陣鬨笑。
“這哪裡是帝.人的戰艦……分明是娘們兒的船,這樣的船能打翎衛?”
“果然是不能指望啊,原先還想着能和我們這些帝國正規艦隊一樣,哪怕是雛兒,參與幾場戰鬥,也就歷練上來了,眼下,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些傢伙鬧出這種幺蛾子,至少也要開艘軍艦啊,沒有軍艦怎麼作戰啊……他們這條船是哪裡來的?跟郵輪公司買下改造的?有護盾嗎,能不能捱得住一炮?”
林字營的戰艦出現,倒也並不算讓這羣將官大失所望,畢竟從|一|本|讀|小說未奢望過他們能夠開出一條強悍的戰艦,只是那艘艦在這些軍用破襲艦面前,也實在是太寒磣了點,兩門口徑不大的炮,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殺傷力不大。其次也沒有那麼多的外置火力裝置。動力也不出色,緩緩推動開過來的。這也不怪,一艘郵輪的引擎,想要不自量力負擔改裝過後的笨重大船,簡直就是小馬拉大車,自然不會讓人有驚豔的期待。
當然,現在的冬雪號也不是最初時宮靳見到的樣子,林字營做了諸多改裝,也力圖讓這艘船看上去就像是一艘普通的郵輪,
如果說周圍的帝.艦像是一羣羣的虎鯊,而這艘林字營的戰艦,就像是一條人畜無害的海豚。估摸着就是放進敵軍羣對方不反擊,也造成不了什麼殺傷力。
在周圍的質疑中,漢佛雷叼着菸斗,看着攝像機傳來那艘林海的戰艦進入隊列。身旁名叫方興的副官咧咧嘴,擡起頭來,“將軍,林字營有自己的戰艦?”
漢佛雷點了點頭,“徐騰把他們塞給我,並辦理了相關的作戰艦程序授權,林字營可以使用自己的星際戰艦……不過受我們指揮而已。”
“但是這艘船有戰鬥能力?我們需不需要派出些戰鬥機全程當保姆?否則一發流彈能量炮可能就把這艘船擊沉了!”方興張嘴愕然道。
而周圍漢佛雷的幾大親信副官,表情都和他如出一轍深以爲然。
張樹人,辛德西這類代表,都是來自幾個大艦隊的將官,對這個之前就在帝.方鬧得沸沸揚揚的林字營顯然是不夠信任的,現在看到他們的戰艦,心裡更是篤定了這羣傢伙不靠譜。
他們這次是進行名爲“復仇女神”的計劃,所有戰艦都用破襲艦,這種戰艦擁有高能魚雷,能夠對敵人重型船隻造成很大破壞力,而破襲艦的優勢就是在於速度,隱蔽性,最擅長執行這場復仇計劃。他們要利用夏盈,將敵人引入既定伏擊圈,破襲艦再魚雷羣射,殺傷力是驚人的。
林字營的戰艦,一看就是艘民用郵輪改造,加裝了幾臺炮和導彈發射陣列而已,論速度民用郵輪根本及不上驅逐艦,就不用和破襲艦比了,裝甲防禦力也比不上驅逐艦,到時候破襲艦還可以利用機動性能躲避敵方火力,林字營這艘戰艦,就可謂是成爲笨重的天然靶子。
他們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這艘林字營戰艦如果被敵人糾纏的結局了……裡面幾百人,能活下來,就算走大運了吧。
透過舷窗看出去,衆多的將官,也就是這麼想的。
林海和沙塔斯,雷迪爾,同樣是少校也是他副手的宮靳進入指揮艦,在幾名身材姣好的女軍官引領下進入指揮室,向此次的指揮官漢佛雷報道。
“長官!”林海率着雷迪爾等人,對眼前這名面方耳闊的帝國名將敬了個軍禮。
漢佛雷回了個禮,拿起了嘴邊的菸斗,微微一笑,“船不錯,非常好看!有機會我會去參觀一下,對了,分配給你們的位置,是在艦隊後方,到時候負責穿插掩護支援就是了。”
林海不發一語,旁邊的雷迪爾等人臉色怒意漸漸顯現。
四周的軍官,都斜着眼把他們這幾個從剛纔那艘姍姍來遲“冬雪號”的軍官給瞥着,很明顯,由漢佛雷說出這番話,表明他們的船連做誘餌的資格都欠奉,而只需要跟着掩護就是最大的貢獻……這是場伏擊戰,主力屆時和敵人都會保持距離,還讓冬雪號跟在後面,那基本上就是不讓他們參合首波打擊了。
宮靳立即出言力爭,他進入林字營,就要和翎衛一戰,他怎麼能讓這個機會轉瞬即逝。
“宮靳,你還記得你尚能夠保留少校銜沒有降級的原因嗎?”漢佛雷身邊的方興出言打斷。
雷迪爾等人目光一凝,盯着這個自他們到來開始就沒給他們好臉色的名將漢佛雷的左右手。
宮靳臉色深一陣淺一陣,晦暗不明,作爲邊界那場入侵襲擊下唯一存活下來的冬雪號戰艦和艦長,也許他被降職到林字營的原因,就是因爲他沒能和邊境艦隊一併全滅,沒有和他的戰友一同死去。
此時雙目凝怔,竟無言以對。
方興對宮靳的沉默冷哼,“邊界爲外敵所侵,西瑪軌道圈三十餘萬生靈死傷!邊界艦隊全數死戰,你艦竟能從中獨一存活逃走,那艘艦真是有個好不錯的動力系統啊!還是你這位艦長料敵機先,“識時務當機立斷”避開芒鋒?整個艦隊只有你部撤離,真是了不起啊……”
“但我可以說,今天我們在場的這些將官艦長,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會擅自逃走一人!決不當孬種!”
“去你媽的!老子林字營的人,不需要你這麼含沙射影!”
方興話音剛落,這番蠻霸至極的話就陡然爆發了出來。四周軍官,都張大着嘴巴,看着身着上尉青色制服的雷迪爾身影似慢實快的不斷挺進,一拳悍然朝着漢佛雷的副官方興臉上轟過去。
雷迪爾的身影掠過一旁面無血色對眼前一切都彷彿視而不見的宮靳,如同一臺微型機甲,轟向方興。
四周將官倒也並非全數都是易受驚之輩,其中衆多人都是猛人。但誰都沒有想到,林字營名聲在外,沒想到他們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竟然敢在漢佛雷的旗艦中明目張膽對漢佛雷左右手的上校方興動手!?
但看雷迪爾出手,一旁的林海神色絲毫沒有半點變動,沒有任何阻止的趨勢。四周圍不論男女的軍官將領都暗暗心驚……這幫人真夠渾的!
雷迪爾一拳轟至,拳面指骨和一枚橫空擺來的黑色物體一撞,碰!的拳擊重物之聲和無數繚繞火星蓬散在半空。
然後就是慢了一拍朝後踉蹌退開的方興,微微有些驚懼的看着漢佛雷手中的菸斗,逼退了雷迪爾,他纔來得及喝出聲,“你……你們!你們想做什麼!這是公然違反艦隊憲例!漢佛雷將軍!……”
事實上雷迪爾和漢佛雷菸斗一擊之間,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所有人都這麼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剛纔在這裡碰頭聚會的那種氣氛都瞬間蕩然無存。
他們只看到了,那個前空賊頭領,在公共星域大名鼎鼎的雷迪爾,和第六機動艦隊,如今對馬關星“復仇女神”計劃的司令官,帝國名將漢佛雷,確確實實的過了一招!
他們未曾在宇宙的星空中相見相殺,卻在此時轟然交手!
林字營的一個少尉,竟然就敢有和帝國中將對壘的膽量!?還是接下來被定個大罪關入禁閉的結果?
“大膽……”四周有這樣的聲音傳來。
宮靳這才反應過來雷迪爾爲了他做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望着旁邊這個臉上有閃電斑紋的雄武男人。
漢佛雷將軍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雷迪爾一擊便後撤,滑步站定,拳頭收曲。漢佛雷精芒畢露的眼底,閃過一絲欣賞,因爲他看出,雷迪爾這一拳是收了力道。否則他只靠一手菸斗,未必能這麼漂亮的將他逼退。
而最關鍵的,是從雷迪爾動手的這一刻,林海,就一瞬不眨的把他盯着。漢佛雷與其說雷迪爾,更在意林海敢和他直視的那雙眼睛。
收回菸斗在手,漢佛雷擡指捻了捻鍋中灰黑色的菸絲。止住了方興的興師問罪和四周剛反應過來的憲兵,淡淡道,“有這份本事,不錯……其實今天能在這個“復仇女神計劃”的人,又能差到哪裡去……這件事,就此作罷!我們要擰一股繩來對付馬關星人!”他看向宮靳,“無論你以前犯過什麼錯,這場戰鬥打下來,足以讓你將功折罪。”
他又看向包括林海雷迪爾在內的四周衆人,“而你們有什麼本事,就給我在對馬關星人的時候用出來!這纔是我需要你們在這裡的目的,而不是打幾個關幾個!有力氣,好好給我幹馬關星的那幫雜碎!”
一場風波,消弭無形。
人們無不暗暗佩服漢佛雷的處理方式和手腕,如果現在將雷迪爾等人關起來,尚未出徵,就發生這種事,無非對士氣有損。而漢佛雷採取懷柔,更能壓榨出林字營這批人的實力,哪怕微末,至少也能在“復仇女神計劃”中,起到一絲幫助。
一切都以對敵計劃爲重!
****
這時大廳傳來一陣窸窣聲,人們紛紛透過舷窗朝外望去,林海等人也循着衆人目光,看到一艘小型飛船,正朝指揮艦飛過來。
此刻指揮大廳裡一些投影屏幕還播放着夏盈離開地面時的景象,對外報道她是進入太空港,乘坐一艘軍艦前往她的巡迴慰問旅途。但事實上,她直接到來了復仇女神計劃集結的艦隊這邊。
進入了指揮艦,當夏盈出現在大廳時,漢佛雷和衆軍官迎了上去,雙方進行了碰頭交接之後。兩個驅逐艦的艦長,張樹人和辛德西來到了她的面前。
夏盈到來了,之前的艦隊內的衝突,在正主出現之後,人們都努力做出未曾發生過的樣子。
漢佛雷述說了作戰計劃,做出了一定保護面前女孩周全的承諾,便開始讓夏盈自己做出選擇前往兩艘驅逐艦之一。
漢佛雷手摩挲着菸斗,看着張樹人和辛德西在夏盈面前敬禮後的自我介紹和戰艦狀況彙報。
四周的軍官,也由此屏息凝視,他們知道張樹人和辛德西兩人之前爲誰來搭載夏盈,就差沒有打上一架了,雙方艦員早躍躍欲試,彼此隔空喊話,似乎誰在這上面弱了一籌,就低人一等,連戰艦戰鬥力也一併受到牽連。
“長衛號,最大宇宙航速三十五節,搭載尼米茲護盾,護盾回充時間四百秒,反護衛艦能力綜測八十三,戰鬥艦員四百五十名,適航性能抵禦五度躍遷空間衝擊,綜合作戰性能優越……長衛號全體艦員榮幸期待夏盈小姐的登艦!”
辛德西也不甘示弱,“我部是十字軍號驅逐艦,最大宇宙航速三十三節,異端審判護盾,回充時間三百六十秒,配置戰鬥艦員三百八十六人,適航性可抵禦五度躍遷空間衝擊,戰艦長期在所屬部隊軍演位列第一集團,十字軍號榮幸期待夏盈小姐加盟!”
兩人一個比一個紳士,都怕自己落後於人。
夏盈對兩人鞠躬示意,看向窗外,“我想知道,那一艘與衆不同的戰艦,是誰的呢?”
角落裡的林海等人頓時發現在他們四周的人立即十分自覺地讓開一條道,無數雙眼睛,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夏盈轉過頭來,片刻後,她眯了眯眼,道,“喔……那我就選擇那一艘了吧。”
四周的衆將官看着剛纔險些違反了艦隊憲例的林海衆人,半晌沒閉上嘴巴。
衆人始料不及。漢佛雷一再強調那艘林字營艦不在他們的戰艦序列,而且民用艦船改裝,是無法和真正軍艦相比的。
但夏盈還是一口回絕了漢佛雷的安排,“正是一艘看似民用的艦船,才更能讓翎衛掉以輕心不是嗎?反正有漢佛雷將軍跟着,夏盈安全問題應該能得到保障吧……”
“那是當然!”漢佛雷那一刻確實是懵了一下的,對她的突如其來溫和的話語,他這個血氣方剛的軍人還一時不好反應,不過當然不可墮艦隊氣勢。
“這就對了,有漢佛雷將軍的承諾,夏盈在哪一艘艦上,都應該沒有任何區別吧!”
夏盈最後吐了個舌頭,走向了林海那邊。徒留下衆多將領軍官,一副“他何德何能?”的表情。
當然也有一些人冷冷看着林海夏盈,覺得這場軍事行動,怎麼能如此兒戲任性?
夏盈來到林海面前的時候,林海分明看到她狡黠的眨了眨黑眸子,“我想參觀你的冬雪號,歡迎吧?”
一大幫將領艦長,無比幽怨妒忌的盯着漢佛雷將軍……剛纔真該藉故把他們關禁閉的!
*
*
艦隊在星空的背景中無聲啓航。尾部的光帶點亮宇宙的暗區。
艦船朝着既定的地點前進的過程中,無窮無盡的宇宙和鋼鐵構成的艦體艙壁,會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幽寂的緊張感,艦船裡的兵透過舷窗,會多少有些無所適從,帝國這邊,大規模的星艦戰鬥也是自和西龐人作戰纔開始,並沒有星際艦隊從前線退回給後方的部隊輪訓的機會,而他們這些艦船兵,儘管日常的操練不曾少,但很多人此前都沒有任何的作戰經驗,甚至都還沒看過真正的星際戰場是什麼模樣。現在他們就要成爲擔負起國內復仇計劃的一員,擔負起爲西瑪死亡三十多萬同胞的血仇,去伏擊翎衛……他們或許會大獲全勝,成爲英雄歸來。或也可能,和對方以命換命,再也回不來。畢竟這是戰爭,戰爭,從來就充滿了風險。
這種未知的因素,讓每一艘艦船中,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緊張的氛圍,只是還沒有發展到恐懼……
在太空中奔襲去打一場未知的戰爭,而且,敵人的數目可能遠勝自己這邊,本身對士兵的心理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考驗,無時無刻,焦慮,對戰爭,死亡的恐懼,本身的病痛舊疾衍生復發,都會侵蝕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
事實上,所有軍官士兵們的心態,都在艦長指揮官們的觀察關注中,這也是太空作戰每一個指揮官都必須重視的關鍵。如何激勵軍官士兵身心都在一個健康的狀態,這就是所謂的士氣,太空作戰,士氣尤爲重要,曾經有位以太空戰著名的將軍說過,“面對人性和慾念的魔鬼可以無止境爆發的宇宙萬億光年時空,戰艦的鋼鐵之壁,就是人和惡魔分隔最後的屏障!”
事實上在一切宇宙規律都適行的太空,人類所謂的秩序和道德是很容易就會受外界因素崩潰的事物,而誰都想不到,當這一切崩塌,人性所表現出的黑暗面,又有多麼殘酷?曾經有一艘某國戰艦打了敗仗,在宇宙飄蕩數年,彈盡糧絕,等到最終漂流被一個前哨站發現的時候,宇宙戰艦內的人員已經不足十分之三,而這些人如何在一切物資都沒有保障的宇宙裡存活下來,成爲了當時調查方沉甸甸想要弄清楚的一件事……直到最後,發現存活下來的艦員食用的蛋白質糕,是用大部分艦員的屍體用作培育基,培育出一些古怪的豆質物提取植物蛋白而做出來的……後來這艘本應是英雄待遇的戰艦全體艦員被處以*罪極刑……最讓人恐懼的是不是他們在那時做出這樣的行爲,而是當面臨審判的時候,這些人慷慨赴死,死得其所的表情。那抹人性邪惡和慈悲共存的閃光,才真的讓人對航行宇宙生存世間心生敬畏。因爲所有看到那些被處以極刑彷彿解脫的艦員的人,那一刻都無比清楚,如果當時換成他們,他們也一定會這樣做。
這纔是其間有大恐怖的人性。
所以現在太空航行之中,指揮官大部分也會召集艦員,做的都是爲艦員們心理上面的引導,至於現在更多的便是對西瑪軌道圈同胞遭遇的同仇敵愾,激起士兵們和翎衛作戰的雄心,這種時刻他們需要一口氣,爲西瑪圈復仇,就是這口始終憋在伏擊艦隊胸中的氣。
而更多其他用來轉移軍官艦員緊張焦慮感的,就是作爲艦隊的大集體內部的一些見聞趣事了,多半也是有讓不少艦員心中激動的漢佛雷統率這場行動,能夠和這樣的名將進行這樣一場作戰,多少人往往只是一想,就激動得顫抖。而除此之外,其他的張樹人,辛德西,“太空獵豹”衛長宏,這些人,哪些不是艦隊裡時常能聽說過耳熟能詳的將領,哪怕比不上漢佛雷,也是帝.中的驕傲……
靠着舷窗的艦員王立德想到自己畢業進了太空艦隊服役,做了當時誰都不看好的戰艦兵,相比起其他那些同一批次的畢業早進入了帝國金融領域或者律師,做了高等醫院的醫師,或者進了額某些一聽就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內拿着金領的收入就“寒磣”了許多。同學會有機會他也會前往參與,往往是太空艦隊那身制服外加他經常訓練帶來的軍人質素的確亮眼,甚至讓曾經一些象牙塔學生時代忽視了他的女孩都眼睛一亮,也有此類女孩嘗試着重新接觸,但多半因爲他服役太空艦隊落地次數基本不多,兩人聚少離多不現實。或者就是作爲一名士官,收入這些方面沒辦法給需要穩定的個別女孩保障,作爲一個戰艦入役士官,的確沒有辦法和很多自詡“走上成功路”拿着優渥薪金的“上等職業”相提並論。
然而現在,王立德很想衝着舷窗喊,“我和漢佛雷將軍在出徵啊!”
他很想酣暢淋漓的對所有人大吼,“瞧着吧,我們出征了!我們去討伐翎衛了!和翎衛作戰,有我一份!哪怕回不來,也要爲西瑪犧牲的同胞,討個血仇公道!”
星球上的人們,在爲西瑪的遇難祈禱。而其中他們可能認識的太空戰艦上的官兵,正踏上向始作俑者討伐之路。
到凱旋或者送回他的銘牌之時,他所認識的所有人,都將驕傲的看到他曾經做了這麼一件了不起甚至可以說偉大的事情。
對艦隊裡和王立德一樣的普通軍官們來說,除了維持航行,每天用插科打諢和學習戰術章程來消磨宇宙航行的焦慮枯燥之外,更關注的,莫過於是那位帝國偶像被林字營戰艦搭載過去的事件了。
他們可以想象得到張樹人和辛德西兩個此前早做好了搭載保護夏盈準備的軍官,就差沒有因爲這件事而相互打起來不肯相讓,卻被林字營半途殺出奪了過去的鬱悶。
而誰都不知道,夏盈進入林海的冬雪號,竟然是以這樣的場景開始的……
“有的人做事不經過大腦,只會單純地以爲自己真的很有魄力,那個女人自身愚蠢的要去找死,我們能伴護加入這場行動,也就仁至義盡了……你們要給林海說好了……作爲他的首席軍備整備員,他的第一技術助手,我李晴冬堅決不會同意那個女人登艦……自然有軍方的驅逐艦陪她去作戰,我們這艘冬雪號,可不能當誘餌!不能讓這裡所有人爲她冒險!”
“可不是嗎!”
“晴冬姐就是考慮周全!”李晴冬在整備間的機甲上進行維護操作,四周圍立即響起各類點頭附和。
這時那邊的登陸梯剛剛放下來,和林海並行的夏盈,就那麼漸行漸現。
這一瞬間,包括其他所有一旁對李晴冬討好的杜辛,剛果以及衆多冬雪艦艦員,都集體鴉雀無聲。偌大的艙室,幾十個人,竟然無人發出異響。
李晴冬顯然也怔住了,隨後睜大了那雙清泓眼睛,盯着夏盈身邊的林海,眉頭輕輕挑了一下,似乎是示威。
夏盈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走下登陸梯,來到這個和登陸艙投放艙連於一處的整備艙,對眼前在各臺機甲上面工作的衆多艦員,鞠了一躬。
“對不起,夏盈……讓大家爲我冒險了。”
“哎呀,哪裡有哪裡有!”
“蓬蓽生輝啊!我們這艘戰艦,真是因爲夏盈小姐的到來而更亮堂了呢!”
“在我們冬雪號上,夏盈小姐將絕對安全!放心!”
李晴冬看着四周這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林字營艦員,嘆了一口氣,早該知道跟着林海的這幫人,哪個都不靠譜!
她看向夏盈,夏盈也與此同時,仰頭長睫毛下的棕色眼睛,盯着前方三層樓高機甲上的李晴冬。
兩個長相都不錯的女孩,這番對視很讓人賞心悅目。
但李晴冬卻平地覺得,來了個強勁的對手……什麼模樣。現在他們就要成爲擔負起國內復仇計劃的一員,擔負起爲西瑪死亡三十多萬同胞的血仇,去伏擊翎衛……他們或許會大獲全勝,成爲英雄歸來。或也可能,和對方以命換命,再也回不來。畢竟這是戰爭,戰爭,從來就充滿了風險。
這種未知的因素,讓每一艘艦船中,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緊張的氛圍,只是還沒有發展到恐懼……
在太空中奔襲去打一場未知的戰爭,而且,敵人的數目可能遠勝自己這邊,本身對士兵的心理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考驗,無時無刻,焦慮,對戰爭,死亡的恐懼,本身的病痛舊疾衍生復發,都會侵蝕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
事實上,所有軍官士兵們的心態,都在艦長指揮官們的觀察關注中,這也是太空作戰每一個指揮官都必須重視的關鍵。如何激勵軍官士兵身心都在一個健康的狀態,這就是所謂的士氣,太空作戰,士氣尤爲重要,曾經有位以太空戰著名的將軍說過,“面對人性和慾念的魔鬼可以無止境爆發的宇宙萬億光年時空,戰艦的鋼鐵之壁,就是人和惡魔分隔最後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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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纔是其間有大恐怖的人性。
所以現在太空航行之中,指揮官大部分也會召集艦員,做的都是爲艦員們心理上面的引導,至於現在更多的便是對西瑪軌道圈同胞遭遇的同仇敵愾,激起士兵們和翎衛作戰的雄心,這種時刻他們需要一口氣,爲西瑪圈復仇,就是這口始終憋在伏擊艦隊胸中的氣。
而更多其他用來轉移軍官艦員緊張焦慮感的,就是作爲艦隊的大集體內部的一些見聞趣事了,多半也是有讓不少艦員心中激動的漢佛雷統率這場行動,能夠和這樣的名將進行這樣一場作戰,多少人往往只是一想,就激動得顫抖。而除此之外,其他的張樹人,辛德西,“太空獵豹”衛長宏,這些人,哪些不是艦隊裡時常能聽說過耳熟能詳的將領,哪怕比不上漢佛雷,也是帝.中的驕傲……
靠着舷窗的艦員王立德想到自己畢業進了太空艦隊服役,做了當時誰都不看好的戰艦兵,相比起其他那些同一批次的畢業早進入了帝國金融領域或者律師,做了高等醫院的醫師,或者進了額某些一聽就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內拿着金領的收入就“寒磣”了許多。同學會有機會他也會前往參與,往往是太空艦隊那身制服外加他經常訓練帶來的軍人質素的確亮眼,甚至讓曾經一些象牙塔學生時代忽視了他的女孩都眼睛一亮,也有此類女孩嘗試着重新接觸,但多半因爲他服役太空艦隊落地次數基本不多,兩人聚少離多不現實。或者就是作爲一名士官,收入這些方面沒辦法給需要穩定的個別女孩保障,作爲一個戰艦入役士官,的確沒有辦法和很多自詡“走上成功路”拿着優渥薪金的“上等職業”相提並論。
然而現在,王立德很想衝着舷窗喊,“我和漢佛雷將軍在出徵啊!”
他很想酣暢淋漓的對所有人大吼,“瞧着吧,我們出征了!我們去討伐翎衛了!和翎衛作戰,有我一份!哪怕回不來,也要爲西瑪犧牲的同胞,討個血仇公道!”
星球上的人們,在爲西瑪的遇難祈禱。而其中他們可能認識的太空戰艦上的官兵,正踏上向始作俑者討伐之路。
到凱旋或者送回他的銘牌之時,他所認識的所有人,都將驕傲的看到他曾經做了這麼一件了不起甚至可以說偉大的事情。
對艦隊裡和王立德一樣的普通軍官們來說,除了維持航行,每天用插科打諢和學習戰術章程來消磨宇宙航行的焦慮枯燥之外,更關注的,莫過於是那位帝國偶像被林字營戰艦搭載過去的事件了。
他們可以想象得到張樹人和辛德西兩個此前早做好了搭載保護夏盈準備的軍官,就差沒有因爲這件事而相互打起來不肯相讓,卻被林字營半途殺出奪了過去的鬱悶。
而誰都不知道,夏盈進入林海的冬雪號,竟然是以這樣的場景開始的……
“有的人做事不經過大腦,只會單純地以爲自己真的很有魄力,那個女人自身愚蠢的要去找死,我們能伴護加入這場行動,也就仁至義盡了……你們要給林海說好了……作爲他的首席軍備整備員,他的第一技術助手,我李晴冬堅決不會同意那個女人登艦……自然有軍方的驅逐艦陪她去作戰,我們這艘冬雪號,可不能當誘餌!不能讓這裡所有人爲她冒險!”
“可不是嗎!”
“晴冬姐就是考慮周全!”李晴冬在整備間的機甲上進行維護操作,四周圍立即響起各類點頭附和。
這時那邊的登陸梯剛剛放下來,和林海並行的夏盈,就那麼漸行漸現。
這一瞬間,包括其他所有一旁對李晴冬討好的杜辛,剛果以及衆多冬雪艦艦員,都集體鴉雀無聲。偌大的艙室,幾十個人,竟然無人發出異響。
李晴冬顯然也怔住了,隨後睜大了那雙清泓眼睛,盯着夏盈身邊的林海,眉頭輕輕挑了一下,似乎是示威。
夏盈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走下登陸梯,來到這個和登陸艙投放艙連於一處的整備艙,對眼前在各臺機甲上面工作的衆多艦員,鞠了一躬。
“對不起,夏盈……讓大家爲我冒險了。”
“哎呀,哪裡有哪裡有!”
“蓬蓽生輝啊!我們這艘戰艦,真是因爲夏盈小姐的到來而更亮堂了呢!”
“在我們冬雪號上,夏盈小姐將絕對安全!放心!”
李晴冬看着四周這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林字營艦員,嘆了一口氣,早該知道跟着林海的這幫人,哪個都不靠譜!
她看向夏盈,夏盈也與此同時,仰頭長睫毛下的棕色眼睛,盯着前方三層樓高機甲上的李晴冬。
兩個長相都不錯的女孩,這番對視很讓人賞心悅目。
但李晴冬卻平地覺得,來了個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