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抱着胳膊,挑釁似的看着葉清弦“怎麼,別人的錢你都敢掙,本王的錢你不敢掙?”
黑着臉的人瞬間換了葉清弦,他被懟的一陣語塞,也不再跟蕭王扯皮,擡腳就走。
真不知這蕭王打的是什麼注意,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天,總纏着他做什麼!難不成蕭王好男色,看上他了?
不對吧!
葉清弦明明記得這蕭王曾經是納過妾的,雖然那妾侍身子弱,進了門沒幾天就死了,但是整個晟朝都知道,蕭王不是斷袖。
可既然不是,幹嘛非得纏着他呢!
葉清弦與蕭王一前一後進了南巷子,現在雖然是白天,南巷子裡還是有客人的,葉清弦生的清秀俊俏,引了不少公子哥前來搭訕,但沒等說一句完整的話就被蕭王那刀子一般的眼神給生生的逼走了。
“言辰!”
一個魅色上揚的聲音突然傳來,兩人擡眸看去只見前面的巷子口站着一個男子。
那人妖治入骨,一雙狐狸眼微微翹起,冷豔張揚,勾魂攝魄,周身散發出囂張睥睨和攻擊性的邪魅。
“百里!”
葉清弦眸中一亮,脣畔蕩着歡喜笑意,他一路小跑過去,那男人熟絡的摟着葉清弦的肩,帶着人就往一個小苑裡走。
蕭王黑着臉上前,將兩人攔住,冷冰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的掃,蕭王衝那男子一擡下巴,問葉清弦道“他是誰!”
“你又是誰!”
不等葉清弦說話,那妖治男子便率先開了口,蕭王壓根就沒理他,伸手一把將葉清弦拉到了自己身邊,他不錯眼的盯着葉清弦,問他“他,是,誰!”
那男子又蹭了過來,不怕死的摟着葉清弦的肩膀,似乎是故意氣蕭王,這一次樓的很緊,很曖昧。
妖治男子幾乎是貼在葉清弦耳畔說話“言辰,這個人是誰呀?剛剛真是嚇到我了!”
葉清弦下巴一擡“不認識。”
蕭王瞬間拔高了聲音“葉清弦!”
葉清弦看也不看他一眼,對那男子道“百里我們走吧!”
妖治男子看着蕭王嗤嗤一笑,摟着葉清弦的肩膀進了小苑,留下蕭王一人在原地黑着臉。
進了廂房,葉清弦放下了藥箱,問道“百里,這兩天我都沒見到你,在忙什麼?”
男子懶洋洋的坐在窗邊的避暑搖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最近也不知道哪兒的邪氣,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起,我娘突然要爭什麼武林盟主,我的知己好友又家去了,又是爲我娘準備錢財糧食,又是爲他設宴送行,兩頭忙。”
一個寬袍小倌抱着胳膊向葉清弦走了過來,葉清弦將他寬大的袖子捋起,仔細的看了看胳膊上的青紫的部位,溫和道“不要緊,只是淤腫而已。”
葉清弦拿了一瓶藥,幫那受傷的小倌上藥推拿散血,疼的那小倌冷汗直流,連連喊痛。
“砰!”
門突然被踹開來,屋內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轉眸看去,只見蕭王帶着一身冷意走進門來,當看到葉清弦正在爲人推拿散血時,蕭王明顯一愣,陰沉的臉色瞬間緩和一些。
“你在出診啊?”
葉清弦無奈道“不然你以爲我在這做什麼?”
蕭王眼神有些漂浮,嗯了一聲長音道“本王還以爲你在欺負人呢!”
一聲看穿了蕭王心思的嗤笑傳來,蕭王轉眸看去,對上一雙笑彎了的狐狸眼。
“若是本王猜得不錯的話,這位就是水歡樓的東家,楮墨楮老闆吧?”
楮墨躺在搖椅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蕭王殿下的猜測還挺有分量了,差不多有二十兩吧?”
蕭王沒有吭聲,因爲楮墨說的不錯。
他久不回皇都,怎麼可能知道楮墨是水歡樓的東家,他剛剛爲了找到葉清弦,特意花了二十兩銀子來問路。
那小倌還真不錯的,收了他的銀子後,不但告訴他,葉清弦哪去了,還告訴了他,與葉清弦在一起的就是水歡樓的東家,楮墨楮老闆。
楮墨道“蕭王殿下爲何要非要跟着言辰?難不成是看上言辰想要一度春宵?”
葉清弦幫那小倌推拿好後又有一個小倌走了過來,葉清弦把脈看了,是輕微的上火,開了一些方子,當楮墨說這話時,他連頭都沒擡,寫方子的手淡定如初。
似乎沒有聽到楮墨的話似的。
蕭王將頭一擡,絲毫不避諱道“是看上了,而且不只是想一度春宵,本王想度一輩子。”
葉清弦依舊淡定的寫方子,只是耳廓有些微微泛紅。
楮墨不動聲色的看了葉清弦一眼,只見葉清弦暗暗衝他點了點頭,楮墨心裡有了底,便以一副妖魅誘惑的姿態橫依在搖椅上。
“可惜了,言辰現如今早就被別人包了,他的家主可是個護食的霸道人物,短期之內言辰怕是都沒法跟你了,蕭王殿下您覺得我如何?我可比言辰知情知趣多了,不如您包我試試?”
蕭王睨了他一眼,凝眉道“楮老闆看起來可不像是願意被人包的人,一身的殺氣,藏都藏不住!”
看似是勾引,其實是美人計的外殼裡藏了一把尖刀,他若是真包了楮墨,怕是當晚就會被他算計暗殺。
雖然他不知道這楮墨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楮墨身上那從骨子裡滲出的睥睨和殺意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楮墨身上有一種只有野獸纔會有的蟄伏狩殺之氣。
“蕭王殿下當真是有趣!”
楮墨樂的哈哈大笑,渾身的妖治悄無聲息的散去一些。
他轉眸對葉清弦道“言辰,看來蕭王對你是認真的,反正你家的家主對你不怎麼好,不如你好好想想?”
葉清弦幫小倌把脈的手不動聲色的微微一顫,他有些窘迫的看向楮墨,聲音裡略有些不悅。
“百里!”
楮墨是他在晟國唯一的朋友,他自然也是知道君臨這半年的轉變,當初在知道他與君臨恩愛不在時就曾勸過他離開君臨,而且還曾想過去找君臨的麻煩,但都被葉清弦攔了下來,君臨的確冷落了他不錯,但當初他們也確實真心愛過對方,他不忍也不捨,想要等君臨再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想要與君臨再回到以前那美好的生活中。
楮墨無奈的看着他,嘆道“我身邊的怎麼一個比一個倔!都是笨蛋!”
蕭王轉眸看向葉清弦“你的家主待你不好?他是打你了嗎?”
葉清弦凝眉“我們之間的事,與蕭王有何關係?”
蕭王被懟的氣不打一處來,都自動忽略了葉清弦對他的稱呼。
“本王與你沒有關係!咱倆沒在一個榻上睡過?沒有赤裸相見過?”
蕭王一句話讓屋內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來看病的小倌們哎呀一聲,害羞紅暈盪漾一臉,楮墨的狐狸眼猛地一亮,撐着下巴,目光在葉清弦和蕭王身上來回遊走,嫣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葉清弦臉上一焼,只覺得怒火上頭“你說話不要這麼含糊不清!讓你上塌是因爲藥效上來了,讓你休息一下而已,至於赤裸是因爲要給你換繃帶療傷!再說了就你一個人脫衣服赤裸人前,我可沒有!”
蕭王拔高了聲音“你是沒有!但你看了本王,就要對本王負責!你說,那男的是不是打你了!要是他對你動了手,本王一定要幫你揍回來!”
葉清弦擰起了眉,聲音冷到了極限“你敢!”
蕭王一臉不理解“你他麼的傻子啊!他對你不好,你還護着他!”
葉清弦微微擡起了下巴,不領情道“是!我就是被他打死也與你無關!”
“你!”
葉清弦“我就是這麼賤,看不慣你他麼的滾啊!”
蕭王氣的摔門離去,臨走還罵罵咧咧的嚷道“葉清弦你就是一個傻子,早早晚晚被人打死,沒誰給你收屍!”
看了一處好戲,楮墨笑着躺回了搖椅上,像是吃飽的貓兒一樣懶散滿足。
“言辰,要不你考慮考慮蕭王唄?”
葉清弦“百里,你怎麼.......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楮墨翻了個身,懶洋洋的看着他,說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可是頭一次見你冷臉說髒話。”
葉清弦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那又怎麼了?”
楮墨笑道“言辰,以前,即便別人指着鼻子罵你,你也不會理會,更不可能回去反駁,一來怕惹麻煩,二來覺得沒必要。蕭王一兩句話你就惱怒成這個樣子,不但理會了他,還動了火氣,雖然不曉得你是怎麼看蕭王的,但我總覺得你倆之間,沒完。”
葉清弦“我生氣是因爲他想對付君臨。”
楮墨“以前有個姓王的官中人看上你,成日糾纏個沒完,他也不是沒說過要找人收拾你家那位,可當時,我記得你似乎很冷靜。”
葉清弦正要反駁,只聽楮墨又道“言辰你有沒有發現,你根本就不怕蕭王,平日裡最怕惹事惹麻煩的你,居然在面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絕對地位權勢的大將軍時,心裡竟然沒有一點膽怯。”
葉清弦徹底沒了聲音。
是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不怕蕭王。
自己不是最怕惹麻煩,得罪人了嗎?爲何獨獨不怕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