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微芒
文/沐清雨
元旦前夕, 在別東羣的認可下,慄則凜和別漾舉行了隆重的訂婚儀式。慄、別兩家的長輩與親戚,以及準新人的朋友們, 悉數到場。
別漾雖不喜繁複, 希望凡事簡單化。但結婚終究是大事, 尤其慄、別兩家在南城又都不是普通人家, 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們將流程簡化, 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
正所謂: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好在慄董婦夫與別東羣商量過後,沒有將訂婚儀式設置爲中規中矩的傳統模式, 而是以自助酒會的形式,迎和了年輕人的喜好。
當天, 別漾首穿了LZL的最新款國風高定, 驚豔全場, 連顏清都說:“小漾不做代言可惜了。”慄則凜的目光更是時刻追隨她,一秒都捨不得移開。
別漾卻挑刺似地說:“抹胸的設計我很喜歡, 就是下面要是再有個高開叉,會更性感。”
慄則凜指腹在她鎖骨上滑過,握住了她露在空氣中柔裸纖細的肩膀,不悅道:“你還想怎麼性感?”
別漾眉眼一彎:“你未婚妻身材這麼好,不展示一下多可惜。”
她明明很瘦, 像是腰腹, 不僅一絲贅肉沒有, 還有馬甲線, 至於其它該有肉的地方, 更是恰到好處的豐滿,確實是讓男人着迷的身材。
慄則凜勾住她後頸, 親她一下:“在家裡展示給我看就可以了。”
別漾咬他下脣,微微嗔道:“吝嗇。”
慄則凜掌心自她背後向下,貼在她腰上,把人往懷裡按了按:“這方面,我大度不起來。”
“早知道你是小心眼。”別漾嚴絲合縫地緊貼他。
慄則凜沒爲自己辯解,低頭吻下來。
陸鑑之和顏清沒想到兩人會黏到化妝間裡,推門進來,就見他們吻得熱烈忘我。
顏清下意識輕呼一聲,隨即回身,臉埋在陸鑑之懷裡,後者則不自然地輕咳了聲,以示提醒。
慄則凜聽到動靜居然不慌,他慢條斯理給未婚妻整理了下禮服,檢查妝容,確定沒有問題,才轉身,問:“時間到了?”
陸鑑之聞言盯他一眼:“你說呢?長輩們都入座了,只等你們。”而他作爲長輩中最年輕的一位,只能來找人。
別漾坐到化妝鏡前,喊顏清:“快幫我看看這個色號的口紅好看不?”
“……”人家兩個淡定的沒事人似的,反倒是小舅和小舅媽,鬧了個大紅臉。
通常在訂婚儀式上會有個互送禮物的環節,禮物一般就是聘禮和回禮。但慄、別兩家沒那麼俗氣,沒有當衆展示那些俗物,所以這個環節簡略爲由慄夫人親手爲準兒媳佩戴閃瞎人眼的鑽石項鍊,以表慄家對別漾的重視。
慄夫人戴完後,當衆對別漾表態:“則凜除了眼光好,沒其它優點,以後你們的事情都你作主,遇到難事,他解決不了的,還有我和你伯父,我們慄家最是護短,對於自己的家人,不講理,只撐腰。”
然後她對臺下的別東羣和陸司畫說:“從今往後,別漾也是我女兒。”
別漾從未想過,自己缺失的母愛,會在慄則凜身上得到一些彌補,她眼裡忽然就有了淚意,在主持人把話筒遞給她時,她說:“謝謝媽媽。”
在訂婚宴上,在滿座的親朋面前,把那個於她而言陌生的稱呼,提前給了慄則凜的母親。
慄則凜感動,在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擁抱時,他給別漾拭淚。
慄夫人看見後,調侃兒子:“幸虧有了女兒,否則我得多傷心。”
臺下笑聲一片。
之後,在衆人的見證下,慄則凜和別漾交換了訂婚戒指。
這就是慄則凜在被求婚的情況下,堅持舉行訂婚儀式的原因,他希望由別漾親手爲他戴上代表了牽掛和牽絆的愛的信物。在他看來,這與結婚沒區別。
在擁抱別漾時,慄則凜在她耳邊說:“以後再沒人敢沾染我了。”
別漾就笑,“原來是拿我擋桃花啊。”
慄則凜親她耳朵:“被不喜歡的人糾纏,是件麻煩事。”
別漾知道他是指夏非去俱樂部和家裡堵他的事,輕聲迴應:“我就沒這種困擾。”
慄則凜在鬆開她前說:“那是我戰鬥力強,他們知道碰了你,得下戶口。”
“……”別漾險些沒忍住捶他一拳。
儀式完成後,長輩們移步樓上包間,商量兩人婚禮的一些細節。慄則凜則和別漾在宴會廳和朋友們一起玩。
見顏清沒有上樓,別漾問:“你怎麼不和小舅一起上去?”
顏清瞪她一眼:“我就是個女朋友,哪好意思和他們同坐一桌。”
陸鑑之再年輕,都是名正言順的舅舅。孃親舅大,人家以別漾長輩的身份,與慄董夫婦坐在一起,沒人能挑出禮來。
顏清就不一樣了。
不等別漾說話,她又道:“我今天是以你閨蜜的身份來的。”
別漾覺得事出反常:“你不會是和陸總吵架了吧?”
顏清嘆氣:“他那個性格,會和誰吵啊。”
別漾附和:“是啊,他那個悶騷的性格,難爲你了。”
顏清似是不滿她這樣說自己男朋友,打她胳膊一下,末了欲言又止。
別漾結合先前兩人在化妝間撞破自己和慄則凜好事的反應,有點明白了:“陸總一直沒留宿?”
顏清沒正面回答:“我看慄則凜只要一見你,眼睛都是發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你撲倒,還怪羨慕的。”
別漾失笑:“那是性格所致。換成陸總那樣對你,你不得嚇到?”
事實確實如此。可是,“他那麼君子,我有時又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沒那麼喜歡我。”
“他喜歡你這件事,你就不用質疑了。但凡他沒有特別喜歡你,也不會在排斥演員職業的情況下,持續喜歡了你那麼久,更願意爲了你邁出這一步。不過,”別漾琢磨了兩秒:“他內斂,你就不能內向了,你要撩他,撩到他失控,等他嚐到甜頭和樂趣,想正經也正經不了了。”
顏清皺眉:“怎麼撩啊?”
除了強吻那次,她從未主動過。
於是,別漾開始給閨蜜傳授經驗了,顏清越聽臉越紅,連連說:“我不行!我做不到!要這樣?不不不……”
別漾不管她有多不好意思,拎着她耳朵灌輸,直到見陸鑑之從樓上下來了,才停了停,最後提示:“今晚就試試第一條!”
第一條就是,裝醉。
顏清還來不及拒絕,就聽男朋友在身後問:“聊什麼呢,我發信息都不回?”
顏清背脊一僵,心虛令她不好意思轉身。
陸鑑之走近,握住她手:“跟我上樓。”
顏清都有點結巴了:“我,不去。”
陸鑑之看看她紅起來的臉,又看向別漾:“你和她說什麼了?”
別漾攤手,甩鍋的意思明顯。
顏清推他,讓他走:“什麼都沒說。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陸鑑之不信,站在原地不動,盯着別漾問:“真沒說什麼?”
慄則凜在這時過來,他單手摟住別漾肩膀,槓了小舅一句:“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陸鑑之無以反駁,在把顏清帶走前他說:“下次記得鎖門。”
慄則凜淡定迴應:“下次記得敲門。”
見陸鑑之腳下微滯,別漾忍笑。
等兩人走遠,慄則凜纔好奇地問:“你和顏清說什麼了?”
別漾趴在他耳朵邊上低語了幾句。
慄則凜聽的皺眉,末了說:“便宜他了,就該讓他餓着。”
別漾笑的不行。
慄則凜沒再討論旁人,帶着未婚妻和朋友們喝酒去了。
夏文井來了,見到別漾,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三大杯的酒,說:“恭喜你們,我先乾爲敬,你們隨意。”然後毫不猶豫地把三杯酒全乾了。
別漾明白他是道歉和道謝的意思,她沒有讓夏總丟了面子,也把杯中酒乾掉了,再想喝,慄則凜沒讓,他以玩笑的口吻說:“你酒品不好,醉了鬧人,我來。”話落,他陪了夏文井兩杯。
邵儉修他們對於別漾有幾分敬佩,漾姐漾姐的喊着,完全把別漾視爲大哥了。別漾沒辜負他們的“擡舉”,三言兩語就勸得他們自罰了好幾杯。
等邵儉修反應過來,向慄則凜告狀:“慄少,漾姐欺負我沒文化。”
慄則凜敲他腦袋一下:“那你就好好補補文化課。”說着用下巴點點旁邊的肖子校:“現成的教授,都是哥們,學費他不會要太高。”
肖子校輕笑。
邵儉修沒討到便宜,恰好有電話進來,端着酒杯走了,他沾了點醉意,又光顧着通話,差點撞到迎面的人身上。
等孟靜反應過來,幾乎避不開他手上的酒杯了。正琢磨身上的禮服怕是要報廢了,斜刺裡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捂在了杯口上。
邵儉修身形一頓,“哎呦,三哥,你嚇我一跳。”
是夜遇的大老闆尋淨逾。
確定酒水不會漾出來,他鬆手:“看路,潑到孟導身上,不用你漾姐說話,慄則凜都得不樂意。”
邵儉修趕緊爲先前的走神向孟靜道歉。
孟靜從手包中取出一張紙巾,遞給尋淨逾擦手:“謝謝三哥。”
她去過夜遇,經別漾介紹認識的尋淨逾,出於禮貌,隨別漾稱呼的尋老闆。
尋淨逾接過來,邊垂眼擦手邊問:“就完了?”
不然呢?總不會這麼件小事,就讓她以身相許吧?
然而,幾分鐘後別漾就對孟靜說:“三哥求了我件事。”
孟靜不疑有它,隨口問:“什麼事?”
別漾注意着孟導的反應:“他說讓我給他搭個橋,搓合下你們。”
送到嘴邊的杯子被放下,孟靜看着她:“誰們?”
別漾微微笑起來:“三哥看上你了,說要追你,讓我先把他的個人情況和你交代一下。”
“……”有點突然。
孟靜無意沾染富家公子哥,躲了尋淨逾一晚上。結果,某人還是在她離開前追過來問:“小漾和你說了吧,你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孟靜琢磨了半天,怎麼說纔不傷人,目光落在他小臂上,終於有了拒絕的理由:“我爸媽是研究歷史的,人比較古板,所以您這……”
尋淨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紋身:“就這?我今晚洗掉它。”
“……”您別啊,其實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