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意思大概就是說,見識過最好的食物,其他的再也難以入眼。
對駱安安來說,駱琛就是她的滄海,她的巫山。
駱琛實在太出衆了,而這個人偏偏是她見識這個世界的開始。對她來說,駱琛只不過是基礎的標準。
但她的基礎,卻已經是別人無法抵達的天花板。
在拍合照的時候,駱琛被安排在中間的位置,與其他教授教官坐在一起,享受着與別不同的待遇。
畢業照之後才進行頒發證書的進行畢業典禮,駱琛作爲優秀的畢業生代表上臺發表演講。
他演講的通告由他自己寫,大氣莊重,卻絲毫不顯得沉悶。
他說演說的每一段話,都能夠調動人的情緒,讓衆人情緒激昂,熱血沸騰,臺下的人不斷喝彩,不斷鼓掌。
駱安安獨自一人在小包房內,雙眼冒着璀璨的星光,即便沒有人聽見,還一個勁地鼓掌。
他說,我們保護的不是領土,而是讓我們所愛的人安全無憂生活的疆域。
他說,我們不爲戰爭誕生,而是爲結束戰爭而存在。
他說,最高的榮耀不是殲滅多少敵人,而是保護了多少人。
“啊,他真的是太迷人了。”
一聲矯揉造作的感嘆從身後傳來,這聲音的每個音調都充滿媚氣,駱安安幾乎嚇得整顆心臟都跳了出來。
身後有人就已經能嚇壞她了,還用這種肉麻到噁心的聲音說出來,讓人汗毛豎起來。
“你心裡是這樣想的吧。”
宇文約翰哈哈大笑,走到她身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他身穿藍色的襯衫,外面穿着白色的褂子,看上去和他實驗室那套幾乎沒有差別。只有仔細一點兒看,才能看出這褂子比實驗室那套薄一點。
“你嚇死我了!”駱安安按着胸口,強忍住纔沒有給他翻一個白眼。
“抱歉。”
“你怎麼那麼遲纔來到?”
“出門前有些事耽擱了一下。”
駱安安沒問他什麼事,只是看着她的長袖外套:“天氣那麼熱,你還這樣穿,不熱嗎?”
“冬暖夏涼,不熱。”宇文約翰伸長脖子,往樓下的舞臺望去。
“嘖,你看看駱琛,天生的領導料子。恐怕不必過太久,他就會擁有一大批爲他賣命的人。嘖嘖,太迷人了。”
在他最後那一句感嘆說出來之前,駱安安連連點頭認同,可最後一句話一出來,她立即扭過腦袋,側目看他。
“宇文哥,這次我心裡並沒有這樣想。”她提醒道。
“好吧,這次是我這樣想。”
駱安安再次一驚,一個男人竟然用這種語氣這種詞語去讚歎另外一個男人。實在太……不正常了吧?
如果他是一個感性爲先的藝術家還好說,可他卻是一個理性主義的科學家,理性的人用這種語氣去稱讚另一個人,難道……
駱安安的眼神越來越意味深長,表面上很沉着,可內心已經翻天覆地。
宇文約翰感到她的目光,轉向她對她攤攤手,還反問她:“難道我說錯了嗎?”
“是沒說錯,可這種話似乎不應該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懷疑你對他有意思。”駱安安坦白心裡的困惑。
宇文約翰揚起眉,不反駁。駱安安心裡再生洶涌。他這是默認的意思嗎?他準備要向她坦白一些以前從來沒說過的事情了嗎?
“嗯,我確實對他有意思。”宇文約翰說。
駱安安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她的心情太過驚駭,需要稍微抑制着情緒才能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有一種走在鋼線之上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掉到深淵當中。天啊,她到底聽到了什麼秘密。
這時,宇文約翰臉上出現了一種古怪的笑容,像是惡作劇得逞,又像是爲嚇到她而抱歉。
“我也對你有意思。”宇文約翰繼續說:“安安,我很喜歡駱琛,也很喜歡你。你們是我最喜歡的人。”
駱安安:“……”
她的心可以平穩着陸了嗎?
“你不是要和我搶男人?”駱安安絲毫不避諱,直接就將心裡最不安的疑問提了出來。
“噗!”
宇文約翰沒認出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十分誇張,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住肚子。整個人笑得一顫一顫,眼角溢出生理淚水。
“安安,你真的太……太可愛了,太誠實了。”
“難道不是嗎?你自己說的話太惹人生疑了!”駱安安緊緊捉住座椅的扶手,惱羞且鬱悶地盯着他。
“不準笑,你不準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宇文約翰咬着嘴脣,吃力地強忍住笑意。
他又斷斷續續地“咯咯咯”地笑了好一陣子,到最後駱安安又生氣地瞪着他,他咳嗽了幾聲,纔是真正剋制住笑意。
包廂下面爆發出一陣非常熱烈的歡呼聲以及掌聲,是駱琛的演講結束了,那些掀翻房頂的聲音都是給他的認可。
宇文約翰剛剛那些剋制不住的笑聲,也多虧了駱琛精彩的演講,纔沒有被更多人發現。
因爲不斷響起的掌聲與歡呼聲,總能天衣無縫地將宇文約翰的笑聲所掩蓋。
駱琛的演講結束後,現場的氣氛就再也沒有那麼活躍了。因爲其他人的演講都太過官方,太過沉悶。
大家都開始昏昏欲睡起來,只不過大多數都依靠着強大的意志力強撐着。
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再也沒有響起來過,領導們的講話聲音以及內容都如同一首完美的催眠曲。
駱安安在打了四五個哈欠之後,終於忍不住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睡着了。她醒來的時間太早了,沒有睡足夠,其實一直都有些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孟熙華前來通知她去拍照,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唔?哦,去拍照,好的去拍照。”
她看上去沒什麼力氣的樣子,渾身軟綿綿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孟熙華的身邊。
“很累嗎?”孟熙華問。
“不累,”駱安安連忙搖搖頭。
“走吧。”
“好。”
駱安安已隨孟熙華走出包廂。
宇文約翰望向邊上一束被遺忘的鮮花,凝視了好一會兒。
失笑,走過去將鮮花拿在手中,快步走出包廂:“安安,你的花忘記拿了。”
“哦哦,睡迷糊了,竟然連給琛哥哥的花都忘記。謝謝宇文哥。”
駱安安撓撓腦袋,轉過身,小跑到宇文約翰面前,從他手中接過鮮花。
她看上去有點兒笨笨的樣子,像一隻呆頭鴨。
宇文約翰不由想起來好久之前的事。看上去總是又呆又傻,還很貪吃,但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總是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