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峰頂距離那有着通往獄界時空裂縫的“邊緣聖地”並不很遠，從七棟小屋任何一處飛起只要短短數十秒，就能夠跨越這段距離出現在聖地之中。
而七棟峰頂小屋除了被大長老佔據一所之外，剩下均由另外六個聖山中輩分最老的長老居住。他們中的大部分在聖山上時間比大長老還要久遠，只是因爲大長老“風華”所修煉的“聖獄心經”乃是聖山中最正宗的傳承功法，纔會由他來擔任大長老的份位決斷整個聖山走向。
此時此刻，負責固守結界的輪值長老們正分別據守一十三處最重要的節點，不斷將各自經脈內真氣輸送入這恆古久遠流傳的封印結界中，令那數萬道綠色細絲充滿了晶瑩光芒牢牢鎖住裂隙的那一端。
風華大長老和另外六位長老分別站在結界四周，擡頭看着這百米方圓的巨大時空裂隙，和裡面那不斷變幻着的“景色”。從一個月前開始，他們就發現裂隙已經逐漸開始接近獄界宇宙的行星密集地帶。而按照數千年傳承以來的經驗，這種時空裂隙轉換一旦進入行星密集帶，就至少會有三年以上的持續。
哪怕真的是僅僅三年，這其間只要與任何一個蠻荒星球接軌，從時空裂隙中蜂擁而出的可怕妖物兇獸們也足夠將人類世界十多顆星球鬧得天翻地覆——獄界宇宙與這邊的宇宙不同，不僅僅是其中的神人高手們擁有肉身飛躍宇宙的可怕實力，就算是那些妖獸也都能夠橫跨數個星系依然保持着強橫戰力。
“大長老，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是啊……真這麼做的話，後果究竟會怎麼樣誰都無法預料呢。”
結界前，兩個峰頂長老皺着眉頭站在風華身邊，低低地勸道：“獄界神人的體系本來就混亂難明，我們接觸過的那些雖然強大，但也未必能夠到達我們幾人的水準。爲了如此渺茫的目標，做這麼危險的決斷，真的值得嗎？”
皓首童顏、面上除了嘴角兩道笑紋外沒有任何褶皺的大長老風華，終於把目光從深邃的時刻裂隙上收了回來。他眼中所有其餘的神色都已經消去，只留下無窮無盡地悲憫望着這片聖山星土地。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再沒有回頭的道理。”他長嘆一聲，身形飄起來時方纔踩着的地面上居然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昨晚我已經和那加查林的七皇子談過，他同意了。”
“您是說，那個天分很不錯的景逸？”又一個峰頂長老皺着眉頭開口：“這種事情，怎麼能夠交給他這樣還沒有成爲正式弟子的人去做呢。以他能力，又如何能夠……”
“林諾也同意了去幫他。”風華冷冷地接口，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強硬起來：“事情就這樣定下了，無論誰反對都不會取消。以林諾實力來做這件事情雖然勉強，但他和景逸之間關係最好，本身修煉的功夫在我們聖山上又很難繼續進步下去，正好適合陪景逸下去找回那兩件散落在皇家中的物事。”
黝黑深邃的時光裂隙之前，再沒有任何
聖山長老們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只是怔怔地看着百多平米內偶爾變幻的枯燥景色，想象着再過數月或者半年之後，它連接上某處荒蠻行星時可能會帶來的厄運與危險。所有聖山長老們的心中感覺談不上是恐懼也說不上擔憂，只是覺得微微有些奇妙。
於他們而言，這可是等了一輩子的事情，也是加入聖山之後時時刻刻提防着的危險。
只是當這件事真正發生時，他們也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並沒有真正地準備好怎樣去面對它。
……
……
“大長老，我已經決定了。”
景逸和林諾去見風華時，會面的地點自然還是在峰頂那七棟小屋最中央那所。只是原本素來帶着微笑親和的風華大長老，這一次面對兩人時神情顯得有些古怪——古怪到不止景逸這個機靈鬼，連林諾都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但話已經出口，景逸還是直接說了下去：“林大哥答應幫我一起去加查林，找機會奪取皇權之後找到那件‘結界之珠’。至於沙加也的‘結界之索’，我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弄到手。”
林諾在旁邊微微點頭，又抓了抓腦袋笑道：“反正我的大歡喜禪功法想要進步，也遲早得下界去找您說的那位聖山親傳聖女。繼續呆在這邊沒什麼用，那還不如幫景逸的忙呢。”
——大歡喜禪自從突破第七層之後，三年來幾乎沒有任何進步。無論他與玉瓏嬌“雙修”交*歡多少次，又在大戰之後疾運心法都還是沒有令這本該成爲“新的開始”的第七層，進步哪怕一絲半毫。
聖山上從沒有第二人練成過大歡喜禪心法，所以風華長老雖然與林諾討論了幾次，最終卻還是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只是最近這段時間裡林諾偶爾回憶起從前時，總覺得當初那把第一次交給自己的紫府小公主紫迦，可能會對現在這種瓶頸狀態有所幫助。
風華每次說起紫迦這位不知何故被逐出聖山的“聖女”，神情都會有些古怪。當林諾提出自己想法時，老頭兒仔細考慮了很久之後還是同意了他的看法，卻一直沒有解釋所謂的聖女究竟是怎麼回事。
“以景逸現在實力和身份，想要篡權奪位可不是多麼容易的事。”林諾揉了揉額頭，繼續道：“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月，最多半年……我說大長老，您除了我之外也多派幾個高手下去才行呢。”
風華搖搖頭終於打破了沉默：“聖山上有自己的規矩，除了被淘汰的弟子之外都必須留在這顆星球上守護結界，絕不能參與世俗世界的爭權奪利鬥爭中去。”
聲音迴盪在這數百平米的廣闊空間中，偶爾從最角落處傳回來陣淡淡的迴音，給人以一種滄桑難辨的感覺。林諾和景逸都只是坐在大長老揮手送過來的椅子裡，原本頗爲放鬆的談話隨着風華大長老那聲音中古怪的情緒，而變得越來越顯露出種緊張氣氛。
兩人點了點頭，都沒有繼續開口。
——想來以大
長老算無遺策的能力，也不會真的讓他們就孤身兩人憑着一個八品一個七品的力量，去顛覆整整一個帝國的政權。
“以前歷年來從聖山被淘汰下去的弟子，這些年應該已經在各行各業發展成不錯的人物了。”風華如兩人所料般地從口袋中掏出個金色星形小巧徽章，想了想才遞到林諾手中：“帶着個在身上，那些聖山弟子們看到自然就會認識你們。需要的話，也可以用這徽章直接號令他們做事。”
同樣的徽章在大長老胸口也彆着一個，紋飾着兩個簡單的圖形，左方右圓中央則有道火焰穿插其間。以林諾審美感來看，雖然沒辦法理解這東西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涵義，但依然能夠感覺到每一條紋路間那磅礴浩然的氣勢。相比之下風華大長老的作品儘管也氣勢磅礴，但比起它多少還是要差了一些。
兩人都知道這徽章是首代聖山大長老流傳下來之物，一則代表聖山之主的傳承，二則也蘊藏着極爲強大的能量。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原來聖山徽章除了風華大長老身上這枚之外，居然還有着第二枚。
林諾有些遲疑地接過這金色徽章，大歡喜禪真氣從指間射出很快在這代表着聖山至高無上威嚴的東西內部轉了圈，臉上神情隨着時間推移而越來越驚駭莫名。
這小小徽章內儲存的力量……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 щшш¤тт kā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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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林諾三年以來在聖山上修行的經驗，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相當於八品武者的實力，比起各位聖山長老依然有着極大的差距。具體換算的話，長老中最低級的那位也至少有着比他強上兩倍的力量。
而那些普通長老更是遠超九品武者的可怕存在，人間界那些武者們引以爲傲的真氣，於他們而言或許只是一揮手一投足之間攻出的普通氣勁。如果硬要計算的話，這些聖山長老們就是一羣全部都在九品巔峰以上的高手。其中最強的那幾位峰頂長老，林諾就算以大歡喜禪第七層心法帶來的“探測”能力，也無法準確計算出他們身體內究竟有着多少含量的真氣。
量變產生質變，這些海量真氣存在於聖山長老們身體內，或許已經不能夠被簡單地稱爲真氣而是一種純粹本源的生命力量。例如限制人類世界強者的兩百年壽元極限，在長老們身上就被延長到了至少四百年。林諾甚至懷疑聖山武學中那些傳承心法修煉的並非武技，而是屬於另一個體系的神奇力量。
大歡喜禪，自然也是這些傳承心法之一，更是其中最爲神奇獨特的一種。
不過修煉大歡喜禪的林諾此刻感應着聖山徽章內的強大能量，依然被這其中幾乎無窮無盡地浩瀚能量“海洋”，弄得幾乎一陣頭暈目眩。
——如果說每一位聖山長老體內真氣的總數是一百，那麼這徽章內能量的總數……則在一萬以上。
“怎麼樣，有信心嗎？”
風華大長老拍了拍他肩膀，溫和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