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見場中大勢已定,白曉清翩翩飛落,她是不受神祗光環影響的。
“人類,我和你們不共戴天,鈷蝶族的勇士們會將你們碎屍萬段。”被勞倫斯抓來的紫色小人鼓起全身能量,瞬間從手臂開始枯萎,升騰的力量呈幾何等級增長,場中刮過旋風,差一點就破掉易水寒精神壓制。
“咦?好古怪的生命能量。”突然而起破空之力就算易水寒也驚歎不已,然而單單這樣還不足以與絕世高手抗衡,背後光翅閃了兩閃,紫色小人力量全部被收攏起來,再灌注於來處,已經枯萎的小臂奇蹟般豐滿起來,恢復原貌。
“啊,這是生的力量?”紫色小人瞠目結舌很難相信事實,本來抱着必死決心,可是生命能量怎麼去的又怎麼回來,一點作用都沒有,人類強者幾時可以修煉到這種無上境界?那只有一種可能,步和生命進化最後階段。
周圍再次陷入沉靜,良久隨着一聲嘆息被抓住的紫色小人高聲道:“我是鈷蝶族的戒律院首席大師,名叫泰戈爾,我們先祖曾預言百年內必有外來者闖入,今天應驗了,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沒想到人類個體居然成長到這種地步,甚至連求死都成了奢望。”話音頓了頓環顧四周,無奈地說:“孩子們不要再反抗了,沒用的,就算整個族羣拼着化爲枯蝶也傷害不到這種存在。人類強者請跟我走吧,相信井鈷中的東西能夠令您滿意,希望高擡貴手饒了全族人的性命。”
這話如睛天霹靂,“蝴蝶”們有的泣不成聲,有的怒吼着說“大師,不要,我們拼死也不能叫他們進入井鈷。那是全族的命脈!”
易水寒皺起眉頭,看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離譜了,背後青黑光環漸漸消失,空中那些紫色小人又能動了,本想多解釋幾句,可是八百多隻“蝴蝶”齊齊跪在空中望向泰戈爾,這情景談不上有趣,當事者恐怕還非常痛苦,好像三人成了卑鄙的侵略者。而這些小傢伙遭到悽慘迫害。
“水寒,這些鈷蝶真可憐,我們不拿他們的東西好不好?”白曉清心腸很軟,見不得眼前這場面。
“先不要忙着求情,別忘記我們這是軒轅墓陣中,鈷蝶族出現一定是軒轅大公當年刻意安排的,姑且到他們所說的井鈷看一看,搞明白整件事再做決斷。”
勞倫斯收起九嵐晶盾,爲了以防萬一,仍舊留一層淡淡力場飄浮在身外,輕咳道:“鈷蝶族的朋友,還有這位泰戈爾大師,請帶我們去井鈷看一看,如果是攸關你們性命的東西留下來便是,人類並不是不講道理的種族。”
“不用多說了,跟我走吧。”泰戈爾大師無力揮動手中大頭棍,面容比先前蒼老三分,雖然易水寒將生命能量歸還於他體內,但是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仍有紫色小人不服。起身揮動大頭棍想來個魚死網破。結果一悶棍被同伴砸落,這裡有百十來個“蝴蝶”是泰戈爾衷心執法人員,命令既然已經下達就必須無條件遵守。三個人類從大街漫步過去,耳邊還縈繞着一片抽泣聲。這使二女心中更不舒服了。
走在城中,精雕細刻銅製建築不時有紫色小腦袋探出來張望三尊摩天巨人,這些小生靈背後有的已生成薄膜,有的卻光禿禿一片,體內能量視翅膀程度而定,在泰戈爾引領下很快穿越城市中心五座金塔,在一片開闊平臺上有一口五邊巨大深井,井的邊沿是由黑色大理石堆砌,這便是鈷蝶族命脈所在井鈷嗎?
“裡面有什麼?”易水寒問話很簡單,其中卻包含着一條驚人信息,他不能完全看透這口深井。
泰戈爾有幾分不信,苦着臉:“難道你們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便找上門來?井鈷中還能有什麼?自然是紫鈷礦了,很久以前人類的統治者不正是爲了得到紫鈷才蓄養我們嗎?鈷蝶族就像是蜜蜂一樣不停採蜜,最後再被人類無情剝奪所有收穫,然而我們不是蜜蜂,我們同樣是銀河生命,更有着作爲生命的尊嚴與智慧。作爲鈷蝶族的首席大師,我懇請三位發發善心,爲鈷蝶族留下一絲命脈,如果在一段時間內孩子們難以化蝶會很快枯萎的,求求你們了。”說着,紫色小人跪在井沿上,無力地垂下頭去,背後翅膀耷拉下來,絲毫沒有剛纔率領羣蝶氣勢。
“泰戈爾大師快快請起,紫鈷也許是好東西,也許對我們非常有用,然而我保證不會斷絕你們一族生機,那樣做太殘酷了,相信佈置這座城市的前輩也不會原諒這種行爲的,現在引領我們下去見識見識,等會兒還有許多問題向您請教!”
泰戈爾點點頭,飄向井中,他讀懂了易水寒眼神,那是作爲銀河強者的鄭重承諾,有了這句話鈷蝶族的孩子也許就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在井中落了大約三十米整個空間陷入到昏暗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吞噬光線,勞倫斯翻腕將光劍持在手中,並沒有開啓劍鋒,只是小心戒備,感應力受到極大限制,十五米外景物在腦海中除了空白就是黑暗。
就在此刻,“嗤”一聲輕響劃破黑暗,泰戈爾舉起手中大頭棍,原來很像“火柴”的武器居然在井下與空氣摩擦點亮了,不過並沒有燃燒起來,而是如同小燈泡照向四面八方,光芒足足覆蓋四五米範圍,三人覺得眼前豁然一亮。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引起了勞倫斯的條件反射,劍芒快速彈出,逼住泰戈爾身形。
“不要誤會,我只是將這裡弄得亮些。”紫色身影愣了愣,這才知道驚慌解釋,原來在井鈷中手杖會與空氣產生磁性反應帶來光明,不事先說明外來者又怎知其中奧妙?難怪勞倫斯行爲有些過激。
“水寒,這井下能量消耗速度好快,我們的力量正在緩慢流失。”勞倫斯使用光劍一剎那就察覺不妙之處。
“倫斯,快把武器收起來,泰戈爾目前是導遊,並不是俘虜,刀劍相向有失禮數。這井鈷有些門道,普通能量消耗速度是外面的十五倍,井下空氣也很特別,摻雜着某種特殊介子。只要屏氣凝神對我們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雖然勞倫斯是易水寒的未婚妻,卻也是木二十四成員,首領命令不敢不聽,沒有絲毫執拗反手便將光劍收好,帶着歉意道:“泰戈爾大師受驚了,剛纔倫斯過於緊張,有什麼不對之處萬望海涵。”說着退後兩步給對方足夠空間飛行。
泰戈爾沒說什麼,可是心中很難平靜,城中發動羣體攻擊時所有注意力都被身後這位人類男性所吸引,完全忽略了兩位人類女性的實力,剛纔光亮擦起瞬間確實想要藉助地域優勢擺脫對方,再發動井鈷致命元素進行攻擊。沒有百分之百把握坑殺敵人,卻也值得冒險嘗試,可惜機會稍縱即逝,面對突如其來的劍鋒橫在身前頭腦一下子懵了,也正是稍稍愣了那麼片刻功夫才救了自己性命,三個人類戰鬥本能已經渾然天成,任何不軌之心勢必遭滅亡,當光劍撤回去,那股吞吐寒意仍心有餘悸。
作爲一族之長心智不低,立刻想通大勢,之後乖乖帶着三人飄行,又墜了百米才踏到地面。空氣中充滿了鐵鏽與硫磺味,還帶着幾許淡淡腐敗氣息。還好大家都不是普通人,白曉清簡簡單單揮了揮手,一股柔和力場便將十米內完全過濾,甚至出現淡淡青草芳香,這一手着實漂亮,雖然藉助精靈古瓶與腐蘭功效,但如此輕描淡寫施爲就算易水寒也要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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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巡視一遍,井鈷說白了就是一處礦坑,規模按照人類級別來說實在微不足道,可是對於沒有完善工具的鈷蝶族而言卻是巨大工程,井中隧道四通八達毫無光亮,僅能夠靠“火柴棍”指引方向。在這種情況下易水寒棄光能不用,主要是因爲深隧中瀰漫着吞噬磁場,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少動用神器力量爲妙。
三人走了沒幾分鐘,就到了一處隧道的盡頭,只見前方鐵壁上閃着點點青光,在這點點光芒之間還有紫色霧紗流竄,好似一幅極爲有趣的動態山水畫,易水寒來到此地就覺得體內磁波蠢蠢欲動,稍做感應發出驚呼,擡手便將鐵壁上的一顆青光攝來。
“好傢伙,怎麼會有這種物質存在,難怪鈷蝶族怕外來者闖入,所謂懷璧之罪,無論誰得到井鈷中的東西都是禍患。”易水寒掐着米粒大小的一顆青色礦物,這種顆粒能夠釋放微光,表面圓潤有別於晶體結構,然而正是這微小礦物連見慣寶物的絕世高手也要駭然。
“怎麼了,水寒,難道鐵壁上的東西很了不起?”白曉清也隔空取來一粒,纖纖玉指剛掐住此物也怔住了,半天才驚道:“我知道的,這應該是神之淚?傳說中的武修聖物!所有人類修行者的終極夢想,有了它就算最低級源能力也能在短時間內成長爲中高級源能力,並在一定程度上壓縮細胞能量產生屬性飛躍,這次可賺翻了。”
勞倫斯也取了一粒,有些疑惑:“這東西有那麼大神奇作用嗎?我怎麼感應不到?”
白曉清不禁莞爾,她之所以知道神之淚存在是偶然間在武修星典藏閣收穫,而易水寒全憑出神入化的磁波進行探索,自然也瞭然於胸。
“泰戈爾大師,這些就是您所說的紫鈷嗎?怎麼是青色的?”
泰戈爾搖了搖頭:“這些還不能稱之爲紫鈷,只是半成品,它們不是這位小姐所說的神之淚,而是次神之淚,只有累積能量達到紫色纔算成熟,人類修行者藉助紫鈷提升力量才能夠趨於穩定狀態,盲目服用次神之淚會有很大風險,每一面鐵壁上僅僅成熟一到三顆,你們採集吧。”
事到如今,泰戈爾只希望保住未成熟紫鈷,那些青色顆粒對於鈷蝶族提升有一定風險,然而以時間推算堅持幾年就會再成熟一批,並不會對孩子們化蝶造成太大影響。
易水寒仔細觀察,在鐵壁正中確實有三點紫光,想來就是成熟後的神之淚,對於這種意外的好東西怎能客氣?擡手攝取過來,紫鈷很神奇,是米粒大小原型晶體,天然形成六十個拋面,飄在手中帶起一團拳頭大小光霧。
勞倫斯迫不及待從易水寒手中接過一粒紫鈷,叫道:“哇,神之淚好漂亮。爲什麼叫神之淚呢?有些傷感。曉清你不是知道這嗎,解釋解釋。”眨着眼好奇觀瞧,心中卻合計着一面鐵壁只能收穫這麼少的數量,那麼井鈷之下共有多少鐵壁?泰戈爾未必會說實話,最好可以繪製地圖淘寶淘個遍。
白曉清看着紫鈷,緩緩說道:“這名字豈止傷感?武修界秘史曾幾次提到,神之淚每次出現都會攪得天下腥風血雨,相互殘殺的場面即使神見了都會流淚,其實也沒辦法,因爲這種寶物實在太難得了。就算巔峰高手也多有覬覦之心,何況那些利令智昏的普通角色。每個武修者在入門之後都會得到源能力,這種能力出現有三個途徑,第一通過前輩誘發,第二通過自身屬性洗禮,第三在戰鬥中逐步領悟,第一是捷徑,第二是普通方法,第三就要靠意志磨練了。像水寒那種經歷萬中無一,起點也高得沒法說,各大勢力與家族子弟都難得到這種機遇。可想而知神之淚提升源能力等級與屬性的變態功能有多麼重要。”
聽了這話,勞倫斯心中打起小九九,神之淚實在是好東西。就算留給與水寒的孩子也好。她倒想得很長遠,不過易水寒已有打算,從袖筒中放出一千隻機械甲蟲密密麻麻地排在地面。
此地雖是軒轅墓陣,但鈷蝶族生存多年漸成氣候,已是人家地盤,厚着臉皮闖進來奪取寶物心裡總覺愧疚,遂指着機械甲蟲客氣道:“泰戈爾大師明鑑,我們冒然前來多有不對,然而神之淚對於我們組織木二十四來說太重要了,這些機械甲蟲做工精巧,我這裡還有一些能量晶石可充當能源,若缺少什麼物資只管開口,本人帶在身邊的都可留下,在下希望向您交換井鈷中的三分之一神之淚,不知影響不影響鈷蝶族生機?”
易水寒獅子大開口,這東西他要定了,只是做事不能太過份。
“三分之一?”泰戈樂眼前一亮,意識到三人並不是橫行霸道之輩,這與古老相傳人類形象大相徑庭,說起來整件事鈷蝶族也有很大責任,誰叫自己不分青紅皁白就攻擊人家呢?如果雙方出現傷亡那麼鐵定視同水火再無緩解餘地,如今對方身爲勝利者還能提出交換實屬難得。這些年來井鈷中積累頗豐,鈷蝶族人口增長又十分緩慢,只要留下十分之一紫鈷足夠維持日常用度,急忙點頭道:“好,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不過在下有個請求,請您保守井鈷秘密,不能將我們鈷蝶族的行蹤泄露給世人。”
易水寒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泰戈爾的精神好了許多:“好,人類並不全是壞的,畢竟已過去七千年,再用舊有眼光衡量你們有失公允,這些機械甲蟲我接受了,至於紫鈷取其一半數量也無妨,我們這裡實在閉塞,先生能不能再多留些小型機械,還有生產工具,鈷蝶族上下將感激不盡。”
想不到泰戈爾大師會這麼說,不就是機械甲蟲和物資嗎?既然鈷蝶族缺少這些東西,那麼就索性大方些,再多拿出來一些進行交換不算什麼,要知道神之淚可是世間難覓寶物,所付出的代價簡直微不足道,同時從泰戈爾的話中能夠看出拿走二分之一數量人家也不心疼,說明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易水寒可不是白給的,最後以五千機械甲蟲外帶足夠能量晶石以及各種礦石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附屬品作爲換取條件取得三分之二神之淚,也就是紫鈷,雙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皆大歡喜。
機械甲蟲得到指令快速散去,它們除了勘察地形最主要還要依照約定採集紫鈷,整個過程都要記錄下來以示誠信。據泰戈爾介紹,大部分紫鈷是被“種植”出來的,聚於鐵壁之上,而這些鐵壁大概在七百三十處左右,還有一些是邊緣地帶“野生”紫鈷,那些地方平常很少踏足,這種神奇礦物人工培育要遠遠超越自然結晶,鈷蝶族堪稱這方面的大行家。
半個小時過去了,機械甲蟲陸續歸來,由於它們一路勘探所以將井鈷中地形地貌完整繪製出來,看得泰戈爾直流口水,畢竟鈷蝶族技術水平落後,族中也有地圖,卻沒有這些“小眼線”掃描來的全息攝影清晰。
勞倫斯不厭其煩點着神之淚數目,共採集到九百三十二顆,又等了一個小時,有四十八機械甲蟲始終沒有歸隊,要說它們迷路根本不可能,小六研發的機械功能極端強大,總不至於連返回的道路都記不清。
正在泰戈爾奇怪之時,忽然黑暗中響起鳴音,就如同有人吹起巨大海螺,震得四壁不停顫抖。
易水寒覺得周圍氣流正被無形之力牽動,納悶地問:“井鈷之中是不是有什麼未知生物?它要出來了。”
隨着螺音嗄然而止,三人身邊“咣噹”一聲,泰戈爾的大頭棍掉落地面,這位首席大師目光變得呆滯,喃喃道:“怎麼可能?沉眠許久的黑金獸居然提前三百年醒了,可我們還沒做好準備啊,先祖的預言更沒有說明這種事情會發生,難道說我們鈷蝶族今日必遭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