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是,儘管比賽前一天夏馳宇緊張得坐立難安,但晚上卻睡得格外踏實。大概是因爲他在飛機上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好好睡一下的原因。而到了次日比賽來臨之前,夏馳宇卻反倒平靜下來了。
第一場是擂臺賽大概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不需要配合的前提下,他對自己的個人能力很有信心,就算輸了也不會輸太慘,至少能把對方的血、藍和技能耗得差不多,那樣一來在自己之後上場的甦醒三人收拾一個殘血的對手應該不難。
說白了,擂臺賽的關鍵在於最後一場,只要前面沒有太大劣勢就沒太大影響。
早上八點半,他們就洗漱完畢用早餐。這次比賽從各方各面的細節上都能體會到重視度非比尋常,徐爍甚至特地安排了公司的營養師爲他們安排早餐,既要確保營養,又不能吃得太飽,否則血液都集中在胃部,會導致腦供血不足。但是那味道就……
“這早餐簡直難吃死了,連魚肝油都有……”前往賽場的一路上甦醒都在抱怨。
但是進入賽場之前,夏馳宇就能感覺到陣陣轟鳴和喧鬧從場內傳來。比賽場地還是上次的體育場,只是門口站着湊熱鬧的人更多,還有不少擡着攝像機的。
“哇,連好多電視臺的都來了哎,這麼多遊戲報和電視臺的記者……”雨汐從車窗往外瞅着,忍不住感嘆道。
“感覺好像成了明星一樣。”林芊雪翹着美腿,託着下巴嘀咕道。
“那不是很好嗎?吃魚他們受到的關注度這麼高。”張梓諾往夏馳宇身邊湊了湊,笑吟吟的問。林芊雪咕噥道:“好什麼好,只會把那些狐狸精引過來而已。”
“那倒也是……”張梓諾頓時擔心起來。
夏馳宇在旁苦笑道:“你們擔心個啥呢,我們只是一幫屌絲玩家而已,狐狸精我們也應付不來啊。而且,你們可是我們的老闆啊。兩位美女老闆……”
“那倒也是,你敢跟狐狸精扯上關係,就解僱你。”林芊雪得意的笑道,掐了掐夏馳宇的臉頰。隨即車在賽場門口停了下來,夏馳宇四人在林芊雪和徐爍等人的陪同下進場,立刻就有不少記者和攝影師一路跟了上來,甚至還有不少記者上來針對比賽提問。
不過記者都由徐爍擋了下來,基本都是些針對比賽結果做出的提問,那些問題個個都是笑裡藏刀,稍微答得過頭一點都會顯得太傲慢。而如果太謙虛又未免失了自尊,夏馳宇光是聽着那些問題都提心吊膽,也只能相信有多年大賽經驗的徐爍了。
徐爍這老小子倒好,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臭不要臉的來了句本次比賽三項賽事的冠軍他們全包了。雖然說是開玩笑的語氣,但還是讓人很來氣,這傢伙畢竟自己當年也是世界大賽的冠軍隊伍成員之一,這麼多年之後當了教練還這麼輕浮,何來的威嚴。
這時候。有個記者愣是擠到夏馳宇邊上,把麥克風湊了上來,用極快的語速問道:“你是夏馳宇選手對嗎,聽說你是這個隊伍的隊長。我們也看到你們這一路的精彩比賽了,請問面對兩大老牌強隊,你對本次比賽的結局預期如何?”
夏馳宇愣了愣,琢磨了一下說:“我們的確是新興起的隊伍。雖然建立還不久,但我們的遊戲經驗並不少,面對老牌隊伍我們有劣勢當然也有優勢。至於我們的目標。是拿下至少一項賽事的冠軍,然後全力衝擊第二項賽事的冠軍。就是這樣,謝謝。”
爲了避免說錯話,儘快結束對話纔是最佳選擇,不給對方問第二個問題的機會。
隨即,夏馳宇就和其他人一起進入了賽場。徐爍小聲回道:“你這小子,沒想到挺精明的嘛,我就是不擅長應付這幫記者,以後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想問工作都由我們做了,那你負責幹嘛?”夏馳宇咬牙切齒的說。
“發工資。”徐爍嬉皮笑臉的說,而這番話竟令夏馳宇無言以對。
一進入賽場內,和上次的感覺一樣,主持人的話語在麥克風中形成輕微的轟鳴,和觀衆們的竊竊私語形成一股聲浪迎面而來,只是這次來看比賽的觀衆比上次多得多。
上次都已經幾乎把賽場坐滿了,但也只是幾乎,對座位仍舊有比較充裕的選擇餘地,而這次恐怕不是選擇座位的事,能有地兒互相擠一擠都不錯了。
“我勒個去……好多人,我開始緊張了。”甦醒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要心臟病發一般。夏馳宇沒好氣道:“你踏馬這個時候倒是緊張起來了,那今天你替補!”
“那不能!這麼多人我纔要好好表現一番!”甦醒立刻反駁道。
夏馳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隨即和林芊雪等人一起進入了遊戲艙內,衆人一起把比賽設備連接好,工作人員又上前檢查了一下,確認無誤後,選手就開始準備登陸了。
“加油哦吃魚,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林芊雪認真的直視着夏馳宇的雙眼說,然後上前給了夏馳宇一個緊緊的擁抱,把臉頰埋在他的胸口處,然後放開了他,握緊小拳頭,擺出一個可愛的pose:“Fighting!”
“我也是,我一直相信你。世界就在這裡,等着你一鳴驚人。”張梓諾溫柔的笑道,眼神如水,讓夏馳宇都快融化了。但張梓諾只是獻上輕輕的一個擁抱,然後就站在一旁等待起來。雨汐和葉思曼也各自鼓勵着自己的男朋友,隨即他們四人坐上了遊戲躺椅。
“一鳴驚人嗎?嘿。”夏馳宇暗想道,轉向古欽言三人笑道:“登陸游戲之前,我還有些話想說。”待古欽言、甦醒和雷斯三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夏馳宇身上後,夏馳宇笑道:“這話雖然有點噁心,但是一路走到今天這個舞臺,我想說,能和你們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
“是夠噁心的。”古欽言冷哼一聲,乾脆的戴上頭盔躺了下來。
“也是我的榮幸。”雷斯笑了笑說。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也跟着戴上游戲頭盔。
“能不能不要立這麼奇怪的flag。”甦醒沒好氣的咕噥了一句,在遊戲躺椅上躺下。
雖說並非什麼感人的對話,但這三人的反應都和夏馳宇想象的完全一樣,因此他只是笑了笑,然後帶上游戲頭盔躺下,周圍的場景變黑,大量綠色的1和0升起構造出了比賽服的場景,夏馳宇四人和徐爍出現在比賽服的競技場房間內。
“好了,小夥子們。上吧,第一場咱們不需要打得太好,先把對方的老底打出來,然後我會給你們制定對策。”徐爍拍了拍夏馳宇和古欽言的肩膀,然後推在他們背上。
“上場順序?”古欽言看了看夏馳宇問,“老規矩,我第一個吧。”
“不,這次我第一個。”夏馳宇咧嘴笑道,“現在我的狀態可正好着呢。”
見狀古欽言也不多說。和甦醒、雷斯老實的站在了邊上,隨即夏馳宇繼續道:“那麼,我之後就由逗比術士上場,中二劍士你守底;第二局中二劍士先上。雷斯你第二,甦醒守底;第三場甦醒先上,雷斯第二,我守底。之後的比賽……視情況再定。”
說着。夏馳宇在PVP選項中選擇了出戰,比賽隨機選擇地圖,停留在納格蘭競技場這張地圖上。然後雙方成員傳送到賽場內。
“好吧,開始了……”夏馳宇自語道,隨着倒數結束,他面前的牢門猛地打開了。
在牢籠中等待的期間,夏馳宇已經給自己上好了各種增益法術,然後迅速來到場上,對方的牢門中出現了一名劍士。對於擂臺賽來說不需要配合,所以針對擂臺賽而來的選手都是個性技能,夏馳宇必須先試探清楚對方的作戰套路才行。
常規的技能設計都還好,基本能推斷出打法,但這次上場的劍士居然是個雙手劍劍士。劍士爲了保持靈活,一般都會選擇單手劍或者雙持單手劍,雙手劍太重,拿的時候需要扛在肩膀上,這實際上很影響行動,會讓劍士失去靈活這個優勢。
所以,夏馳宇知道對方應該是非主流劍士了。不過也無礙,從對方選擇了雙手大劍這點看,必然是放棄了速度優勢增加自身攻擊,這大概是因爲通常雙方第一個上場的都是劍士,爲了壓制本該第一個上場的劍士而制定的奇策,不過看起來這奇策失效了。
既然是擂臺賽,那就靠臨時的應對能力來取勝,他作爲法師,就要保持先攻。
這麼想着,夏馳宇立刻召喚出烈風雕,加速向對方攻了過去,舉起手扔出兩枚火球。對方的這名劍士ID叫“大荒”,是個身材瘦小不到一米七的男性角色,和他那把大劍對比很鮮明。大劍扛在肩膀上,讓他這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小了。
不過遊戲角色的外觀並不會影響角色屬性,因此大荒抓起雙手劍敲在地上,貼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離,避免被火球的爆炸濺射到,然後手握大劍高高跳起,向烈風雕背上的夏馳宇發動跳劈。夏馳宇仗着烈風雕的速度優勢滑行躲開,反手扔出一道雷電。
大荒再次側身閃開,夏馳宇注意到一個細節,對方由於手握雙手大劍,所以移動時那把大劍沒法扛在肩膀上,這就證明對方的力量不夠高,否則像騎士這樣的職業,是可以單手就握住雙手大劍扛在肩膀上的。對方的主屬性仍舊是敏捷,力量只是輔助性加了一些。
這麼想着,夏馳宇沒有急着繼續下一步,而是暫時拉開了距離。只要對方還是以敏捷爲主屬性,那麼速度上必然有優勢,拉開距離更加保險。開場的這番纏鬥只是拖延時間,夏馳宇的目的是凝聚元素爲後續的高等級法術,這是法師的固定套路。
大荒也知道這點,所以當夏馳宇退後,他就立刻追了上去。但夏馳宇只是退後,並沒有打算放棄主動權,作爲脆弱的法師,一旦被壓制住就不得不輪番交出替身和精神力場一類的保命技能,然後看看能不能依靠其中一個技能反守爲攻。
趁着烈風雕的持續時間還沒結束,夏馳宇一邊後退一邊攻擊,避免大荒靠近。
而大荒則是一邊躲閃一邊靠近,雖然因爲大劍的原因只能貼在地面上滑行,但速度依然不慢。比起之前剛開始那幾次交鋒要快多了,夏馳宇暗自有些慶幸:開場那種慢速的錯覺果然是對方設下的陷阱,如果沒有發覺的話,現在肯定被對方偷襲成功了。
現在大荒的速度陷阱被夏馳宇識破,再加上爲了迅速拉近距離,他也就不再掩飾了。
地圖對1V1也不是完全沒用的,見無法拉開距離,夏馳宇選擇了繞柱子。
“別躲了,咱們好好打場精彩的比賽給觀衆看吧,你難道不喜歡那種歡呼聲嗎?”大荒調侃道,也不和夏馳宇繼續繞,而是悶哼一聲,揮舞長劍砍在了柱子上。“轟!”的一聲巨響,雖然不足以把柱子打爛,但柱子仍舊被他這一擊轟去了一半。
“我靠,這是什麼打法!?”夏馳宇暗自有些驚訝的自語道。
對方這攻擊力也太驚人了,大劍的確對重型物品有加成,但是一般玩家很少會選擇攻擊比賽場地中的建築物。因爲在多人作戰中這種行爲完全是給對方攻擊自己的機會;而在擂臺賽中才有機會攻擊建築,但這又完全是浪費體力和鬥氣,因爲擂臺賽的建築用處很小。
更何況,納格蘭競技場有四根柱子,將這些柱子全都擊破顯然需要浪費不少時間、體力以及鬥氣,還容易被他攻擊到。從對方這情況看,至少也要兩到三次攻擊才能將一根柱子破壞掉,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行爲讓夏馳宇不太理解。
“難道……”夏馳宇恍然道,一股不祥的預感從他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