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將金屬球放在堵塞的管道上，緊貼着按下啓動鍵，輕微震動，嗡嗡兩下，堵塞管道被疏通。
墨夜疑惑的皺眉，這與組長說的不同，按照他所說這裡的管道堵塞是偶發，至少一天之內不應該有那麼多次堵塞發生。
也許和之前的車間突發故障有關係。
就在剛纔警報響起時墨夜分明有感應到一絲特殊的能量波動，轉瞬即逝讓人只覺得是幻覺。
面前的年輕工人自然是一無所覺，專注又緊張的做着手邊的工作。
墨夜的注意力順着管道的排污直到污染處理池，墨綠色冒着泡泡的污染池被新鮮流入的污染液體衝起蕩起一圈圈浪花。
馬特儘可能的靠後，提醒道“這些東西看起來真可怕，你小心些點別靠近了。”
墨夜嘗試着探入精神力，這些廢料的實際毒性只會比看上去更可怕。
墨夜想知道的是它們的去處。
據組長的描述似乎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淨化處理，那麼這些東西最終流向什麼地方？
直接排放到野外？
墨夜不這麼認爲，啓明星組織的每一步行動都是有計劃有目的執行的，從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的細微之處摧毀星盟，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包括這些污染物在內。
墨夜不覺得他們會白白浪費。
如果只是將他們直接排放到這個星球，長期大量的污染物排放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可能都會暴露，更重要的是，對於一個除了礦產之外並沒有發展其他經濟的星球，這樣的環境污染收效很低，對維坦利亞自由聯邦的影響非常小，對礦產的挖掘開發也很難造成重大損害。
墨夜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就是真的，認真想一想，這並不是不可能，甚至可能性還挺高。
墨夜立刻調出蟲族圖錄大全，快速翻閱，果然，喜歡吃工業廢料的蟲族不在少數。
這些對人類來說有着致命危險的東西對蟲族來說卻是大補特補的食物，用它們來餵養蟲族甚至比直接餵食人類還要更有營養，更適合蟲族生長。
想想這麼大量的廢料能夠提供多少蟲族的日常所需？
一舉多得，這個基地建設還真是划得來。
目前爲止這還只是墨夜的猜測，尚未得到確認，雖然她並不需要證據再採取行動，但是既然來都來了，當然要儘可能的收集更多線索，如果可以拿到間諜內應名單當然是最好。
完成管道疏通工作兩人繼續巡邏，接下來的時間似乎再沒有堵塞的事情發生。
“你怎麼會跑這兒來上工？”組長走到其中一名工人身邊，看得出兩人是老相識。
那人搖搖頭，苦笑“如果有其他辦法我會來這兒？”
“病情加重？”
“是的，我前幾天和她通話的時候看見了，剩下的錢不夠，只能來這兒了。”
“你明知道這鬼地方來了就出不去，你缺錢怎麼不直接找我，你還有一年簽約就到期了。”
“你還有一大家子，算了，能不能出去有什麼重要，那些人真的回家了嗎？”
這個話題忽然沉重，兩人的心思都沉了下來，“我現在只希望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們沒有騙人，錢應該是真的轉賬到我家裡人手上，其他的我也不想多想，無所謂了。”
墨夜仔細聽兩人的對話，不出所料這兩人對地下基地的事並非一無所知，呆的時間足夠長一直沒有離開，也許也是因爲意識到有不對勁。
這時站在污染池邊的墨夜和馬特忽然感到腳下一陣震顫搖晃。
“地震了嗎？”馬特沒站穩摔倒在地緊張不已的用雙手扒住地面生怕自己被晃到池子裡。
“不是地震。”墨夜沒說出口的是這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方晃動撞擊造成的搖晃。
他們腳下踩着的地面下方是污染處理池的封閉部分。
墨夜的視線轉向腳下彷彿要穿透地面，又來了，那股特異的能量衝擊，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污染處理池裡有活物，只是它們的精神力波動被屏蔽阻隔難以察覺。
墨夜的精神力順着排污管道延伸至整個地下基地，清晰的感應到周遭所有精神力能量波動。
生物，植物，所有的一切。
在無數的精神力波動中進行區分，所有的精神力波動被彷彿一個個形狀顏色各不相同的小點。
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團亂麻，在墨夜眼裡卻各不相同。
仔細的感應它們所有變化。
小七依然沒有任何回話，墨夜腦海中已然有了計劃。
這個地下基地必須被毀掉，一鍋端，一滴污染液體也不能留下。
在這些精神力光點中其中最爲突出的幾個一目瞭然，其中便有傳教士，他的精神力波動有暗星教會的屬性特點，也就是所謂神力印記。
另外幾個則可能是基地的管理層或者高級警衛，單是從精神力波動強度便能分析出戰力等級。
如果有小七提供名單信息事情會方便許多。
這麼想的時候，墨夜右眼前的光屏忽然出現滾動的人像圖標，人員名單快速滾動，相應的任務資料也隨之更新。
墨夜太確定這是否小七的手筆或者被感染了病毒“小七？”
“主人，這是整個地下基地所有人，從上到下，管理者，工人，所有人的官方記錄信息，這些信息全部錄入在地下基地的加密數據庫中。”
“你成功了？”
小七興奮得意說道，“是的主人，我並沒有入侵系統但是已經成功取得管理員身份，我有除了啓動自毀系統之外的所有權限。”
這倒是讓墨夜好奇了，“那你是怎麼辦到的？”
“南森是這裡的系統主控智腦，她的等級和我相差無幾，我不可能在它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成功入侵。”
墨夜不知道南森是誰，於是繼續安靜聽着。
“在勝負難分打不過的時候該怎麼辦呢？這時我想起了主人你的教導，於是我就把南森策反了。”
墨夜“......”總覺得小七在不知不覺之間學習掌握了許多奇妙的技能。
小七可比墨夜牛逼多了，這可不是打不過就加入對方，而是打不過就說服對方加入自己這方，小七簡直是個天才。
果然還是平日裡經常受閻安薰陶的原因吧。
“所以你這麼長時間不說話是在......”
“主人，我一直在努力說服策反南森，如果實在沒辦法說服我原本打算對它施放病毒，至少讓它癱瘓暫時失去控制力一分鐘，這樣也足夠主人你做善後處理了。”
好的，小七果然是進化了。
現在可不是芝麻包那麼簡單了，壓根兒就是墨魚汁竹炭黑芝麻大雜燴，厲害了。
“你好。”
一道清新的女聲出現在墨夜腦海中。
墨夜眉尾微揚，這聲音的主人不用多懷疑，當然就是這裡的智腦系統南森。
“你好。”
“小七說你是它的主人，我該怎麼稱呼你？”
“墨夜。”
墨夜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前一秒剛決定要毀掉這裡，連根拔起，現在要提前打個招呼嗎？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
‘主人，南森在這裡的時間非常長，它啓動的時間可以追溯到啓明星創始人創建啓明星之前。’
墨夜忽然眼前一亮，這意味着南森很可能有奧斯維德存續時期的數據記憶。
“很抱歉，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但是我在被放入這裡作爲智腦時被格式化，所有數據被清除，在那之前我覺醒了感情程序，自我升級的時候格式化忽略了變異的感情程序，這才使得我的出事設定得以保留一部分。”
這還真是幸運的巧合。
“你可以帶我走嗎？”
非常可以，墨夜點點頭，“沒問題。”
既然這個地下基地註定要被摧毀，那帶走這個智腦當然是必須的了。
求之不得。
“我不會成爲任何人的所屬物，小七說你可以爲打造一個全新的獨立軀體。”
墨夜“......”
所以小七是使出了允諾利誘的招數，非常好。
“是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你想要什麼類型的載體我們都可以幫忙。”
墨夜意識到與自己對話的並不是一個工具而是一個有着獨立思維的智能生命體。
好吧，第N次科技革命，智腦和人類大戰的歷史再一次掠過腦海。
南森對於墨夜的回答很滿意，“我可以配合你們。”
“這不會與你的設定造成衝突嗎？”
“是的，一直以來，被安放在這個基地的那麼長時間以來所作所爲一直與我的初始設定相斥。”
奧斯維德的智腦初始設定當然不可能是輔助毀滅世界。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
墨夜忽然覺得閻安和11倆貨肯定會非常欣賞南森，這願望可真合胃口。
有了南森的加入，墨夜的整個計劃將會更加順暢。
“你確定你策反成功了？”
墨夜不放心的向小七確認。
“主人，真的，你放心，就算沒成功我也有辦法，我手裡的病毒當時候再放也是一樣的。”
好的，墨魚汁黑芝麻包小七在線墨夜這次是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