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言重了,學生覺得……”
“你快拉倒吧,給我正常點兒說話!你到底怎麼想的?說清楚了我就是答應你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丟臉的又不是我。不過你要是還這麼一本正經的糊弄我,我只能請你哪來的回哪去了,大不了我不去你那上學了。”丁遙也是被膩歪透了,再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面,反正他也不怕氣跑了嚴遠航。至於上學這事兒丁遙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放在以前他可能還擔心下得罪了Y37區NO1的武魂高中校長會不會被各大高中聯手拒收,但現在他身後就站着個觀察團的李胖子,不遠處還一個在軍方混得不算太差的“狐狸”美女,本區大佬的兒子江楓如今更是丁遙手下死心塌地的小跟班……丁遙就不信了,憑這樣的關係難不成連個小小的高中自己還上不成了?
“學……好吧,既然老師這麼說了,我也就不怕丟人,實話實說了。”看丁遙的態度也知道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只靠軟磨硬泡的是打動不了他的。嚴遠航只是沉吟了片刻就老實的交代了自己的想法,語氣也隨之恢復了平日裡的正常的樣子,只是“老師”這個稱呼卻是怎麼都不肯改變了。
“其實,最開始生出拜在您門下當學生的念頭並不是一時衝動的決定……或者更準確的說,拜一個您這樣的人做老師是我很久以來一直都有的一個想法。怎麼說呢,我不知道我會拜誰爲師,但我知道我會拜什麼樣的人爲師。而您的出現剛好符合了我心目中對老師的幾乎所有期盼,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您太年輕了。所以那時候拜您爲師看似突然,其實也算是深思熟慮很久的結果。”
這話說的有些拗口,但是丁遙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他給自己的老師人選定了些條條框框,就像招聘那樣,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後誰會成功應聘,但他知道成功應聘人的會是怎樣的一個人。而自己呢剛好符合了他的各項要求指標應聘成功了,所以就成爲了他的老師……對於這種奇葩的拜師方式,一般人可能覺得受了侮辱,或是覺得這個學生太過放肆。不過丁遙倒是覺得無所謂,拜師這事兒也的確和應聘有些相似,都是雙向選擇,嚴遠航這麼做倒是沒什麼問題。他更好奇的是嚴遠航到底定下了怎樣的“招聘條件”,以他所能接觸到的社會層面竟然一直沒有人能滿足嗎?那自己又怎麼會“應聘成功”的呢?
似乎知道丁遙會問什麼,嚴遠航自己主動的解釋道:“因爲我本人就做了大半輩子的老師,直到這幾年才升到校長的職位。所以對於一般的老師無論他再怎麼有名氣,在我看來其實也就那樣了,無非是每人的教學方法有些不同罷了,對於普通學生來說或者有用,對於我來說卻是沒用的。”
“這點我理解,但是就像你說的,你自己都是校長了,而且修爲達到超凡級基本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也是最適合自己的修煉模式,你還找老師幹嘛啊?”
“其實我從來都不喜歡去做一個老師或是校長。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嚴遠航沉默了一下,突然給了丁遙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我想找個老師,正是因爲我早就厭倦了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我希望能夠有機會改變,讓每天不再是現在這樣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我想追求更加刺激的生活!”
得,丁遙今天註定要被自己的下巴砸腫腳背了!一點都不誇張的——只要把嚴遠航今天這話傳播出去,所有認識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絕對全得下巴掉地上!在Y37區公認的最成功的校長、中極星所有區域高中優秀校長評選連續三屆的第一人、全聯邦基礎教育領域最傑出的十位校長之一,曾經教導出“雲夢仙子”唐溱如此高徒的傳奇人物——嚴遠航,竟然說他從來不喜歡做老師或是校長!?而他不喜歡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夠刺激!?
丁遙瞪圓了眼珠子緊緊的盯着嚴遠航看了得有十分鐘,這才無奈的確信這位人老心不老的傳奇校長剛剛所說的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而是他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這個學生已經不僅僅是年齡大的問題了……丁遙完全可以預見到,自己要是真的收了這個高齡學生,恐怕將會永無寧日——你見過哪個追求刺激的學生不是問題學生了的?更可怕的是這個問題學生還同時具有足夠的實力和地位,他所能帶來的破壞力根本無法估算啊!而最最可怕是——這個學生很大的可能是賴定自己了,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丁遙頭痛的揉揉鼻子……習慣性動作,別問我爲什麼頭痛要去揉鼻子,丁遙現在已經滿腦子漿糊了哪還在意得了這些小細節啊?艱難的定了定神,丁遙試探的問到:“那你究竟設了怎樣的標準來挑選老師啊?也許我並沒達到你的標準,只是你誤會了呢?”
嚴遠航怪怪的看了丁遙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你就別掙扎了,這麼苛刻的條件你都達到了,你不是我老師誰是啊?”
就在丁遙被看得汗毛都差點豎起來的時候,嚴遠航幽幽的說到:“其實最開始的條件是很簡單的:誰能幫我突破瓶頸提升實力,哪怕只是指明突破的道路我都會拜他爲師的。因爲自己就是做老師的,研究的比較多,所以我知道像我這樣先天受限的情況是很難再有提升了,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指導我突破的強者難道還不能當我的老師嗎?”
丁遙已經感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了!早知道這樣傻子才費勁巴拉的去搞什麼灌頂呢!現在自己被迫封印了實力不說還招來個牛皮糖哭着喊着要拜師……這不是典型的自己找虐嗎?
嚴遠航完全無視了丁遙憂傷的表情,繼續說到:“後來隨着我年齡越來越大,意識到即便自己得到突破,但因爲壽元有限很難在壽終正寢前讓精神力昇華到可以拋卻身體獨自生存的強度,我就開始想,我要找的老師一定要是一位能夠指導我強化肉身增續壽元的超級強者。雖然這看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是一般的強者,又有什麼資格讓我拜師呢?沒想到您的出現讓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成爲了事實!靈武雙修,加上您直接爲我在體內建立了基本的內力循環,讓我的生命潛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強,我幾乎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身體裡每一個細胞的歡愉!我終於有信心能夠繼續修煉下去,能夠在壽元耗盡之前讓精神力達到獨自存在的程度了!”
嚴遠航已經完全的陷入到了自己的喜悅情緒之中,他的解說越來越高亢激昂,有些像一場個人演說!丁遙卻已經開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腦袋,嘴裡小聲的嘀咕着:“讓你手賤!讓你手賤!沒事兒你給他建什麼內力循環啊?這不跟做了個套把自己栓死了一樣嗎?”
嚴遠航已經完全的忽視了周圍的環境,他沉醉在自己的憧憬之中,繼續演說着:“但是那時候,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生之年能碰到這樣的老師,所以漸漸的我的想法開始越來越沒邊兒了。我甚至幻想着我的這位老師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奇人!他的存在就是爲了打破人們所認爲的鐵律!因爲只有跟着這樣的老師,未來的生活纔會顯得更加的刺激,更加的多姿多彩!但是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存在!這個世界是那麼的廣渺,奇人異士浩如繁星,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夠不被打破,還能稱爲鐵律的必然是被無數人驗證過無數次的真理,又豈是那麼好打破的?可是老師您的出現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您知道那是什麼毒嗎?那是‘永恆的睡眠’啊!全聯邦乃至全宇宙所有的智慧生命將其列爲禁藥,就是因爲這種藥根本無解!雖然它並不會致人死命,但是卻會讓人永遠的陷入沉睡直到生命耗盡!可是,可是老師您竟然輕而易舉的將它從人體內分離了出來,您知道這對於整個宇宙的智慧生命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一個噩夢般的毒藥徹底的失去了作用,這意味着那些卑鄙的小人們失去了一個最得意的武器。如果這還不叫打破鐵律,那怎樣才叫?如果您還不能成爲我的老師那誰還能?是的,我先前的確陷入了一個誤區,我認爲您的年紀並不適合成爲我的老師,我認爲您只是勉強達到了我的兩條要求而已。但是當我拿到您留給我的那瓶藥物的化驗結果和看到身旁站着的愛人的時候,我徹底的想通了——年輕,不正是代表着無限的可能嗎?跟着您的腳步,未來怎麼可能不精彩萬分呢?老師!請您無論如何都要收下我這個學生,拜託了!”
“砰”,幾乎陷入到了歇斯底里之中的嚴遠航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毫不遲疑的——跪了!
而就在前一秒鐘,丁遙原本也打算跪的!他很想滿懷崇拜的問問嚴遠航:“你丫的難道能預知未來麼?還是說這幾條條件都是剛剛現編的?不然的話我怎麼感覺上午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按照你的劇本在進行?要不要這麼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