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選舉中流行着一句經典:“如果你不能使大家喜歡你,那就讓大家討厭你的對手。”
安德魯這次顯然中招了,只不過,目前的候選人委實有些多,難以判斷到底是何方神聖乾的。不過,從偏保守立場的《西直時報》首先發起攻訐來看,看起來更像是共和黨在幕後策劃。
這也是《新聞評論》最近幾天一直強調的“陰謀論”。
國家黨的迴應不算太慢,但到底是經不住全德西媒體的狂轟亂炸,一通下來。莫說司南,就是佛多這不動聲色的老狐狸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二百億的賭注全部到位了,要是安德魯輸掉,那就虧得太大了。
作爲旁觀者中的當局者,佛多有自己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實際上他對此的擔心沒有想象中那麼的誇大,畢竟這次他獲得了資助競選的渠道,就已經是一個難得的成功——只是拜倫和其他股東的非議不免有些令他頭疼。
與佛多通話時,司南分明也感覺到了頭疼。
眼下這局勢跟他當初預料的,可是有着巨大的分歧啊。安德魯不但沒有將他預定的對外政策推出,甚至被人牽進了一個可怕的旋渦中。
事實上司南起初還不太明白這件事能有什麼影響——當年安德魯競選行政長官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照樣沒事。
但佛多的解釋令司南瞠目結舌:“智商門的關鍵不是安德魯的智商是否低到能讓民衆接受,而是在於拖住了安德魯的宣傳和演講計劃,使他們必須對智商門全力以赴。”
這一拖住,安德魯和他的團隊除了疲於奔命的應付智商門,根本無力幹些其他的。此外,還會將安德魯預先的宣傳和演講計劃徹底打亂。
佛多的分析令司南倒抽一口涼氣,悶悶的抿嘴:“政治鬥爭太險惡了。”
“險惡?孩子,你太年輕了。這還不算什麼,比這黑暗百倍的事都有!”佛多笑了笑,不再多說此事,只是希望司南能夠轉達一下他的態度。
佛多斷掉通訊後,一直在沉默不語的練一突然開口:“嘿,司南,也許因爲高度人性化,我想,你和我都遺漏了某些事。”他頓了頓:“告訴我,三大候選人中,誰的資金最弱?”
“應該是安德魯吧!”司南不敢確定,因爲國家黨的立場和路線關係,歷年都是三大黨中資金最少的:“有關係嗎?”
“當然!”練一這次放棄了邏輯推演,只因他從此事發現,邏輯推演適應科學,但絕不適應人心變幻。用邏輯推斷力來分析人心,實在是一件可悲可笑的事。
“金錢政治並非口頭說說,據我這些日子在星網尋找的歷屆資料判斷。上一屆的三千億只是普選二人階段的資金,並未算及初選。此外,還有更龐大的隱性資金投入。”
“缺資金,就是先天缺了強健的體魄。安德魯以孱弱的身體面對強壯的敵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儘管我們帶來了兩百億的營養,但不足以拉近和其他敵人的差距。你認真想一想,這次智商門事件沒有最大受益者。”
司南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沒錯,民意調查顯示,社會黨這次以很大的優勢排在第一,而之前連莊三屆的共和黨憑着自身強大的實力和底蘊仍然搶佔第二。作爲第三的國家黨,在民調上,與共和黨之間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至於其他小黨派,則與國家黨的民調保持相當差距。
也就是說,按照眼下的形勢發展下去,初選很有可能會是社會黨和共和黨之爭。站在這立場,委實沒有必要搞風搞雨。
智商門是重彈舊調,能在短短兩三天裡波及全德西,毫無疑問有人在幕後推動。唯一的迷思是,到底是誰?
若是提及受益者,智商門顯然令各大黨派都獲得了一定的好處——國家黨的部分民意被平均瓜分。
但若是再細細的想一番,司南便察覺到其中的奧妙了——如果撇開民調不計,或許,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國家黨。
道理再簡單不過,這漫天漫地的報道中,想必安德魯的名字已經深深印在每一位德西人的耳中和心上了——這比任何花了鉅額金錢做出的宣傳還要有效。
安德魯是在吸對手的鮮血和營養來壯大自己?
司南抿嘴無語,安德魯若真有如此智商,又怎會陷入智商門——倒是練一提醒他:“安德魯的智商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僚團的智商。任何政治家或領導從不是孤身一人,總有大量的幕僚,將來你也要這樣。”
饒是如此,想到這種種計策,司南還是頭皮炸開,咕噥抱怨:“搞政治的,一個塞一個的陰險,我纔不想被人玩弄。”
智商門使安德魯家喻戶曉,這是好處。但壞處是,人們都認爲他低智商,不夠格抵掌這個國家。
要想消除這種壞影響,安德魯和幕僚團恐怕還得跳出來收拾殘局。
司南不善於分析參謀,可他也知道自己和練一的揣測端不到檯面上,或者旁敲側擊一番不失爲好法子。
初選階段,所有候選人都必須老老實實的呆在首都——爲了便於DSS的保護,也有其他原因。
以修養爲名義,司南縮在酒店四天。在槍擊案當晚,槍手被抓回警察局之後,凌晨時分,槍手自殺身亡——槍擊案從此斷了線索。
對此,布蘭登於情於理,都必須開口抨擊警方。事實上,他也那麼幹了。只是,一直縮在酒店不肯出門的司南,在旁人眼中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心懷委屈和不滿,警方更是叫屈不已。
《新聞評論》再度以尖酸刻薄的語氣諷刺譏笑,認定槍擊案與智商門有某種必然的聯繫。
事隔四天後,司南終於走出這家酒店,心情無比愉悅:“你知道,呆在裡面簡直就像呆在地獄。”
當智商門與安德魯產生聯繫,司南就忍不住懷疑沒準槍擊案也是國家黨安排的,不然爲什麼那麼巧合?
司南最初打算把槍擊案追究到底,但現在想通了安德魯的法子,反而不敢挖掘下去——如果真是安德魯的人安排的,要是繼續挖下去,那就是在挖自家房子的地基。
但這絕不表示他會對槍擊案不聞不問,只是時機還未到罷了。
槍手在警察局死得很是蹊蹺——這是大案,按照正常程序,警方應該會連續不斷的進行審訊,怎會給槍手自殺的機會。
博格#萊斯頓抵達德西還不到半年,與外界的接觸不多。反倒是加入籌款委員會和協選委員會以來,認識了大量上流人士。但毫無疑問,他都是羞怯而和氣的對待每一個人,理論上,不可能有想置他於死地的仇人。
基於以上的判斷,就只剩下一個原因——因爲司南協助安德魯競選,所以引來殺身之禍!
如此理解,警方“疏漏”,導致槍手自殺,也就不是問題了。
一竅通,竅竅皆通。
順着思路想,練一不時在一旁提供參謀,很快,司南就將事情給推測得七七八八了。
“該死,政治真是……”頓了頓,司南捏得拳頭咔咔響——最近身體訓練有突飛猛進的進展,這讓他很喜歡用捏拳頭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身體強大:“真是骯髒齷齪下流卑鄙無恥!”
飛船不可直接在星球上飛入飛出,除非獲得了官方的許可證或通行證——前者的飛行區域和星球有很大限制,大都是平民持有,後者的限制則要小一些,幾乎都是富豪或者有權勢之人持有。
只有獲得這兩種證件之一,飛船纔可以直接穿行,而不必在乎空港和陸港的出入境關口。
西直星平均每天出入境旅客高達三十萬以上,吉吉就混雜在這三十萬當中,小心翼翼的對夥伴說:“夥計,會不會有點冒險了!”
“怕什麼,吉吉船長,有你在,什麼都不必擔心!”跟他一起過來的夥伴拍着胸脯安慰年紀其實不是太大的吉吉。反正,他們覺得跟吉吉在一起,總是安全的。
幾名夥伴竊笑不已,他們暗中和其他夥伴們互相毆了一場,才贏下跟吉吉團長一起出遊的機會呢——關鍵不是出遊,而是和吉吉團長一起。
聖潔海盜團自從在德西邊境被一個“沒道德沒良心的劫匪(吉吉語)”搶過後,吉吉的幸運指數又呈現直線上升,漲到峰值的趨勢。連續幾次行動,都取得了重大成果,聖潔海盜團的小日子過得是無比滋潤。
有錢了,物質水平提高了。當然也就應該提高一下精神文明建設,所以,在軍師(天知道這個古老的名詞是如何在海盜中流行起來的)的建議下,吉吉決定輪流旅遊,堅決要把精神文明建設搞好,建立和諧的共同主義社會——共同主義是一種思想,通常也特指某一羣體。
於是,吉吉在夥伴的鼓動下戰戰兢兢的出現在西直星的空港。
走過出入境站口,吉吉的心快從喉嚨裡冒出來——幹海盜的活,再危險他也不怕,可站在這裡,他卻有些害怕了。
一道掃描光芒從他身上掃過,工作人員看看護照,再看看本人,重重的蓋下大章,說了一句毫無感情而冷漠的話:“西直星歡迎您!”
過關了?吉吉得意洋洋,向剛剛過關的夥伴炫耀:“你們剛纔沒看見,我是多麼的鎮定……”
這次慘了,最近都在偷懶,一章存稿都不剩了。慘了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