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葛巖和於大偉都覺不妥,但仍是答應司南訓練延期的請求。
在實驗室方面,就給不了司南幫助了。SIO擁有的是小型實驗室,研究一些小玩意沒問題,肯定不符合司南的要求。
考慮到司南決定延後訓練,葛巖和於大偉研究了一下,決定是時候爲司南安排新背景了。確切的說,是給司南的背景縫補一下。
爲了能夠很好的運用司南的能力,葛巖和於大偉也真是煞費苦心。
情報機構的文職成員通常很簡單,不必格外的改變背景,不必改名換姓,不必擁有代號,不必出任務等等。但行動人員,就肯定不一樣。行動人員,也就是外勤人員,甚至連彼此之間都需要保密措施。
以司南的全面性,葛巖和於大偉作爲資深人員,無疑很清楚司南最適合執行什麼任務。所以,很有必要爲司南做一個漂亮的背景出來。
跟一般的外勤比,司南有很大的特殊性——我們都知道,特殊之處就在於他的學科知識很豐富,至少葛巖和於大偉認爲。
所以,司南必須擁有漂亮的學者背景,這將會是他以後一直的公開身份。公開的身份背景,將決定以後他可以接觸到的環境和圈子——情報界有一個很著名的例子,有名自由科學家靠着在通行間的學術討論,獲得過無數與科技相關的情報。
所謂的縫補,就是指是目前的身份和背景下做出一定的改變,而不會是徹底虛擬和虛構出來的。這即使對SIO,也是一個很麻煩的手續,這需要更改國家人口資料庫等。
好在SIO這樣的活幹多了,也算是幹出了心得。沒幾天,就沒再提及司南的實驗,而是下令他先回百合星熟悉新的身份背景。
帶着巨大的好奇心,司南秘密乘坐SIO的飛船趕回了百合星附近星域,然後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那艘破飛船竟然就在附近。
“從去年十二月底開始,你去了PGE5435星域考古探險。其他的相關資料和指示,都在飛船裡,記下來,然後銷燬掉。”這是SIO的指示。
半途中回到自己的飛船,司南記下了所有資料。很顯然,SIO是打算從他本身的身份背景裡延伸出虛構的部分出來,而他去探險,無疑就直接隱藏了他從第一次接觸到SIO以來所做的任何事。
資料中有一本航行日記,是SIO爲他虛構的探險過程細節,甚至還記錄下了路上的各種變化和發現。司南抿抿嘴,爲了SIO這種對細節無比認真的態度吃了一驚。
從現在起,自己就是探險歸來的司南,情緒應該有些疲憊有些興奮。司南抓抓耳朵,總是有點難以適應這種特殊的身份變幻。
SIO指示中嚴厲強調,在之前的一些日子裡,不論他見過什麼人,熟悉什麼人,現在都應該是陌生人。而且,SIO已經令人僞裝了另一個司南來假裝他之前在SIO的身份,隨後,假司南會意外喪生。
“你知道,感覺就是怪怪的!”司南閉着左眼,表情看來有點搞怪。
“總是得習慣!”練一總是習慣不鹹不淡的安慰,一點趣味都沒有。
抵達陸港,下了飛船的第一件事,司南就是展開雙臂,如同展開鳥兒的雙翼,喜悅大喊:“我回來了,回家了!”一邊做這誇張而熱情的表情,一邊在心裡覺得這是有點怪。可他以前總是那麼幹。
這次探險的收穫不算多,當然也不算太少。司南抿抿嘴想,好象SIO沒指示這些破爛古董能不能賣,以他的性格和處理方法,肯定是第一時間賣掉換錢。
SIO大抵得自食其果,白白的送了司南一堆古董,事後居然還真賣了一些錢呢。
驕陽共和國的資源還算寬鬆,父母留給司南的小別墅佔地面積頗爲不小,小別墅佔地不大,但還有一個小花園和小遊泳池!
小花園敗落了,游泳池的部分功能也壞了。司南把行李放下,怔怔的坐在小花園的光滑石凳上,花園裡全是枯枝敗葉,在石桌上擦了一下,更是掃下一層厚的塵土。
他撐着下巴,雙眼無神的凝視着虛空處。
小時候,爸爸媽媽總在小花園的草地上與還在蹣跚學步的他嬉戲,後來大了一些,爸爸媽媽留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每到枇杷成熟時,爸爸總是會抱着他,拿着竹竿捅上面的果實。現在他只能一個人孤獨的對着這棵已經枯掉老掉的枇杷樹,它再也結不出果實了,就像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是啊,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司南抿抿嘴,一行淚水從鼻子旁滑落下來,掉在石桌上,將塵土沖走。
有人說,人只有在真正傷心和難過的時候,眼淚纔會從鼻子兩旁滑下。司南摸摸自己的鼻子,抿抿嘴苦澀一笑。爸爸媽媽去世了那麼多年,自己還沒有走出傷心和難過嗎?
雖然加入SIO不久,爲SIO做事不久。但司南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他想起了爸爸以前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跑起來,不論是對是錯,至少好過一無所有。”
他想,是時候讓自己跑起來了。
他站起來,目光緩緩的小花園裡掃過,想要把這裡的每一件事物都深刻無比的銘刻在心底:“爸爸,你是對的。至少,我應該讓生活跑起來。”
有時候,人們常常誤以爲幸福就是有很多很多的錢,很多很多的女人。其實,更多的時候,幸福只是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麪。
高士雷和克蘭多犧牲了,他們是司南第一次參與秘密任務的見證者。
所以,司南突然意識到,也許他的幸福,就真的只是那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麪。
“練一,我要改變生活,我要把生活攥在手心裡。你會幫我嗎?”
“我會,就算你想把世界攥在你手裡!”練一的語氣無比肯定,就像是肯定他和司南的好朋友關係一樣。
“好吧!那你能不能幫我打掃衛生呢?”司南突然哈哈大笑,習慣性的一個箭步彈開,纔想起練一沒有腳來踢他的屁股。
一個人扛着傢什,將花園打理一下,清除掉所有的枯枝敗葉,再將游泳池修理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累得渾身大汗了。流下的汗水,幾乎能把一個人一顆心衝得遠遠的。可他卻感到很舒服,渾身都是那麼的清爽自在。
最後剩下的就是那棵老掉的枇杷樹,在砍掉之前,司南對着枇杷樹唸唸有詞:“爸爸媽媽,我會想念你們。但你們不會希望我總是在想念你們,我得走自己的路,過自己的生活了。”
“如果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看着我!”
轟然一聲,枇杷樹倒塌。
在枇杷樹的樹樁上,司南研究一下園藝學,嫁接了一棵蘋果樹!
當完成這一切,司南對着還是小樹苗的蘋果樹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唸:“蘋果樹,我們一起成長吧!”
很疲憊的司南,這一夜睡得很香很甜。
第二天醒來的司南精神飽滿,臉色紅潤,更加是活蹦亂跳。
當然,不再提瑣碎事。司南完成了家裡的事之後,終於也得按照SIO指示,開始忙碌起來。
SIO給司南的身份背景的完善,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有着一個很完善的計劃。
SIO顯然很清楚司南的輟學生身份,這顯然是一個挺撓頭的障礙。要跨越這道障礙,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有更高層次的方式來將他一下子拽離這個有些糟糕的身份。
當然,在給司南的指示裡,SIO沒有提到這一點。
司南聯絡上好朋友卡西,卡西一見他就充滿了無限驚喜:“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快來學校,有你的好事。”
好事?司南抿抿嘴,卡西從不講大話,肯定是有好事。
飛快的趕到白河大學,總是喜歡一臉嚴正之色的卡西打量他幾眼:“走,跟我去見教授。”
教授?司南愣了愣,白河大學的教授他大都認識。卡西一邊拽着他跑,一邊介紹:“是新來不久的教授,他很欣賞你寫的那篇‘時間錯論’!從一開始就想見你了。”
當趕到教授的辦公室的時候,卡西把司南朝裡面一推,衝裡面大喊一聲:“教授,他就是‘時間錯論’的作者司南!”
“司南,你好!”髮色灰白的教授眼睛一亮,打量他幾眼,不住讚賞:“不錯,不錯!”
司南抓抓腦袋,他寫過一篇《時間錯論》的槍文,這肯定沒錯。但他更加肯定,那是一篇再標準不過的槍文,毫無價值。
教授走到門外和窗邊瞧了一眼,回過頭來,嘴角泛起怪異的笑容,迅速蔓延到臉上,道出一句令司南大吃一驚的話:
“司南,你真不認識我了?”
時間錯論啊!大家千萬不要小瞧,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