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蟲後 第125節 刻意迴避

瘋博士接道:

“雖說你們是同期生產的中樞處理系統,但由於應用目的不同,你們之間的差異也是非常大的。”

伊娃道:

“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在我的資料庫中還存有一些關於諾亞的基本數據資料,它在運算、處理、分析、控制、模糊邏輯等方面,都要明顯強於我數倍,否則,它也無法擔當聯邦超級處理中心的重任。”

李嘯東道:

“正因爲它的功能太過於強大,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它發生叛變,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

衆人被李嘯東這句話驚得怔愕半晌,最後,還是瘋博士搖頭笑着打破冷場道:

“我想你是多慮了。諾亞是由美英兩省提議,匯聚了聯邦諸省頂級科研人員共同打造出來的超級智能系統。在設計之初,相關人員就應該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假設情況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因此,諾亞一定會被嚴格限定在三大定律之內。並且由於相關人員衆多,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相互監督的作用,不可能像伊娃一樣,由是隻有我一個人設計,而在程序中加入一道特定的自編密令,無人察覺。”

李嘯東道: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慮了。\\\但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很不好的感覺,我感覺諾亞似乎不像人們所樂觀想象的那樣簡單。算了,今天大家已經很累了。就把這個問題先放置一邊吧,吃過飯早些休息。”

李嘯東沒有進一步把再造戰士與諾亞之間地關係扯出來告訴大家。一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根據直覺進行的推測,並沒有直憑實據,還不好就此枉下定論;二來,就是再造戰士屬於聯邦軍內部的秘密生化武器,在沒有確定事實之前,這方面的情況還是不好向秀子以及瘋博士等人說明的,畢竟李嘯東現在還視自己爲一名聯邦軍人,有必要保守聯邦軍內部機密。

衆人也真是累了,匆匆吃完了。便一個個打着呵欠離開了餐廳。秀子默默地收拾着餐具,在廚房看着自動清潔消毒櫃的時候,李嘯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秀子回身的時候。被身後的李嘯東嚇了一跳,臉紅了一下,不知是廚房溫度偏高,還是情緒使然;笑了一下,對李嘯東道:

“你怎麼還不去休息呀,不困嗎?”

李嘯東也笑了一下,道: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個明白。\\\所以……”

秀子好奇地打斷道:

“問題?什麼問題呢?是和我有關的嗎?”

李嘯東道:

“沒錯,是和你有關。”

秀子把目光錯開。快速思索了一下,突然就想到在柳氏集團地虛擬中心時,李嘯東在家鄉長城上曾對自己有句話沒有說完,難道是接着上次的那句話?機敏的秀子沒有立即應答李嘯東,而是衝着李嘯東笑了一下後,快速地把消毒櫃中地餐具收拾完畢,一切活兒都忙完了,這才轉回身,對着李嘯東道:

“好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事了。我們邊走邊聊吧。”

說着。二人就並肩走出廚房,經過餐廳。一路漫步着向07號船塢區走去。這一帶也是空間站內僅有的可供他們活動的區域。

真正要問這個問題了,李嘯東又有些遲疑。如果秀子和自己幻境中的那個女人沒有關係,那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她?說心裡話,自己對秀子雖然也有些感覺,但還不是很熱烈的那種,而且,這種感覺又有多少是來自於幻境中那個熟悉的眼神,李嘯東自己也說不清。\\

二人已經漫步走出餐廳有一段距離了,秀子見李嘯東遲遲沒有問自己,不禁主動開口道:

“嘯東,你剛纔想問我什麼問題呢?”

算了,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就問下去吧。李嘯東暗忖一番後,道:

“其實是一個很簡單卻又一直在困擾我的問題。我有時會出現一些幻覺,似乎是以前某段記憶中的片段,卻又根本記不起來。在那個幻覺中,時常會出現一個女軍人,她地樣子我看不太清,但她的眼睛和你特別相像,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參軍地經歷?”

這個問題讓秀子明顯地怔了一下。她本以爲李嘯東會問自己有沒有男朋友,又或者有沒有訂婚一類的,然後就是確定兩人的戀人關係。正因爲如此,秀子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李嘯東的問題竟是有關一個女軍人,那個女軍人是誰?是李嘯東的正式戀人?

女人的敏感,讓秀子從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中想到了無數種可能,而每種可能,都直接威脅到自己與李嘯東目前的交往,甚至是日後兩人感情的進一步發展。\\/\

秀子在重重顧慮中,沒有直接回答李嘯東的問話,她不想讓李嘯東得到自己和他幻覺中地女軍人無關地答案。只要李嘯東不能確定自己和那個女軍人無關,那麼他對自己的感情就不會突然減淡,隨着兩人交往地增加,最後還是有可能會成爲戀人的吧?

心中懷着這樣地想法,秀子道:

“我可以暫時保留回答的權利嗎?外面的太空世界如此美麗,我們一起看看風景不是更好嗎?”

李嘯東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後,心中便已經想到了答案。秀子這麼年輕,自己雖然(由於失憶)不能確定被冰禁了多少年,但至少也在十年以上了吧,至少十年以前記憶中的那個女軍人。又怎麼可能和秀子扯上關係呢?前面已經說過,李嘯東對秀子多少還是有些感覺地,因此,他也不想和秀子的關係立即冷下來。得到秀子這樣的回答,李嘯東雖然有些意外,卻也笑了笑,感覺不失爲最佳的回答;從另一個側面,也顯示出秀子的聰明。

二人心照不宣,雖然都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結果,卻是刻意迴避着。仍然像以前一樣,略顯親密卻又有些距離地並肩站在一起,望着觀察窗外的太空世界。\\/\目光中透着迷醉。

“相比廣褒的太空,我們人類真是渺小呢。”

秀子道。

“是啊,就像撒哈拉沙漠中的一顆沙粒。”

李嘯東道。

二人在觀察窗前一邊觀賞着太空的美景,一邊感慨萬千。不知不覺,數個小時過去了,二人都感覺到有些疲憊,畢竟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了。李嘯東讓秀子先走,秀子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嘯東爲什麼不和自己一起回去,不過又一想。李嘯東總是心裡裝着很多憂國憂民地東西,不是自己這樣的小女子所能理解的。因此也就釋然。

臨走地時候,李嘯東在秀子轉身時扳住了她的肩頭,二人對視了一會兒,李嘯東伸手爲秀子理了一下耳際的長髮。這一親密舉動讓秀子臉紅耳熱,走的時候,一直低着頭,兩個嘴角卻已經悄然翹起。

直到秀子已經順着通道走遠了,通道這一端的電子自控門刷地一聲,自動閉合。李嘯東轉回身。繼續看着窗外的太空世界。嘴上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們,想說什麼就說吧。”

停了一會兒。頭頂的揚聲器響了起來,伊娃道:

“很報歉。我這樣做似乎打擾了你們之間的進一步親密舉動。不過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必須時刻監視着你,以防出現任何我所不願看到後果,希望你能理解。”

李嘯東道:

“沒有關係,你做得很對,是一個絕對稱職地智能系統。”

伊娃並沒有因爲李嘯東的讚譽而表現出任何欣喜,她地語音仍然是慣有的毫無感情聲調,道:

“謝謝你的讚譽。不過,我自從發現你與秀子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後,就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們之間,真的會有結果嗎?雖然我的問話有些含蓄,但我想,你已經聽明白了我的意思。”

李嘯東笑了一下,道:

“結果?我還沒有想過那麼多。不過,我從扎斯克德那裡聽它說過,被它們寄生後的生物,生殖系統不會出現任何變化,這也是一直以來它們蟲族都感到十分懊惱的一個現象。這句話是扎斯克德得意忘形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我覺得它說地應該是實情。”

伊娃似乎思考了一會兒,道:

“你所說地這一情況,應該是事實存在的。此前那些變異者毫無顧忌地濫交,並且從掃描得出地數據來看,不論交合雙方的精子和卵子,都沒有任何異變。似乎他們只是享受人類在交合中所產生地樂趣,畢竟你也知道的,人類在交合中所產生的快感,是很多其它生物所無法達到的境界。而他們也正是利用了肉慾對於人類難以抗拒的強烈誘惑,因而總是很順利地讓那些正常人類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

話題說到這,李嘯東突然想起那個兩眼泛着紅光的女軍人,雖然沒有看清她的長相,但僅從身材來看,就已經非常惹火。在這個性觀念已經空前開放的年代,試想如果她主動勾引那些上層軍官,恐怕沒有誰能抵擋得住。

李嘯東眉頭緊皺起來,問道:

“伊娃,你最快還需要多長時間可以抵達地球?”

伊娃道:

“至少需要104小時25分鐘(四天多一些)。”

李嘯東點了點頭,轉回身,對着一架攝像儀道:“你最好還是別接近地球,只保持與地球同步,停留在火星與地球之間就可以了。”

伊娃問道:

“爲什麼呢?”

李嘯東道:

“因爲諾亞。雖然我不能確定它是否真的如我想象的那樣,但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你不是它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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