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千劫

安胖子身後,身穿白色銀花襯衣的錐冰緩緩步了上來,依舊雙手插入褲子口袋,英俊的臉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兒,雖然遮掩了眼眸中的所有神色,但彼岸眼角瞄到他那張板着的俊臉,還是看出了他的不太高興。於是彼岸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對安胖子道:

“不行,我已經答應了錐冰,去做錐星的管轄者,精力有限,管不了地球的。”

其實能管,彼岸也不想管,她的使命是鎮壓一整個星際的動亂,若是做了地球的管轄者,明目張膽的牽扯着地球到處打仗,就不是那麼種意味了。

看着她那張玉雕般的側臉,安胖子有些惋惜,又有些瞭然的點頭,道:“早知道留不住你的了,那你打算怎麼戰”

“統兵,然後直接殺到太陽系去”彼岸相當乾脆的彈彈手指上的雪花,看着十分沉默的走到了面前的錐冰,柔聲問道:“不是說了讓你去忙嗎怎麼跑來了”

他垂目,鬧脾氣般不看彼岸,又是怕她凍着,手指替她攏緊身上的皮草,他的寶要去打仗了,安寧的日子過不了多久,他阻止不了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阻止她,於是錐冰的心情很不好,現在不想說話。

彼岸有些無奈,與安胖子告辭,牽着錐冰一同緩步走回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錐冰,也明白錐冰不需要安慰,她要做的事,不是一件做完即可的事,而是在未來的很多年裡,用永恆的生命去鎮壓暴,錐冰得自己想明白纔是

行至曾經錐冰爲她盛開了一整片冰蓮的水泊邊,有黑西服秘書疾步轉過廊角,行來,站定在錐冰身邊,低頭,恭敬道:“boss,帝星二皇子千劫想見您。”

“趁本座沒發火前,讓他滾。”

錐冰將彼岸的小手握着,一同插入褲子口袋,蹙眉扭頭,看着黑西服秘書。只見那秘書領命,準備離去,彼岸纔是搖了搖頭,衝那已經後退了的秘書道:

“讓他來,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這幾年,千世、千劫、麗妃被她強行抓上懸浮島後,帝星人連年動作不斷,有來求和的,有來暗殺的,紛亂複雜的就連阿直也理不清誰是領了誰的令而來。

廣闊的天地中,風雪愈發的大,黑西服秘書擡頭,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觀察到boss的臉雖然冷了點,但並沒有反駁夫人的意思,於是領命,去放千劫進來。

只等黑西服秘書走遠,錐冰纔是低頭,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彼岸,冷聲道:“千劫來,必然要與我們說起帝星冰封一事。”

“嗯。”

彼岸輕應一聲,她剛剛決定統兵殺回太陽系,千劫便來了,其目的太過明顯,也罷,帝星的問題總得解決,她因帝星之亂,失去了一個孩子,卻又因禍得福的成爲不死之身,這因果循環,到頭來誰欠了誰,誰也說不好。

然而,她能抱着平淡的心態看待帝星的問題,可是錐冰呢錐冰能不能看得開彼岸擡頭,看着他滿頭的銀髮,想了想,纔是說道:“錐冰,你探探千劫的意思吧,能放手,我們便放了,把太陽系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就帶着蒼穹回錐星,我答應你,動亂不起,我就永遠不再動兵,好不好”

動亂不起,永遠不再動兵的意思,就是隻要每顆星球都安安份份的,彼岸便會陪着他過平淡如水,沒有紛爭的安寧日子,這是錐冰一直以來希望的可是,帝星就那樣輕易的放過了嗎

迴廊轉角,身穿一身深藍色西服的千劫,很快便在黑西服秘書的帶領下,出現在彼岸與錐冰的面前。千劫的樣子,與上輩子彼岸所看見的樣子相差甚遠,或許雖然身陷囹圄,但皇子貴氣不掩,而前世的千劫,已經完全褪去了身爲皇子的驕傲,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他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了身穿暗綠色迷彩服的佑鳴一同前來。來了也不說話,只是站定在廊下,不卑不亢的看着彼岸,又衝異能神尊錐冰做了個見面禮,道:

“你好。”

22歲的佑鳴,早已褪去臉上的青澀,一副吊兒郎當的兵痞模樣,與安胖子有的一比,看着站在錐冰身邊的彼岸,嘻嘻一笑,喊了聲:“大姐。”

彼岸點頭,朝佑鳴招了招手,待他走過來,又是將手從錐冰的褲子口袋裡抽出來,沒有看千劫一眼,朝錐冰使了個顏色,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錐冰後,便帶着佑鳴進了拱門,留下千劫與錐冰單獨談話。

她雖然性子變了很多,但有些本質不會變,永遠都學不會怎麼與人談判,也永遠弄不懂現在帝星複雜的局勢,對她來說,這些東西就像兩個人打架,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於是讓人去評判,但是如果攤開到了她的面前,她就不是去評判,而是提劍將兩個打架的人都殺了。

帶着新一代兵痞佑鳴拐進了一間載滿青竹的院子,彼岸側頭問道:“你跟着他來做什麼”

“母妃讓我來的,她讓我找你走走後門,放她回京星。”

佑鳴無所謂的聳聳肩,暗綠色的迷彩服裹着一身的肌肉,左右張望着,又是低頭,看着身邊不及自己肩高的彼岸,疑惑的問道:

“姐,蒼穹呢她今天不是跟你在一起”

“不知道”彼岸與佑鳴站在院子裡,也是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對哦,她叫蒼穹帶錐冰去看電視,可是錐冰跑來黏着她,蒼穹又跑哪兒去了象徵性的四處看了看,無果,彼岸又側頭看着佑鳴,問道:“那你想要你母親回去嗎”

“別,你可千萬別放了她,她一回去就惹事兒。”佑鳴有些後怕的擺手,後退兩步,心思完全沒放在自己母親託付的事情上,轉身,對彼岸丟下一句:“我去找找蒼穹,看她跑哪兒去了。”

然後,如同一陣綠色的影子般,瞬間跑的沒地兒了。

對於佑鳴來說,雖然身爲帝星堂堂小皇子,可是從來沒有覺出過自己的身份來,彼岸雖然扣押了他的母親,可是也只有在這五年裡,佑鳴才真正覺得與卸下一切權勢的麗妃,是如此的貼近。

望着風風火火的佑鳴,彼岸無奈的遙遙頭,既然佑鳴這個做兒子的都不反對自己扣押麗妃了,那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帝星局勢要穩,千世、千劫、麗妃三人必得抽身兩人,麗妃是一定要被她扣押去錐星的了,關鍵在於千世與千劫,且看千劫與錐冰是怎麼談的吧。

不一會兒,錐冰迴轉,帶來的消息果真是千劫與錐冰的說和,大意就是錐冰放千劫回去掌控帝星,千劫派遣帝星的異能者加入彼岸的雜牌軍,一同殺回太陽系。

主意雖好,可風險很大。異能者與用銅牆鐵壁武裝出來的機甲師們不一樣,他們不需要用外界的任何輔助設備,就可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地量,被稱爲星際寵兒毫不爲過。那麼大一批異能者隨軍出征,若是一個弄不好,反了,豈不弄巧成拙屆時,縱然彼岸擁有不死之身,錐冰是異能尊者,也是無法顧全所有人的周全的。

“沒事,我信他。”彼岸坐在牀沿邊,看着錐冰從明亮的浴室裡出來,一邊解身上的睡袍,一邊長腿邁上牀,如同閒話家常般,道:“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有那麼大野心的人。”

上輩子,千劫幾乎是活在自己對美麗帝星的追憶裡,那樣一個熱愛帝星的男人,怎麼會放棄與這個與錐冰和她成爲盟友的契機

只是彼岸隱隱感覺這輩子的歷史好像有些改變,又好像沒變,上輩子是千世帶着帝星的異能者融入了叛軍,這輩子,是千劫帶着帝星的異能者,要融入雜牌軍,這兜兜轉轉的,帝星原來都逃不脫拍異能者出去打仗的命運啊

而聞言,已經爬上了柔軟大牀錐冰,伸手將坐在牀沿邊的彼岸撈過來,親了一口,像是想起什麼,抱着她有些酸道:“你這麼瞭解他,上輩子感情很深你別忘了,從京星到地球,從地球到帝星,他究竟派了多少人來暗殺我們”

“那都是兩碼事,他要殺我們,初衷就是不想我們的存在影響到帝星,那你想放千世回去他的心太大,也沒有千劫那麼自私,放千世回去纔是真正的放虎歸山。”

淬不及防的,彼岸說着話,就被錐冰推倒在牀上,這一套流程她很熟悉,於是隨錐冰忙忙碌碌的脫她的衣服,自己的心思還放在千世與千劫身上。千世想的太多了,上輩子彼岸對他就沒有什麼好感,這輩子更是印象惡劣到了極致,雖說千世的出發點是爲了替整個星際排除錐冰這個威脅,可是,那個時候的錐冰,都做了些什麼

人家錐冰很無辜的裝着普通人,還什麼都沒翻騰,千世就開始想盡辦法壓制錐冰的異能進階,上輩子通過茶雅與青書,導致錐冰被愛人與朋友雙重背叛從而異能進階失敗,這輩子通過丹桂想要給錐冰注射末日病毒洗去他的異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