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守護跟淺遊認識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很少見到淺遊這種幾乎是把唯我獨尊默默的貫徹到行事中的人,會來詢問他特定的某個人的事。
最起碼,這表明,他對半池靜水生出了興趣——更甚至,動了什麼心思……
落寞的守護很是惆悵。
要讓他這樣便把辛辛苦苦打探來的半池靜水的情況告訴淺遊,落寞的守護表示他有點不情願啊。更何況,淺遊這貨還很有可能在覬覦他家阿池,告訴他情報,這不等於明晃晃的資敵嗎?
落寞的守護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到一條私聊又發了過來。
淺遊:主城神殿見。當面說。
落寞的守護:……
媽蛋的這麼迫不及待?如果剛纔還有一分不確定,那麼現在,落寞的守護幾乎可以完全肯定淺遊這傢伙絕壁對半池靜水有了什麼反常的心思。
啊啊啊!絕對不行!!
落寞的守護內心在咆哮。
……咆哮過後,還是往神殿方向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過去。
悲催的,要不是打不過淺遊,他早就跟淺遊火拼了。遙想之前內測時,他倆玩PK,P了十次,落寞就贏了一次……而且那次還是趁淺遊沒藍了,他偷襲,才得手的……
往事簡直不堪回首啊。
落寞的守護一臉悲催。
到了神殿的時候,淺遊早就在神官身旁等着了。
一襲華麗的暗黑色法師袍,加上俊美無儔的面容,淺遊比神官更像是神職人員,引得過往的玩家們,尤其是女孩子們,不住的偷看。
落寞的守護覺得淺遊這種人簡直就是人類公敵。
當然,落寞的守護也是萬衆矚目的一帥哥,也有不少女孩子在偷偷的瞄他。可他完全沒有這種自覺……
淺遊見落寞的守護終於慢騰騰的過來了,頭一次對這種不守時的人沒有發火。
在他心裡,有件事比遲到更重要些。
“把半池靜水的資料告訴我。”淺遊說。
落寞的守護“啊”了一聲,說:“遊少,你不會用自己的情報網去打聽嗎?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查到了一些事情。”
淺遊冷笑一聲:“我的情報網是瑪爾斯的安全情報局。怎麼,讓他們給我查地球的事,你不怕被地球當成是不友好的試探引起恐慌麼?”
落寞的守護默了。
對於那種超級戰鬥強國瑪爾斯,如果地球聯盟突然發現對方通過各種途徑來查一些東西,絕壁會以爲是瑪爾斯準備大舉入侵……恐怕是會被嚇尿把?
“可阿池要是知道了我們調查她,未必會不在意啊。”落寞的守護嘀嘀咕咕道。
“……”淺遊不說話望着落寞的守護,直到落寞的守護這種詭異的氛圍給壓得hold不住了,才慢慢的帶了一絲疑問地說,“她在意?爲什麼要在意?”
原來長久的沉默是在思考這個“爲什麼要在意”的問題嗎!遊少你的高智商去哪裡了,這種東西稍微分析一下便知道了好嗎!
落寞的守護簡直要被淺遊給玩哭了。
“……畢竟只是網友。被網上的朋友調查自己,這事擱誰身上誰都會不喜歡吧。”落寞的守護有氣無力的說。
大爺,我覺得你眼下里最需要的是去參加個情商補習班……
“難道交朋友不應該先調查好對方的底細?”淺遊眯起了眼,他有點本能的不喜歡“網友”這個聽上去很輕浮的關係詞,“那你爲什麼要調查她,難道?……”
淺遊十分不喜歡,他與半池靜水關係的定位,在“網友”上落腳。
落寞的守護心裡一激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以爲自己內心深處對半池靜水不能宣之於口的小心思被暴露了。
然而落寞的守護實在是高估了淺遊的情商。
我們的淺遊少爺,在槍林彈雨刀光劍影中長到這麼大,橫掃多少星球,儘管無數姑娘對他又是大獻殷勤,又是大拋媚眼,甚至某些小夥子都動了這方面的心思——但淺遊確確實實,在感情上,能把人蠢哭。
“難道你懷疑她有問題?”我們的星際聯盟最強少將首先想到的是“有問題”……
淺遊皺着眉,似乎十分不能接受半池靜水“有問題”這個說法。
落寞的守護差點踉蹌一下。他默默的把那顆懸起來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就這種情商,他還擔心什麼淺遊會跟他搶他的阿池?他能搶的過嗎?
落寞的守護愉悅了。
池靜並不知道她下線後遊戲裡發生的一切。
她擊退了秦叔後,回到了狹小的公寓中,多少還是有點惆悵。
這麼多年,秦叔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一直對她恭敬和藹。雖然她知道,秦叔對她還算不錯,不過因爲她是“池家大小姐”。沒有了這個頭銜,秦叔根本不會對她再和藹半分。
今天的事已經很好的驗證了這點。
池靜望着窗外青蔓樹枝後的遠方,有些放空似得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對池家開始心灰意冷的呢?
是從那次宴會上池方正假裝醉酒,把同樣有些頭重腳輕的她帶進某房間休息,卻又將一個滿身酒氣的陌生高官放進來時?
是從那次池方正找她談話,暗示她出賣皮肉爲池家謀利益時?
還是……
這樣想來,她那日決絕的與池家斷絕關係,不過是那麼多讓她失望讓她傷心的事堆疊到一起,她極度心灰意冷之下做出的選擇。
說到底,再能打又怎樣,她終究也是個人,也渴望家庭的溫暖。
然而她的親生父母從小就把她遺棄了,她的養母與妹妹仇恨她,她的養父只想着最大化的利用她。
家庭的溫暖?這是個多麼遙遠的說法。
真是可悲啊。
池靜想着這些事,面部表情卻連一絲波瀾都未曾蕩起。
路是自己選擇走的,即便跪着也要走完!
她既然已經脫離了池家,便會一條道一直走下去!
看來她的舊公寓已經不安全了,她該再找個地方了。她並不怕池家的人與她正面對決,她只擔心他們玩陰的,防不勝防。
池靜深呼了一口氣,隨手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