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伯爵的會客廳十分豪華,地面上鋪着珍惜的獸皮,而沙發則是混亂星域特有的柔軟材料製作,凱爾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水杯,似乎在沉思着什麼,馬丁路德和馬克伯爵走進來的時候,凱爾放下水杯,站起身來看向馬丁路德:“路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上一次的會面還是幫助凱爾剷除龔原之前,在千羽抵達日不落帝國的時候,馬丁路德已經回到了大秦,這一次兩人的見面,看似老友相聚,卻暗藏着火藥味。
“凱爾大人近來的日子過得真好。”馬丁路德笑道。
馬克伯爵坐到沙發上,他吃不準凱爾突然前來是什麼意思,而凱爾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馬丁路德身上。
從馬丁路德下飛船的時候,凱爾便收到了消息,他心裡很不安穩,大秦在贏下了戰爭之後,真正蛻變成爲了和日不落帝國有能力正面抗衡的存在,這個時候,日不落帝國內部的鬥爭,大秦是有着極大的影響力的,畢竟單純的以戰爭實力對比,日不落帝國不是大秦的對手。
“路德先生,我也不說虛假的客套話,你來日不落帝國是秦洛陛下的意思?”凱爾直接問道。
他心裡很不爽,自己和大秦的合作一直很順利,但現在馬丁路德突然出現在馬克伯爵的莊園裡,其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凱爾現在已經在政治鬥爭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剷除馬克伯爵,登上帝位。
這個時候大秦的態度轉變讓他心裡很不安,猜測不到秦洛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陛下的命令,馬克伯爵成爲了我們新的盟友,畢竟有些盟友還是靠不住的。”馬丁路德非常清楚的說出了大秦的態度。
馬克伯爵心裡鬆了一口氣,開始拿起桌上的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白水,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大秦和他的合作並不會改變,只要這樣,他便沒有什麼奢求了,安穩的如同垂暮的老人。
凱爾雙眼死死的盯着馬丁路德:“當初我們之間的合作應該算的上愉快,秦洛陛下現在突然改變,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愉快嗎?我怎麼不覺得,凱爾大人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心裡應該最清楚吧?”馬丁路德淡淡的笑道。
凱爾不再說話,他低着頭看着地面,內心有些憤怒,良久之後,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馬丁路德:“路德先生,你應該明白,日不落帝國的內部爭鬥不是你們大秦能插手的,英倫星可不怎麼安全,你得注意一下。”
這句話充滿了威脅的意味,還沒等馬丁路德回話,一旁的馬克伯爵便搶先道:“凱爾大人請放心,路德先生的安全問題我會負責,畢竟保護一個人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凱爾先生聽清楚了?我很安全。”馬丁路德微笑道。
“是嗎,我覺得馬克伯爵的能力可不一定能保護你,畢竟你是大秦額人,而日不落帝國容不下間諜。”凱爾雙眼中慢慢的透露出殺氣,他想要以威脅的方式,逼迫馬丁路德退出日不落帝國。
馬丁路德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平靜的看着凱爾:“我現在是馬克伯爵請來的調查人員,畢竟尉遲勝族長死的很離奇,馬克伯爵認爲還有調查的必要。”
凱爾瞳孔微縮,尉遲勝怎麼死的他清清楚楚,如果是馬克伯爵一個人的話,他根本不用擔心對方能把事情的真相調查出來,但現在馬丁路德來了,他就不得不警惕,對方的能力他非常清楚。
“這麼說,路德先生一定要執迷不悟?”
“我只是一個調查人員,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日不落帝國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大秦的情報部長來調查,你越過界了,我有能力隨時把你趕出去。”凱爾的情緒開始憤怒起來,話音也陡然升高。
馬丁路德攤攤手顯得無所謂:“請隨意,我等着被趕出去。” 他絲毫沒有擔心這一點,如果馬克伯爵連這麼一件小事都無法制止的話,那就證明和對方根本沒有合作的必要,倒不如早點回到大秦。
凱爾的情緒逐漸的平息,語氣變得更加冰冷:“那你可一定要活着被我趕出去。”說完這句話,凱爾走出了會客廳,莊園外,範承志帶着幾名士兵守護在飛船外面,等到凱爾氣沖沖的走上飛船,他便也跟了進去,飛船很快離開了莊園。
馬丁路德看着範承志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這是誰?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凱爾第一號心腹,現在的第七軍軍長範承志。”馬克伯爵回答道。
馬丁路德點頭,他轉身走進了會客廳裡,剛纔他在看範承志的時候,範承志也同樣看了他一眼,馬丁路德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所謂的野心,這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少將軍長的眼裡,馬丁路德下意識的覺得這是一個在將來能用到棋子,不過這枚棋子有點燙手而已。
“看來我得去尉遲家族走一走。”將範承志的事放到一邊,馬丁路德決定先去尉遲家族裡瞭解下情況。
乘坐飛船來到了尉遲家族的古老莊園外,尉遲部軍的首領安成已經成爲了尉遲家族的臨時族長,畢竟尉遲勝無兒無女,剩下的長老們都年齡太大,不堪重任,唯一符合條件的就是安成,雖然他是一名軍人,但也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
馬丁路德從飛船上走下來的時候,安成便迎了出來,因爲尉遲勝的關係,兩人算是熟識,見面也不怎麼客氣,馬丁路德在安成的帶領下走進莊園後方的一座墳墓前,爲尉遲勝上了一炷香。
“聽說殺人兇手都死了?”馬丁路德鞠躬之後,低聲道。
安成長嘆一口氣:“是的,艾特爾,還有齊盛連同行動的憲兵都被燒死在了憲兵部,是凱爾大人派人行動的,我直到現在還非常感謝他。”
馬丁路德心裡冷笑,安成或許是一位強大的軍人,但他絕對不可能成爲一名優秀的政客,因爲他的大腦裡沒有太多陰暗的東西,他不瞭解一位政客可以將卑鄙無恥演繹得多麼的精彩。
“那倒是應該感謝凱爾大人,畢竟他可是差點哭昏過去的人。”馬丁路德笑道。
安成眼中也有些欣慰:“當初族長只不過對他有一點恩情,沒想到凱爾大人既然一直記在心裡,當初他哭的昏了過去,我看到心裡都難受。”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來到了會客廳內坐下,僕人送上了日不落帝國特有的飲料,馬丁路德喝了一口,微微皺眉,受秦洛的影響,大秦高層都喜歡上了帶着一點苦澀和清香的茶,再喝這種甜到發膩的飲料,不怎麼適應。
安成也看到馬丁路德的表情,帶着歉意道:“我這裡沒有茶,對不住了。”
馬丁路德擺擺手表示不介意,他將水杯放下後道:“聽說你準備支持凱爾?”
尉遲家族對於凱爾的態度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在聯合政府會議上,安成非常坦白的說過自己會支持凱爾,所以馬丁路德詢問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唐突而言。
“馬克伯爵的背後是一羣商人貴族,他們的眼裡只有錢,如果馬克登上帝位,我都能聞得到日不落帝國的下水道里都是銅錢的臭味。”安成絲毫不掩飾他對於馬克伯爵的厭惡。
“凱爾登上帝位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畢竟……”說道這裡,馬丁路德頓了頓,看向安成:“這只是我的一個假設,尉遲族長身亡和凱爾出現的時間以及憲兵部大火,這些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安成並沒有生氣,他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只是不願意將一些人想的太骯髒,但馬丁路德話卻提醒了他,他再次回憶起來那一天的所有事,也覺得有些不對,凱爾的出現未免也太快了,而且發現了兇手了之後,最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交給自己嗎?一場大火燒得乾乾淨淨,頗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但安成很快卻搖搖頭:“凱爾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得出他的真性情。”
“或許吧,我也只是一個大膽的猜測而已,沒有證據,我也不敢斷定任何人。”馬丁路德淡淡的說道。
安成心裡有些動搖了,他雖然不相信凱爾是那種卑鄙的人,但馬丁路德話就像一顆釘子已經紮在了他的心裡,對於凱爾的印象也逐漸的多了一些不確定的污點,因爲那一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巧合了。
看到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馬丁路德也很滿意,他起身告辭,登上了回去莊園的飛船,而安成則是將他送走之後,便急匆匆的來到了尉遲勝之前的書房內,翻箱倒櫃的開始找一些東西,直到在書櫃的角落裡,他找到了一團被揉碎的紙,正是當初艾特爾請尉遲勝赴宴的邀請函。
仔細的看了看,安成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他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雙手捂着眼睛支撐着頭沉思,當初所有跟這件事有關聯的人都已經全部死亡,他就算懷疑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突兀的,他擡起頭來,眼睛裡閃爍着的光芒:“不對,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