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隆利如約來向司徒維嘉告別,兩人的見面定在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館裡,司徒維嘉喜歡這裡最具特色的咖啡,但麥克隆利卻喝得很不習慣,甚至覺得不如一杯白水。
“定在什麼時間離開?”司徒維嘉問道。
麥克隆利攪動着杯中漆黑的咖啡道:“今晚十點的飛船,和一羣商人一起。”俄而他擡頭看向司徒維嘉:“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帝國的覆滅已經成爲了定局。”
司徒維嘉搖頭,眼中充滿了留戀:“不用了,我們家老爺子的性子你也明白,他是打定主意要爲帝國捐軀,我這當兒子的,至少得爲他收屍不是?”
麥克隆利表示理解,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那些死去的親人,即使自己想要替他們收屍,現在也沒有機會了,整個家族就剩下了自己,去大秦也好,省得留在這個傷心地。
“既然晚上就要離開,我們出去看看過去的印記吧。”司徒維嘉提議。
麥克隆利也心有所感,自己即將離開了,看看過去的印記也好,算是留下一點回憶,他站起身和司徒維嘉一起走出了咖啡廳,門外的人少得可憐,只有很遠出的商店之外才有兩三名抽菸的男人。
“人怎麼會這麼少?”麥克隆利有些疑惑。
司徒維嘉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隨後微笑道:“都知道戰爭要來了,大部分的人都擠到了城市的中心,等待着萬一帝國覆滅時候,也能搭乘上第一班飛船,這種郊外自然剩下的人不多。”
“也是,大難臨頭,總歸得爲自己做點打算。”麥克隆利說道,止不住露出嘲諷之色,自己現在所做的,和別人一樣。
沿着荒無人煙的街道走着,司徒維嘉突然開口:“你此去大秦,可要多保重身體。”
麥克隆利停下腳步,右手伸在自己的好友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放心吧,我等着和你再見的時候。”
突兀的,麥克隆利的笑容凝固了,他的瞳孔慢慢的放大,身體像是突然被雷擊了一般靜止,他張開嘴,血液從嘴中流了出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慢慢的低下頭,腰間被插了一把匕首,血液正在滴答滴答的打落在地上,匕首的主人正是司徒維嘉。
“爲什麼?”麥克隆利的艱難的說道,他的眼中是悔恨和憤怒。
司徒維嘉不敢看好友的眼睛,他低着頭凝望着地上的血液:“對不起,我需要完成自己的人物,而你,成爲了一塊絆腳石。”
匕首飛快的從麥克隆利的腰部抽了出來,麥克隆利緩緩的倒在地上,他的眼中有不甘,有憤怒,有悔恨,緩緩的,他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角留下。
“兄弟,對不起。”司徒維嘉喃喃自語,將匕首丟在地上,轉過身慢慢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