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解出正確的密碼,但解到這裡所獲得的結果也卻清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藍蝴蝶。
這是西林第一次確切接觸關於藍蝴蝶的相關事情。
屏幕上一直藍色的蝴蝶扇動着翅膀,而組成這隻蝴蝶的所有符號則是這段原碼裡面的信息。
“難怪系統解不出來,原來是藍蝴蝶的信息。”隆嘆道。他所帶的解密系統可是他們安德列拉家族開發出來的最新的解碼系統,但惟獨藍蝴蝶的比較特殊,因爲對於藍蝴蝶的瞭解太少,對於他們的通訊並不瞭解。
藍蝴蝶本就是一個特殊的類別,非藍蝴蝶獵人團內部的人員很難去深刻了解他們,即便是另外三個獵人團的核心成員也沒有誰有把握將藍蝴蝶核心成員中的十分之一認出來。因爲藍蝴蝶的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這一個代號的人死去,下一個人來接替。
比如藍蝴蝶的首領代號就叫藍蝴蝶,所有的擔任過藍蝴蝶的首領的人都叫藍蝴蝶,至於他們真正的名字,基本沒人知道,或者知道的人已經死了。
“誒,西林,真不能再進一步解碼了嗎?”隆看着屏幕上的那隻藍色蝴蝶不甘地說道,“這麼多年沒聽到藍蝴蝶的消息了,突然見到這個畫面很是激動啊。”
“我試試吧,不過這段加密信息真的很麻煩,即便進一步解析也不一定能夠得到確切的結論。”
十分鐘後,屏幕上原本組成那隻藍色蝴蝶的符號變成一千零二十四個點,遠看依舊是一隻藍色蝴蝶的形狀,但基部已經改了。
西林揉了揉眉心,指着屏幕上的那隻蝴蝶圖形說道:“只能到這兒了,這就是最終的解碼結果,但我們不知道到底哪個點代表的信息是真的,事實上,每一個基點所含的信息都是完整的,但只是爲真正的信息作掩飾。”
“你的意思是,這一千零二十四個信息裡面只有一個信息是真的?那怎麼辦?每一個信息都看一遍?”隆覺得眼睛有點花。
“就是這個意思。”
西林活動手指,將這一千零二十四條信息全部解開閱讀,屏幕上一條接一條的信息閃過,等信息全部閱讀完一遍之後,西林撫額。
“他們用的應該都是暗語,所以不知道到底哪條信息是真的。篩選不出來。”
隆張了張嘴,“他們用一千多條信息作掩飾還不說,竟然還有暗語?”
這樣一來,還真沒辦法知道藍蝴蝶這條信息的內容了。
西林也沒辦法,對於藍蝴蝶,他了解得太少,根本不知道他們慣用的暗語還有措辭以及相關語法,所以即便能夠將這些密碼解出來,他也不能得到確切消息。
“雖然不知道到底藍蝴蝶的這條消息到底要傳達什麼意思,但既然他們已經開始傳達消息,那就是說,他們早就開始行動了,注意一下近期媒體的報道,應該有相關事情發生。”
“s星區的媒體根本就不會將真相報道出來。”隆在旁邊的一個操控面板上動了動,“星盟有幾家電子刊物會比較關注這個,但效率不會高,只能靠內部消息了。”
隆調出來的是安德列拉家族自己的情報網絡,對於s星區的事情,隆與其他提前來到s星區的家族人員共用這個情報網,同時也會將最新的情報上報。
“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的消息,都是三級監獄以下的,四級和五級監獄的那些重要地方一條都沒有。”隆翻着情報網上的信息說道,“既然各方早就已經開始行動但四級和五級監獄現在還沒有異動,那也說明各方的行動都很隱秘,畢竟派過來的都是各方的精英。說不定有些四級和五級監獄裡面的人早就被掉了包都不知道。”
“我記得,各方派人過來的目的是爲了保證那些重要任務能夠安然出獄安全離開吧?既然這樣,他們就沒必要越獄。”西林說都。
“有些人爲了保險會將裡面的人換掉,畢竟在監獄裡面,各種可能都是會發生的,特別是像四級監獄和五級監獄那樣的危險地方。你知道,在那裡面看守的人用你們獵人的標準衡量,最低的都是隊長級別能力的人物,而且各方派來的人除了救人之外,還會暗殺。”
西林長吁一口氣,是啊,那些高手都蟄伏着,真正的高手。
風暴,就要來了。
“算了,不想那些,等騷亂爆發的時候,咱們抓住機會趁亂放幾把火,刺激一下s星區的那些守衛們。”隆倒是沒那麼其他感慨,他這次來的目的可不是跟那些怪物們硬碰的,既然老頭子說他能力還沒達到,那就先等着,看看那些能力強的人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哎,那隻小狗怎麼樣了?”隆問道。
“在睡覺吧,傷口癒合得挺快。”
“你真準備將那小傢伙帶着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小傢伙挺特別,按理說,地獄犬是不會離開那個星球的,畢竟他們終其一生要遵守的命令還沒有完成。”
“如果他和其他地獄犬一樣的話,我就不會將他帶着了。”一根筋的地獄犬他帶着也是累贅,作爲獵人,多一個累贅就增添一份危機,誰閒着沒事給自己搭命。
隆贊同地點點頭,“那小傢伙有地獄犬的兇悍,能力也挺強,不過比地獄犬多了一份自我意識,不那麼死板。要是能拉進隊裡面,你們第六分艦隊又要增加一大助力了。”
“那得看他的選擇。”
“什麼選擇?”
“看他是選擇當狗,還是選擇當人。”
隆沉默了一下,真起身朝外走去,“看看那小傢伙屬於哪種。”
來到醫護室,西林和隆看着病臺上的那兩個傢伙,無語。
灰貓將那小傢伙擠到病臺的角落裡,自己撈着人家的尾巴,四仰八叉躺在那兒,一條後腿還蹬在那小傢伙臉上,完全沒個形象。
“這貓什麼時候睡相這麼差勁了?”隆趕緊將這個影像拍下來,難得見到比他睡相還差的。
“近墨者黑。”
可能是被灰貓踹了幾腳給踹醒了,小傢伙見到有人來,張開眼睛可憐兮兮地看向西林。尾巴正準備甩動,又想起來正被灰貓撈着,便放棄甩尾巴。
“咦,這小傢伙的眼睛是綠色的!”隆湊到面前看了看,驚道,“我記得基地研究出來的地獄守衛犬都是紅色的眼睛,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還感嘆那些研究員專挑紅眼睛的地獄守衛犬來着。”
“變異吧,或者他的父母中有人含有相關隱性基因,只不過最後在他身上表達出來。”
西林檢查了一下小傢伙的情況,恢復得確實不錯,這纔多長時間,傷口都結痂了,斷掉的那條腿骨骼也癒合得很不錯。
“恢復得挺好,不過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西林摸了摸小傢伙的頭,擰起灰貓,解救出小傢伙的尾巴,將小傢伙移到病臺中間,“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吃大餐。”
將救護室環境設置爲睡眠狀態,西林抱着灰貓和隆離開了救護室。
“怎麼樣?”西林問隆。
“感覺與其他的地獄犬不一樣,說不定真能成。”隆摸着下巴說道。
“我先回去躺一會兒,有事情叫我。”
“好。”
西林回到休息室之後,彈了彈灰貓的耳朵,“行了,別裝睡,鬍子都翹了。”
剛纔西林和隆進去醫護室的時候,灰貓就行了,不會沒想動。聽到西林的話,灰貓睜開眼睛,顯得沒有精神:“睡不好。”
“看出來了,平時也沒見你那睡相。做惡夢了?”西林撓撓灰貓的下巴。
灰貓就着力道蹭了蹭,眯起眼,“我不想被那些研究員抓住。”被抓住的研究對象太可憐了,灰貓從那個基地系統裡面瞭解到的信息給它的感覺就像是看了一場真實的恐怖片。
“所以說咱要變強。”
“你們再強也強不過我!”三句話不到灰貓自傲的本性就露了出來。
“那可不一定,強手們都還沒露面呢。”
“有多強?”
“不知道……”
……
s星區一顆三級監獄的星球上。
壁壘一般的監獄裡,連空氣都感覺是冰涼的,陰森,不帶一絲人氣。
這裡是s星區衆多三級監獄星球中的其中一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三級監獄星球在s星區的地位屬於上不上,下不下的那種,關押的不是小嘍囉,但相比於四級監獄和五級監獄的那些人物,只有淪爲背景的份,至少在預警和守衛軍眼裡是這樣的。
不同於其他星區的監獄,在s星區,不論是一級監獄還是五級監獄,只要進去了,除非到釋放期,他們是不能離開監獄半步的。
數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內不見天日,就像是被隔離一樣。有人說,三級監獄是待遇最差的監獄,以爲內一級和二級監獄還有公然的鬥毆,至少有架可以打,那些獄警們對於一級和二級監獄的囚犯們也不會太緊張,畢竟這屬於s星區的低級監獄。
而四級監獄和五級監獄的犯人,都是小有名氣或者在整個星盟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其重要性不是前三個等級的監獄所能比的。而且四級和五級監獄的人加起來也沒有三級監獄的人多。所以,在四級和五級監獄中,關押每位囚犯的囚室空間也會更大,還有一些娛樂設施,當然,所謂的娛樂設施不過是老舊破的播放器和某些畫面都成扭曲狀的投影儀罷了。
而三級監獄的人相比於其他四個等級的囚犯,既沒有架可以打,也沒有一點兒娛樂設備,頂多會有些幾年前或者幾十年前的報紙刊物,看完之後還可以用來擦屁股。
因此,一些被關押在三級監獄的人時日長了之後,精神開始有問題,而對於神神叨叨的那些囚犯,不耐煩的獄警們會懲戒一番,經歷精神和上的折磨,撐過不去的死亡的囚犯會被像扔垃圾一樣扔掉,或者作爲監獄裡囚犯們的一道菜。
咔!
電梯的們打開,兩個獄警走進這層的囚室。囚室都是單面的,而且每間囚室之間有一段極厚的擋板,使得每個囚犯不能同其他囚犯交流。
兩個獄警手上拿着鞭子,從電梯裡出來後,來到走道的入口處。兩名獄警在檢驗口處進行身份驗證之後,走道入口的門打開。其中一名獄警按了一個按鈕,原本囚室的靠走道一面的牆壁變得透明,這樣囚室裡面每一個囚犯的狀態都能看得清楚。
每次這個時候都會有一些瀕臨絕望狀態的囚犯對獄警們呲牙咧嘴以宣泄自己的不滿和瘋狂情緒,而獄警們也最喜歡看到這樣的情況,因爲這樣的話,他們又有好玩的事情了。
甩動手上的鞭子,鞭子打在那面透明牆壁上,而鞭子與牆面接觸產生一個瞬時的高壓,牆壁將這個瞬時高壓轉換成另一面的高壓氣波,轉換而來的高壓氣波的衝擊力會增加數倍甚至數十倍,依獄警甩鞭子的力道而論,最後作用在囚犯身上。
那個趴在牆壁上對着獄警張牙舞爪的囚犯被牆壁上的高壓氣波擊飛狠狠撞在另一面牆壁上,而在他的身上也出現一條血痕。手上和腳上被鐐銬勒出血來,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再次傷上加傷,血吧嗒吧嗒滴落在囚室的地面上。
那名囚犯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不知道是因爲傷痛還是因爲絕望的情緒。
其他囚犯也能夠聽到這名囚犯的嘶吼,但他們願意聽,因爲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聽到人聲,即便是慘叫的聲音,等獄警走了之後,牆壁變化之後,他們便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嘀咕和心跳。
兩名獄警看着在地面上嘶叫着打滾已經不成人樣的囚犯,哈哈笑着,像是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獄警們無聊的時候也會將每一間囚室抽打一遍,聽一聽囚犯們的慘叫,似乎這樣能夠讓他們覺得自己纔是這裡的頭。即便囚室裡的囚犯很聽話,即便他們沒有違反什麼規則,但獄警們樂意,只要他們樂意,就會甩動手裡的鞭子,就像馬戲團裡訓練動物一樣將這些囚犯們狠狠抽一頓。
不過有一間囚室他們不會去抽打,或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不應該去抽打,即便抽打也只是偶爾抽打一下,不會因爲這間囚室裡面的犯人無所動靜而再次抽打。當獄警們離開之後,他們也不記得有這樣一個特殊的囚犯。
像往常一樣,獄警憑着心情將幾間囚室抽打一番,路過這間特殊犯人的囚室的時候,他們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過去了,沒有看裡面的犯人一眼。
關在這間囚室裡面的犯人看上去並不像是什麼猙獰彪悍的惡徒之輩,而是看起來有些學術氣息溫文爾雅的樣子,一舉一動還帶着些紳士風度,顯得很有禮貌,即便是一個翻報紙的動作也讓他在這一片監獄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總覺得,這樣的人應該站在高等教育學院寬闊的階梯教室裡面侃侃而談,而不是呆在這片罪惡黑暗骯髒的監獄裡面靜默。
這位另類的犯人此時正坐在室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攤開報紙看着,另一隻手端着杯子,明明裡面只是囚室中供應的帶着苦澀的水,但看這位犯人端杯子喝水的動作,卻讓人有一種在高雅餐廳享受極品美茶的錯覺。
對於牆壁的變化、獄警的笑聲和囚犯的慘叫,這位犯人看報紙的動作並沒有改變,甚至眼都沒擡。
不過在獄警路過他的囚室的時候,這位犯人終於將視線從報紙上移開,看向透明牆壁外。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外面只有兩名獄警,但在這名犯人眼中,兩名獄警旁邊還有一個人影。
這名犯人面帶和煦的微笑,寒暄似的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將視線放在報紙上。
那個不爲他人所察覺的人影在見到這位囚犯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躬身行了個禮,才離開這間囚室。
與這件囚室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囚室內,一個鬍子邋遢的大漢躺在牀上打呼嚕,因爲鼾聲太大,獄警甩了兩鞭子將這個大漢抽醒。
大漢捱了兩鞭子叫了兩聲,茫然地坐起身,抓了抓蓬亂的頭髮,又重新倒下了,不過這次倒沒打呼嚕。
獄警罵罵咧咧地走過這間囚室之後,大漢睜開眼起身看向囚室外,輕聲道:“零!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你親自過來!”
在大漢的手臂上,紋着一隻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上的花紋看上去很詭異,就像魔鬼的面龐,有人稱這樣的蝴蝶爲——鬼蝶。
鬼蝶也是藍蝴蝶獵人團三大紋身之一。
獄警重新轉回的時候,大漢已經躺回牀上,獄警們也沒在意,罵罵咧咧選擇幾件囚室又抽了幾鞭子之後離開。
半小時之後,裡這所監獄不遠的一處建築角落,一個年輕人抱臂等在那裡。
年輕人垂着的頭突然擡起,“挺快的。”
在年輕人面前,一個人影慢慢顯現,從透明變爲實體。
“東西已經給他了,到時間便會開始行動。”
“零,你是不是還見到什麼了?”年輕人問道。因爲零的面色有些嚴肅。
“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誰?”
“獵刀加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