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跟着的年輕人身上氣勢更盛,身上的氣息更加冷冽,進來之後有些厭惡地看了素未謀面的江小凡一眼。
而江小凡剛好迎上他厭惡的眼神,心裡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兩鬢已經斑白了的陳白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氣息,似乎是害怕嚇到了江小凡。
語氣有些硬巴巴地道:“這是你父母的遺物。”說着將手上的箱子遞了過來,眼神之中有着莫名的光彩閃爍。
而一旁的吳傑臉上的厭惡之色更濃,沒有一點要加以掩飾的意思。
江小凡拿着箱子的手有些顫抖,他用手輕輕撫摸着箱子,就像是在撫摸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裡邊裝着的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東西啊!
隔着箱子他彷彿就能感受父母對他深深的眷戀。
“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江小凡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
“哼!”陳杰冷哼一聲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看見江小凡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般。
也就是江小凡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箱子上面,懶得與這人理會,不然非得與他理論一番不可。
厭惡總要有個理由,縱然平時江小凡見慣了這樣的目光但他也從來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吃人白眼。
“小杰!”那中年人有些不悅地喊了那年輕人一聲,回頭看向江小凡道:“你父母,唉,算了,等你先看完這些東西再說吧,裡邊有你父母寫給你的信,
滴一滴血在箱子上面就能打開了,小杰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房間之中只留下江小凡一個人呆呆地看着箱子,但他並未去立即打開,抱着箱子過來一會兒他纔開始動作。
箱子設計的很是玄妙,顯然,這是從未在世面上流傳過的技術。
江小凡本來以爲還要刺破自己的手指但沒有想到他剛一接觸到箱子,甚至都還沒有感覺到疼痛就看到箱子上一道亮光閃起,隨後自動彈開。
箱子之中放置的東西並不多,除過一封信之外就只有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之上的雕花十分精美,氤氳紫氣不斷地在盒子邊纏繞。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
你的爸爸每次臨行前總是擔憂去了之後會回不來,不能再陪他的寶貝騎大馬了。”
剛一開完了開頭,江小凡的淚水就忍不住地往下落,很快就沾溼了信紙,也不知道這信紙是用什麼材料做的。
淚珠並未浸透的紙張內,而是順着信紙滑下低落到了牀上。
“媽媽也很遺憾,但你要記住,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我們沒能陪着你一塊成長
.....
爲人父母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
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挺身而出,我與你爸爸剛好有這個能力,於是我們就去了。
我們這輩子只對不起你。
......
好好活下去,孩子,你要幸福,要健康,這就夠了,
媽媽也沒什麼好給你留下的,盒子之中裝着的是給未來兒媳婦的鐲子。
遇到你心愛的姑娘就親手把鐲子給他帶上吧。
勿念 愛你的爸爸媽媽”
看完之後,江小凡早已泣不成聲了,死死地將信抱在了胸口,他彷彿能夠看到一對溫和夫妻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努力打鬧着以轉移眼中的悲傷。
不讓眼淚掉下來。
“二叔,那小子憑什麼!我們都沒有事情了嗎?就在這裡等他一個人,你可是堂堂次席。”
“你給我閉嘴!”陳白憤怒道,打斷了不耐煩的吳傑。
他的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剋制着不讓自己動手。
“你父母的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我警告你陳杰,你要是敢對江小凡有什麼小動作的話,家法伺候!。”
陳杰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向對他溫和的二叔,雖然二叔看起來冰冷,但十分溫和,平時甚至連對他紅臉都沒有過,如今竟然因爲一個外人要對他家法。
“哼!”陳杰怒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孩子”陳白的語氣無比無奈,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陳次席?”一旁的歐陽雪妍看到陳白痛苦的樣子有些緊張地道。
陳白衝她擺了擺手,想要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房間之中響起了少年沙啞的聲音
“你們進來吧。”
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走了進去。
坐下,陳白看着江小凡嚴肅地道:“既然已經如此了,那有些事情也應該告訴你了。
這個世界,其實並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嚴肅起來的陳白還是很唬人的,就比如現在的江小凡,縱然陳白說的這些他都已經知道了,但他還是坐在那裡乖乖聽着。
“如今的世界,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但是天地靈氣正在復甦,普通人所看不見的地方,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也都正在慢慢甦醒,
雖然說有聖人留下的封印在,但時間已經過去的太久了,那些從封印之中鑽出來的妖魔也足夠讓人頭疼了,而我們趙勾就是在與那些東西戰鬥,你的父母也是因此而死。”
說着,陳白的語氣竟然有了一些失落,從他的表情之中,江小凡能夠想象的到形式有多麼嚴峻。“我等修士修的是靈,踏入靈道之後,自然能夠感受到天地的偉岸,同時藉助天地之力修身,修魂,靈之道阻且長,不是隻有天賦就可以的,還需要有強大的韌性才能夠踏上靈道。
從靈童開始,纔算是真正地踏上了靈道,到靈尊纔算是有資格笑傲天地間。”
“除了靈道之外,現如今還有不少人覺醒了各式各樣的脈,也就是那些所謂的異能,現在,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覺醒,這是一個靈道繁華的世道,但同時也是一個亂世。”
說着陳白話鋒一轉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趙勾。”完全是商量的語氣,不過陳白也悄悄的流露出一點自己的氣機。
商量歸商量,萬一人家不答應怎麼辦?陳白並不介意使用一些小手段,他又不是什麼老古董。
身爲趙勾次席的他像這樣說話的時候可不多,已經是靈士境界馬上就要步入靈師境界的他有資格輕看天才的資格。
因爲他本身就是當時的天才,不然也不會在四十出頭的年紀,自身修爲達到了靈士的同時還擔任着次席重位。
雖然他僅僅是初次測量了一番,但他仍然感受到了江小凡身上那充沛的氣機,這樣的好苗子可不多見。
如今形式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他看到任何好苗子都忍不住想要將對方拉入組織。
“其實當年你家先祖也是趙勾的創始人之一,爲組織,爲國家不知道做出了多少貢獻,只要你願意加入趙勾,組織會傾斜資源培養你,
而且,你也可以拿回你袁家的那些東西。”
江小凡的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皺了皺眉道:“拿回我袁家的東西?”
陳白的表情則是有些尷尬,暗暗後悔自己一時嘴快,但他也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性子,看了歐陽雪妍一眼,等她出去以後這纔有些尷尬地道
:“組織的資源十分緊缺,日子過的是緊巴巴的,雖然按照規矩,如果沒有遺囑的話,會捐獻三成的資源給組織,
但是當時大戰剛起,不得已,首席做主將那些資源挪用了一些,如果你願意加入趙勾的話,那我可以做主,先歸還你一成的資源,
這一成的資源就已經夠你突破到了靈徒了。”
由不得陳白不尷尬,當時江小凡父母死後,留下的豐厚的資源讓不少人都蠢蠢欲動,那個時候誰還顧得上規矩,誰還顧得上袁家所做出的貢獻。
天下熙攘,皆爲利來,任何事情,說到底,也都是爲了一個利字,只不過有些目的看起來高尚,有些目的則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
哪怕是他們陳家,也分到了不少資源,也就是一些人還念着一些袁家的好,不然江小凡能不能活到今天還是一回事。
“那我先謝謝您了,不過加入趙勾的事情,我還想再考慮一下”江小凡的語氣帶着一絲譏諷。
哪怕眼前這個人剛剛流露出了強大的氣機,他也沒有畏懼,毫不猶豫地表達出了自己內心的不屑。
陳白話中的意思聰明如江小凡如何聽不出來,不過是一羣人看着自己年幼,就瓜分了父母的遺產罷了,說的好聽,他並不相信會得到補償。
那些屬於他的東西,他自然要自己親手拿回來,而不是靠別人的一絲。
這下陳白的臉色更加尷尬了,尷尬浮現在他那嚴肅的臉上顯得十分怪異。
“那你再考慮一下吧,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隨時通知我。”說罷,陳白留下一張名片之後就匆匆離去。
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綽號陳閻王的趙勾次席竟然也會有這麼落荒而逃的一天。
陳白的心裡多少還是知道廉恥的,哪怕他心中是想給江小凡補償的。
但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多大的話語權,允諾給江小凡的那一成資源就已經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畢竟當時瓜分資源可不止是他們一家,縱使他已經是次席了,但是像他這樣的次席趙勾足足有十位,再上面還有兩位首席。
而且趙勾其中的山頭林立,他的話語權並不多。
尤其是在這種讓別人吐出利益的事情上。
有時候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江小凡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因此,哪怕是知道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江小凡的心中也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好小子,這性子,不愧是袁家的種。”袁抱朴早已經來到江小凡的身邊了,剛剛的事情他全部都看到了眼中。
也不能怪陳白沒有發現袁抱朴,實在是哪怕經過了千年時間消磨,境界雖然跌落,但是老猿王如今仍有着靈尊實力。
豈是一個小小的靈士能夠發現的,如果他有意隱藏,哪怕是與他同等境界的靈尊恐怕也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畢竟,他當年也是入過聖的王,也唯有入聖後留下的血脈印記,才能令萬獸屈服。
“呵呵,我袁家的東西,豈是那麼好拿的?那些無知之人竟然將注意打到我袁家身上了。”
隨着老猿王的喃喃自語,天空中的雲彩都被嚇得不由自主向遠方飄去。
而周圍的麻雀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一大羣麻雀凝聚在一起,齊齊怒鳴,向天空之中衝去。
很難想象,小小的麻雀也會有憤怒,這憤怒竟然還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