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還在琢磨躲貓貓的事,場上的狀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艾瑞忽然停下來,呆呆地看着被她砸得不成車形的麪包車,一點表情都沒有,段飛輕輕地走上前,是該安慰她還是該質問她?
段飛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艾瑞突然轉身,一把撲到他懷裡,哭得淚如雨下,這下段公子就有點犯糊塗了,不就一輛破車嗎,就算你賠不起我也不會怪你呀,再說了,我壓根就沒打算讓你賠,不就幾萬塊錢嗎?多大個事?
姑娘一哭起來沒個停,直把段飛的胸前哭溼了一大片,車的事先不說了,趕緊找點臺詞好生安慰一下吧,這剛纔還兇悍得像頭母獅的一下子急轉直下變成了梨花黛玉,段公子還真沒有安撫小姑娘的經驗,他摟着這個渾身散出着迷人香味的驚豔小女人,段飛沒有去打擾她,只是給了她寬厚的肩膀。
黃金湖,夜晚的黃金湖更加寧靜。段飛一直陪着艾瑞,她靜靜在看着湖面,風從山那邊吹過來,撩動她的長髮。她一定有很多心事,就像這平靜的湖面之下,掩埋着很多故事,這些故事一定跟艾瑞的心事有關。一開始段飛擔心艾瑞就是那個兇惡的人格分裂者,在段飛看來白天她應該是一個健康開朗愛好戶外運動的善良姑娘,到了晚上她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兇惡的吸血狂魔。但現在看來,事情不是這樣的,這當然是段飛很樂意看到的,這個姑娘並不是他設想中的殘忍兇手。
數十起兇案,滿手血腥,那個人是誰?從卡爾斯的話來看,不是卡爾斯,至少絕大多數的兇案都不是卡爾斯干的,也許禿鷲的手下偶爾會犯事,但不會做出系列兇殺案出來,那個卡爾斯口中的瘋子是誰?
艾瑞似乎不打算告訴段飛任何事情,雖然她很友好地拉着他的手在湖邊散步,甚至邀請他到自已的閨房聊天。
她果然就住在那條街上,就住在那個被嚇壞的老太太斜對面,房子不大,用中國人視角來看,典型的經濟適用房,一房一廳,是租的,帕克裡安公寓三樓302房,段飛並不是刻意要記住這個地址,事實上他來過一次的地方根本用不着再去記住那個門牌號碼。他的神經細胞已經相當發達,記憶容量呈幾何量的倍數往上翻,這條街道的相關數據早已牢牢刻在某個神經細胞的存儲器裡,不會再丟失了,這一點段飛很確定。
內功修練得到的結果是全身的各項機能得到全面提升,不僅僅是力量和速度,神經系統在人類從猿猴的進化過程中得到了飛昇,思想是神經系統昇華的產物,也是人類能夠成爲地球主宰的重要基礎,如果思想得到飛昇又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呢?記憶是心智的一部分,在這個領域,記憶能力的飛昇產生的結果就是數據儲存,這跟傳統的記憶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你能記住某件事情、記住某個人物,但那只是暫時的,就像可擦寫程序一樣,當更多的新的內容來到記憶長河,有些事、有些人就會沉入河底或者乾脆隨河水流走,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但數據儲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存放在電腦或者光盤上的數據資料,除非主動刪除清空,這些數據將永遠留在那裡,除非電腦故障。這就是內功修練得到的記憶昇華,古人講過日不忘,跟這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艾瑞的小房子裝點得還是很有品味的,淡紫色爲主色調,很浪漫,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她也累了,一回到家裡就忙着洗澡,趁她洗澡的工夫,段飛在房裡溜達了一圈,這裡沒有一樣東西能讓段飛聯想到吸血鬼或者系列兇案什麼的,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浪漫少女的閨房,淡紫的燈光裡飄着幽幽的花香。
桌上有幾本書,他隨手翻了翻,內容段飛當然看不懂,但封面還有扉頁的風格一看就是小女生躲在房裡發夢的那種,唯一能讓段飛相信這屋子的主人武功高強的是掛在牆上的那把刀,段飛把它取下來,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估計價格不會低於10萬,但也不是什麼極品。
段飛在房裡參觀的時候,姑娘穿着睡衣出來了,柔軟的睡衣將她的身段完美地展示出來,除了這些,段飛還注意到她的光滑的前胸掛着一個黑色的圓牌牌,那種款式很快就從腦海的數據庫裡調閱出來,沒錯,就是那個款式,就是黃金湖底那個古老塌方里不幸遇難的那些礦工肋骨上掛着的,只不過那些木牌牌由於長時間被水浸泡有些走樣,但是仍然有很多特徵是完全吻合的,大小、厚度、表面的圖案風格,雖然不能百之分百斷近是完全一模一樣,但款式肯定沒錯的。
段飛不可能跑上去從人家光潔的胸前把那東西給摘下來,但他可以問:“你這個胸墜實在太特別,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把個木牌牌掛在脖子上。”
姑娘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已的胸前一片光潔,由於寬大的睡衣裡頭沒有穿內衣,胸前高高聳立的雙峰有一半是露在外面的,這讓她面紅耳赤,她慌忙轉身進屋套了一個紗巾出來,然後那個小木牌牌就躲到紗巾裡面去了。
跟唐小鳳不同,她不是故意要把春光露給他看的,長期一個人住,洗完澡之後當然用不着擔心春光乍現,也許是太累了,竟然忘了今天有個客人受到了邀請可以參觀她的閨房,她紅着臉靦腆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個房子太小,你隨便坐吧。”
她沒有回答段飛的問題,姑娘一隻手輕輕捂着紗巾另一隻手打開了冰箱,她從冰箱裡端出了兩個小碟子,然後一手一隻拿到微波爐旁邊,她顯然是弄錯了待客的程序,不管在哪個國家,首先應該給客人端上一杯熱茶或者咖啡之類的,但剛纔的一個小小意外顯然讓她有些慌亂。
段飛站起身,幫他把微波爐打開,那是一碟小點心外加一樣小菜,這個姑娘一定是有些昏了頭,這麼晚了難道還要喝兩杯?段飛不打算糾正她,反正他既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喝水,他只知道那個圓木牌牌究竟是什麼東西。
“在我們國家很多女孩都有掛胸墜的習慣,她們多半選擇玉石或者黃金做成的胸墜,像木牌之類的東西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段飛依然掛記着那個黑色的木牌牌。
艾瑞笑了笑,答道:“其實這個東西並不是胸墜,它不是裝飾品,它是……”
段飛盯着她在看,他在等待着對方的說法。
“它是……”姑娘有些猶豫,又好像在思考:“它是一種很特殊的裝飾品。”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段飛相信問題的答案也很簡單,但這個姑娘花了差不多兩分鐘勉強說出這麼一個被她否定過的詞語——裝飾品!很特殊的裝飾品,這是標準答案,不是正確答案。段飛很想知道正確的答案,他知道正確的答案就在眼前這個妙齡少女的腦子裡,但他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拿到它呢?
首先段飛應該拿到這個小木牌牌,他至少應該瞭解一下這個神秘的物件用的是什麼材質、上面刻畫的是什麼樣的圖案,要拿到這個圓牌牌最簡便易行的辦法就是問她借,如果你向好朋友借她胸前的項鍊過來看看,相信她一定會摘下來給你看看的,也許順便她還要炫耀一下這條頂鏈的奢侈品味。
“可以借我看一看嗎?”段飛儘量說得輕鬆一點,就像借朋友的手錶看一眼那樣,事情不要搞得太複雜,借你的手錶瞄一眼而已,不會抓在手上東研究西琢磨的,看一眼就還給你,段飛儘可能按照這個思路表達的。“相信如果她真的把我當朋友,不會拒絕我的這個小小請求。”段飛心裡盤算着,她畢竟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就拿剛纔的事來說吧,她自已不小心把胸部的一大半暴露在段飛眼前,結果搞得自已慌慌張張,要是換了唐小鳳,纔不會驚慌失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