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緻包廂裡安靜下來,裝修精緻的天花板上的吊燈異常明亮,
明亮的讓熊鷹呼吸都緊張起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
於峮忽然一笑,“曲小姐,您這張巧嘴說的倒是好,但是,您可知道天璣國際背後的扶持者是誰?”
曲奇眼中的笑意淡了三分,“華主黨派的人。”
華主黨派,星際聯邦的執政黨之一。
於峮眼中露出詫異,“看來平時曲小姐非常關心時事政治。”
曲奇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了抿了一口,“我這樣的小商小販,當然要多關心一些,小心總是好的。”
一旁的秘書小陳,聞言抽了抽嘴角。
你們還小商小販,你們還做事低調小心?
現在沃特爾食品市場哪個不知道你們星行者做事高調?
尤其是現在,你們不是還想告華主黨扶持下的企業嗎?
於峮也是眉角跳了跳,“既然如此,曲小姐還是堅持?”
畢竟得罪天璣是小事,但得罪它背後的黨派就是大事了。
“我既然坐在這裡與您洽談,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於司長意下如何?”
這女人夠膽識。
於峮不禁再次打量她幾眼。
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仔細看的話,面部容貌甚至帶着些許稚嫩。
但眼角和脖頸出的皺紋還是顯示出她的年齡。
於峮心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可以考慮一下,但有一個條件。”
“您說。”曲奇笑道。
“我需要您那所有的古文化手抄本。”
話音剛落,小包間內瞬間寂靜下來,似乎空氣都凝滯了。
熊鷹心中怒火中燒,這老東西欺人太甚!貪得無厭!
但同時又無可奈何,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一旦於峮這一步棋走不下去,
那麼昨天晚上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會泡湯。
所以,即使於峮提的要求再過分,只要他們有的,曲奇就會答應。
於峮看着對桌的小女人,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裡都是篤定。
他猜到此時的星行者就是走投無路的求生者,而他於峮就是那杯可以救命的水,
妥協就是生,放棄就是死。
曲奇笑容不變,站起身扭頭就走。
毫不猶豫!毫無拖泥帶水!
熊鷹當時就嚇個半死,攔着也不是,甩臉跟着老闆走也不是。
這這這,這祖宗怎麼想的啊。
你這甩臉走人走的瀟灑,以後呢?啊?公司的事不管了?天璣不告了?
於峮也呆住了,助手小陳更是錯愕的張了張嘴。
這麼事情的發展不是他們預料的那樣啊。
不是應該她忍氣吞聲,就算再不滿也會坐下來討價還價一番。
結果現在一分價都不還,直接拍屁股走人?
要不要這麼有骨氣有氣節??
於峮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在曲奇踏出包廂的那一刻,終於還是沉聲道,“曲小姐,等等。”
曲奇腳步不停,甩下一句,“就一本《三字經》,您看着辦吧。”
熊鷹咬了咬牙,得了,天大地大老闆最大,
於是他也非常牛叉的拿起文件夾扭頭就跟着自家老闆。
去尼瑪的,欺人太甚,老子就算被人排擠算計死,也不求到你老傢伙頭上來。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
於峮瞪着眼,張着嘴,眼睜睜的看着二人甩門而出,臉色像是糊了一層桑桑菜醬。
小陳結結巴巴道,“司、司長,現在......”
於峮氣的想掀桌子,瞪了一眼小陳,“還愣着幹嘛?!去把人去給我追回來!”
......
五分鐘後
曲奇二人被恭恭敬敬的迎了回來。
於峮態度明顯好了不止一個檔次,客客氣氣的收了《三字經》,答應給曲奇辦事。
四人表面和氣的吃了一頓不香不臭的飯,最後又客客氣氣的握手揮別。
回去的路上,熊鷹一顆小心臟還是忍不住的狂跳。
“你膽子也太大了點,萬一當初於峮沒讓人追我們回去,到時候怎麼辦。”
熊鷹想想還是心有餘悸。
曲奇好笑的搖搖頭,“他肯定會來追的,於峮這人不逐利,但逐名,他太想在文化界出名了,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熊鷹道嗎“也是,他一個老學究,每天不蹲在研究所裡,反而到處交際,跟朵花一樣,想出名想瘋了。”
曲奇定好共享車,把手裡的小手包往肩上一甩,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況且,我也沒有多餘的文化古籍手抄本給他。”
熊鷹聞言瞪大了眼睛,“你.....騙他的?”
膽子太肥了些......
曲奇坐在路邊的公共休息椅上,彎身揉揉發酸的腳,“這不叫騙,這叫詐。”
她能把《三字經》全部背下來已經非常牛逼了,
像是什麼《弟子規》《論語》也就能背開頭那麼幾句,剩下的就全部還給老師了。
熊鷹已經對她無語了,每次曲奇乾的事都不是常人能猜到的。
共享車來了後,熊鷹攙扶着她上車。
那八釐米的高跟鞋讓她一個小姑娘穿着,確實看着讓人心慌。
“老闆,下一步怎麼走?”
曲奇看着笑了笑,“咱們去會一個厲害的人。”
“什麼人?”
“一個自稱價格最貴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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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爾千百顧總部大樓
顧思然面朝着自己辦公室內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一輛輛膠囊列車,一根菸接着一根的抽。
香菸的霧氣縈繞在他周圍,將他一身純黑色的西裝朦朧的看不清晰。
他黑色的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略微高挺的眉骨顯得他的眼窩異常深邃。
偌大的辦公室內沒有一個人,就連平時連個端茶倒水的小秘書都沒有。
辛辰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身低沉的“進”
辛辰一進去就將門關好,將平板裡的邀請函傳給顧思然看。
說道,“天璣國際那邊發了的年度峰會邀請函,在5月底,估計是有慶祝成功進軍沃特爾市場的意思。”
顧思然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他們倒是高興的早。”
辛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一雙桃花眼裡隱忍着怒氣,“老大,我不懂了,咱們跟那羣維亞人合作幹什麼?平時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這還沒被它們吞併,他們就成天對咱們頤指氣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