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換章
要凌晨後替換了,捋個大長線,大家早點睡~~
不會很虐的!
---------
周遭的空氣伴隨着耳邊儀器的運作聲鑽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第一次呼吸到了空氣。
“喬!馬克的腦碟片準備好了嗎?”澤爾大喊。
喬點頭連聲是。
“譁!”
我感覺到一盆水澆在我身上,似乎在清洗,我沒有穿衣服,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這讓我很難爲情。
“喬!準備好量子腦態盒,開始輸入!”
我聽到了按鍵的聲音,一瞬間,一片空白的大腦像是被塞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彷彿腦中的每一個神經元都在叫囂嘶吼,疼得我幾欲昏厥。
無數的記憶片段硬生生的擠進我狹窄的記憶區,企圖將我的自我意識抹殺掉。
不知道過來幾個世紀,疼痛停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澤爾問道,他要確保這個複製人的自我意識被抹殺掉才行。
我:“馬克·蘭斯洛特。”
“你今年多大?”
“32歲。”
澤爾聽到這裡,面色一變,一把揪過喬:“你個蠢貨!馬克已經死了三年了!他今年應該35歲!那三年的記憶不是讓你編程了嗎?!哪去了?被你吃了嗎?”
喬嚇個半死,麻溜的退出腦碟片,換了一個重新輸入到這個複製人的量子腦態中,隨後畢恭畢敬的向澤爾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弄錯了,這樣就對了。”
澤爾不再理會他,轉頭繼續問道:“你今年多大?”
“35歲。”
我閉着眼迷糊的答道,感覺自己的嘴根本不受控制。
澤爾滿意的點點頭,又問了一個在我看來無比高深且裝逼的問題:“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但我還是脫口而出:“爲了愛德琳,爲了讓她在做基因治療之前見一面她的父親。”
“愛德琳是誰?”
澤爾緊緊的盯着我,但我並不知道。
“我的女兒。”
二
我再起醒來時,蒼白到刺眼天花板映入我的眼底,同時,在視網膜的右上角,像電子顯示器一樣印着一個倒計時:
1823天16時56秒
55
54
53……
我知道,這是我的壽命。
1823天,也就是五年零23天。
我連忙閉上眼睛,可悲的是,在黑暗中,倒計時任然在繼續,它就像一個惡魔死死的纏住我,扼住我的呼吸,侵蝕着我僅存的生命。
我陷入到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慌中,我不停的眨着眼睛,抓住什麼東西就往眼睛上勒住,甚至發瘋一般的想摳出自己的眼睛……
但所做的一切都無濟於事,蒼白又可笑,它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是複製人
“你好些了嗎?”一個清亮的女聲關切的說道。
我驀然頓住所有的思緒,睜開腫脹的眼睛看向來人。
這是一個絕美的女人,但這張臉在記憶裡再熟悉不過了。
馬克的記憶告訴我,這張臉是他妻子雪莉的臉,但在雪莉生下愛德琳七歲那年,她失蹤了,等到愛德琳十歲時,馬克再一次見到了這張臉,但不是一張,而是無數張。
馬克才知道,雪莉當年將自己的基因高價賣給了複製人中心,優質的基因成了市面上最受歡迎的複製人模板。
自此,馬克在上流的宴會上也見到過這張臉,在燈紅酒綠的街區見到過這張臉在妖嬈的招待來客,或者在私人的住宅作爲私人物品,甚至一些隱蔽的網站明碼標價……
馬克開始發瘋的尋找雪莉,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zhèngfǔ根據生命信息發佈了馬克死亡通知單。
就這樣,十歲的愛德琳失去了父親,寄養在祖父家。
三
我看着眼前這個護士裝扮的“雪莉”說道:“我感覺很好。”
她朝我微笑的點點頭,告訴我她的複製人編號是2333,是複製人中心的護士。
她問我的編號是什麼。
我說我叫弗瑞登,zìyóu的意思。
她奇怪的看着我,問我爲什麼有名字。
我不再說話。
我知道她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複製人,而我,不一樣。
接下來,我見到了我的主人,也就是馬克十三歲的女兒愛德琳。
她是一個像小精靈一般的女孩,儘管她可愛的過分,但我仍舊不喜歡她。
她的存在就是在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複製人的實事。
愛德琳看着我,神情帶着明顯的疏離。
“你不是我爸爸。”她說。
“你是我的主人。”我說。
她知道我是複製人,因爲她,才創造的我,我不過是愛德琳用來思念父親的一個替代品。
我和愛德琳回了家,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愛德琳過着相對和平的生活,愛德琳對我還是很冷淡,除了必要的時候,命令我做一些家務外也沒什麼過分的要求。
但我對zìyóu的渴望就像不斷髮酵的紅酒,越來越濃。
“愛德琳,快一些,我們約好了醫生,要遲了。”
我站在她門口催促,今天又是定期治療的日子。
門內無人迴應。
爲了愛德琳的安全,我推門而入,但看見她只是坐在鏡子前面發呆。
她沒有戴假髮。
我這纔想起來,長期的化療讓她那一頭美麗金髮脫落在疾病的威脅下。
“愛德琳?”
她沒有迴應我,只是拿起桌上的一隻金huángsè的彩筆給鏡子裡的自己畫上頭髮,她畫得很仔細,最後還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粉紅色髮卡。
我忽然有些不想催促她。
“你會一直陪着我嗎?”她突然問我。
我很想說不會,因爲我做夢都想離她遠遠的,去追逐我自己的zìyóu和人生。
“我不知道。”我說。
她戴好假髮,語氣平靜:“我知道你們都在騙我,我的病可能治不好,不然祖父也不可能答應我複製出你。”
我頓時覺得心中五味雜陳,生死大事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並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我不知道她得的什麼病,但很嚴重,每天晚上她都會疼得全身發抖,一旦病危她就得去做基因治療,能不在活下來就看治療能不能成功。
想到這裡,我仔細的替愛德琳戴好假髮,笑道:“比起以後的事,現在你更需要一個髮卡,粉紅色的。”
愛德琳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對着鏡中的我微笑。
五
也許是出於對愛麗絲的愧疚,也或許知道她可能活不久,亦或者真的有日久生情的說法,我慢慢開始接受她。
我們一起做飯,我掌勺,她打下手,她高興的時候會下意識喊我爸爸,對我笑得次數也越來越多。
“你跟我爸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