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這邊在行動的時候,血樣的採集樣本也已經送回了現勘辦公室。
陸川和楊森等人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做完了準備工作,現在把血樣進行純化之後,放在儀器裡邊幾個小時就能得到DNA鑑定信息。
“估計要下午三點左右,下班之前一定能做完比對。”
劉國棟給秦勇彙報了大概的時間,讓領導心裡有個底數,就回去忙活去了。
傢俱廠。
“張警官?”
孫啓剛換好衣服,戴上防毒面具,正準備開工,結果被負責人叫到了辦公室裡。
看到等着自己的人是張輝,孫啓剛心中一愣,但是很快調整了情緒。
“張警官,你們忙着,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
負責人很客氣的和張輝打完招呼,然後認真的看向孫啓剛:“老孫,兩位警察同志有點事向你詢問,一定要好好配合啊。”
孫啓剛剛點點頭,對方纔出去。
“張警官,您這是……”
孫啓剛剛剛從出租房那邊採完血樣回來,沒想到對方腳後就跟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你不用緊張,我們還是想跟你再瞭解一下案發當天晚上的一些情況。”
孫啓剛哦了一聲,摘下線手套:“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比較晚,因爲我這個工作比較累,所以休息的比較早,我晚上確實什麼都沒聽見。”
“我回去的時候有很多鄰居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張輝瑤瑤頭,看向孫啓剛的眼神帶着探究的意思。
孫啓剛現在回答的話和三天前調查走訪時候說的話,竟然一字不差。
這麼巧合?
是背過,還是個人習慣?
“孫啓剛,剛剛在採血的時候,你兒子說後半夜隱約聽到了救命聲……”
“唉唉唉,張警官,小孩子知道什麼東西,他可能是做夢了,睡毛愣了,當時什麼都事都沒有,我們都沒聽到。”
張輝對孫啓剛的話,顯然是不信的。
“孫啓剛,你家孩子七歲,上了二年級吧?”
“二年級的孩子……也不算小了。”
“我……”
“孫啓剛,你先別急着否認,我問你一個事情,互助會是怎麼回事?”
嗯?
孫啓剛聽到張輝說出“互助會”三個字臉色狂變。
“你!你這麼知道互助會?!”
“怎麼,我爲什麼就不能知道互助會?”
“可……”
“孫啓剛,你知道包庇殺人罪,是什麼罪行嗎?”
“我……”
孫啓剛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那麼簡單,額頭上已經浸出細密的汗珠。
“包庇故意殺人罪是非常嚴重的一種罪行,故意包庇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僅如此,包庇罪是刑事犯罪的一種,你犯了罪,你的直系子女,在以後找工作的時候,很多工作就無法報名參與。”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比如你7歲的兒子,他以後考警校就不能夠報名,當兵也不行甚至可能從事不了任何公職類工作。”
“所以,孫啓剛,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問題。”
“我……”坐在椅子上的孫啓剛坐立不安,雙手控制不住的顫動,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我……我說……”
在第1天進行調查走訪的時候,張輝就瞭解過孫啓剛的一些家庭背景。
孫啓剛在傢俱作坊工作,工資其實並不低,但是從事油漆工工作對身體傷害性非常大。
一般來說只有在壯年的時候纔會從事這項工作,時間長了容易引發肺癌或者白血病等其他類的疾病。
孫啓剛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油漆工的對身體傷害很大。
可是爲什麼還做這行,歸根到底就是爲了多賺錢,給誰?
當然是給自己的兒子。
孫啓剛的兒子學習比較好,而且孫啓剛給他報了很多課外輔導班。
一個鋼琴班,一年的學費就要三四萬塊錢,所以孫啓剛必須多賺錢,起早貪黑,給自己的兒子賺錢。
所以,當張輝說到他犯罪影響的是他兒子之後,孫啓剛心裡的防線就崩潰了。
“互助會其實是我們這棟樓裡面的一個互助組織。”
孫啓剛說起了互助會的由來,張輝示意旁邊的助手錄音錄像。
“在這個樓裡邊居住的大多數都是打工的,家庭條件一般不太好,誰家要是有個病有個災兒的話,可能就是支撐不起了。”
醫院……
張輝知道,普通人就是賺再多的錢,一場大病也就什麼都交代了。
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積蓄,幾天就能給你乾沒不說,甚至還可能背上鉅額債務。
最後,人還留不住。
不要說她們普通的打工者,就是張輝這種一旦得了重病,也沒有任何辦法,基本上就是傾家蕩產了。
那個地方,治壞人,但是從來不治窮人。
“互助會是房東組織發展起來的,我們在那裡邊住的時候呢,只要是加入互助會的,都不用交房租。”
“但是每週要參與房東組織的大會……”
孫啓剛交代了互助會的整個內幕。
一開始互助會是爲了大家相互抱團取暖,誰家有了事情,其他都幫助一把而組織的一個公益性的互助救援會。
但是生病這種事情是有概率的,住在出租屋樓裡的這些住戶大多都是30多歲,40多歲的打工人帶着孩子,身體一般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問題。
所以互助會成立以來,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誰家度過難關。
但是房東着實給這些租戶不少利益,因爲互助會是房東發起的,所以第1個利益點就是房東減免了參加互助會人員的房租。
“我們不交房租,就少了一大把開銷,只是參加房東組織的一些活動而已。”
“這些活動其實開始還比較正常,就是讀一些書,他讀我們聽。”
“後來慢慢的,房東在每次搞活動的時候加入一些儀式。”
“比如……祭祀。”
“祭祀?”
“是的,就是祭祀,房東說我們加入互助會以後,大家都沒有生病,是神靈賜予的祝福。”
“但是我們不能無助的索取,還要給神靈反饋,所以就需要祭祀。”
“那你們用什麼祭祀?”
張輝聽着聽着,突然感覺這個什麼特麼的互助會有點不正經啊。
封建迷信?
還特麼什麼意思,當自己是薩滿了?